冷風(fēng)凜冽的吹著,云蘿抬頭看著死氣沉沉的天空,寒風(fēng)將陣陣?yán)菬熕蛠?,云蘿知道前方便是戰(zhàn)場了,奶娘將云蘿摟得更緊了,她知道到了戰(zhàn)場會是什么下場。
如果真得有來生,她一定不愿意再過這樣的生活,只是當(dāng)一個平凡的村姑便是好的,這樣奢侈的愿望,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云蘿只能寄希望于來世。
“下輩子,你做我的女兒,我好好的疼你一場!”劉氏哭著說道。
“好!”云蘿抬起頭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奶娘,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要把娘的樣子牢牢得記在心里,娘過奈何橋的時候,一定不要喝孟婆湯,我也不喝,這樣云兒來世便能找你!”
“好!”劉氏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來。
軍營好大,密密麻麻的營帳一眼望不到頭,云蘿被帶進(jìn)了營帳,原本吵鬧的營帳隨著云蘿的到來,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云蘿被這種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便立住了腳步,后面的小兵卻猛地推了她一下,云蘿一個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上。沒等她站起來,一只粗糙的大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云蘿忍著疼痛,被迫注視眼前的男子,男子的眼神中帶著玩味的色彩,讓云蘿又驚又怕,她慌忙站起來掙脫男子的束縛。
“哈哈!還得是南國的女子,水靈!”男子似乎對云蘿剛才的舉動非常滿意,并不介意云蘿眼中的厭惡之情,揮手讓眾人下去了。
云蘿看到眾人對他唯唯諾諾的摸樣,便知道此人在軍中位高權(quán)重,心中打起鼓來,只見他淡定的坐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云蘿,他用手指敲打著酒杯,云蘿知道這是讓她斟酒的動作。云蘿站在那里不為所動,腰桿挺得筆直,她是淪為了階下囚,可并不代表她便同那些軍妓一樣,可是任人欺凌。
男人臉色驟變,原本帶著一絲笑意的眼神瞬間怒氣騰騰,他冷著臉說道:“聽聞南國的女子能歌善舞,今日你便為本將軍跳上一曲!”
云蘿依舊沒有動,只是眼神冰冷地看向他,冷冷說道:“我不會!”,她知道自己的這一舉動一定會惹惱他,可是骨子里的高傲與倔強(qiáng)容不得她的膝蓋彎一下。男人果然勃然大怒,他生氣地將面前的桌子一腳踹翻,大步走向云蘿,一把掐住云蘿的脖頸,他只需稍稍發(fā)力便能輕易折斷云蘿的脖子,可是他不會這樣做,他嘴角掛著冷笑,一點點用力,他在等待云蘿求饒??墒撬@然低估了云蘿的韌性,縱然那種窒息感讓云蘿感受到瀕臨死亡的恐懼,她依然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目光,不曾屈服半分。
男人失去了耐性,一巴掌落下云蘿的臉頰上,這巴掌將云蘿徹底打懵了,她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身,男人并不放過她,像拎小雞一般再次將她拽起來,這次竟動手撕扯她的衣服。
云蘿反應(yīng)過來,卻并未掙扎,她知道在這個男人面前的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的,她狠狠地啐了男人一口血水,臉上帶著冷笑嘲諷道:“有本事,你殺了我,難道你們北燕的男子只會欺負(fù)弱女子,不會上戰(zhàn)場殺敵!”云蘿故意用話激怒他,她知道北燕要用一個活著的大玉公主去和北燕談判,她賭這位將軍敢不敢在盛怒之下殺了她。果真,云蘿又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巴掌,男人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云蘿一個悶哼倒在地上,盛怒之下的男人抽出一把長劍就要殺了云蘿,云蘿閉上眼睛,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然而這一切都被闖進(jìn)來的袁副將打斷,他看到憤怒的將軍,立刻上前勸說道:“將軍不要被這小女子騙了,她是為了引誘將軍殺了她?!?
男人立刻清醒過來,狠狠地將長劍收回去,氣急敗壞地坐下來,袁副將笑著上前扶起桌子,又親自為他斟酒,男人的氣這才消了下去,“這女子著實可惡,當(dāng)真是詭計多端,本將軍讓她跳舞,她竟不肯!”
“這有何難,末將便能讓她乖乖聽話!”袁副將討好地說道。
“哦?”男人來了興致。
袁副將走到云蘿跟前,將她扶起,問道:“沒死吧!”
“托你的福,差點死了!”云蘿冷笑,一把推開袁副將。
“小公主,就這樣死了未免不值得!”袁副將走進(jìn)壓低聲音說道。云蘿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袁副將又立馬高聲說道,“將軍既然想看歌舞,你能為將軍跳一曲,是你的榮幸,還不趕快跳?!闭f著推了云蘿一把。
云蘿看著高高在上的男人,又回頭看了看袁副將,不情不愿地跳了起來,她并不擅長跳舞,再加上身體虛弱,舞步亂七八糟,看得男人值皺眉頭,“停!本將軍帳下的軍妓跳得都比你強(qiáng),你是不是故意的!”男人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云蘿停了下來,腦袋一陣眩暈,直接昏死了過去。
男人走過去,踢了踢云蘿,云蘿沒有醒,他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猥瑣地笑道:“這下倒省了本將軍動手!”說完就要去解云蘿的衣衫,卻看到袁副將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dāng)即命令他出去。
袁副將看著他,仿佛沒有聽見他的命令,依舊站在那里,男人有些難堪,叫罵道:“老子讓你滾出去!”袁副將眸色一沉,身影如電,未等男人看清,一把匕首已經(jīng)駕到他的脖子上,男人嚇得冷汗直流,反應(yīng)過來之后便是憤怒,“反了,你一個小將竟敢謀害本將軍!”
“末將的職責(zé)是奉皇上之命將活著的大玉公主押送前線,你猜如果你對她做了非分之事,這位公主醒過來是死是活?”袁副將湊近男人的耳畔,低聲說道。
“你……”男人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北燕大營,你還敢殺了本將軍不可?”
袁副將立刻收回匕首,恭敬地回道:“末將不敢,不過將軍可以試試究竟是末將的匕首快還是將軍的長劍厲害?!?
男人收起傲慢的神態(tài),仔細(xì)打量起面前的人,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將賤名怎敢污了將軍尊耳!”袁副將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他起身抱起云蘿告辭。
云蘿躺在袁副將的懷中,一動不動,其實她沒有暈過去,只是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jīng)到達(dá)極限,出了營帳,她睜開眼睛,虛弱的說了句“謝謝!”,袁副將卻是微微一笑,“小公主,客氣了!”
囚車?yán)?,劉氏已?jīng)快要瘋掉了,她瘋狂地拍打囚車,歇斯底里的咒罵燕人,任憑那些士兵用鞭子抽她,她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雙眼猩紅,死死地盯著云蘿被帶走的方向。看到袁副將抱著云蘿出現(xiàn),劉氏拼命地?fù)]舞著雙臂,不斷呼喚著云蘿的名字。
“你把她怎樣了!你把她怎樣了!”劉氏怒喊著,一副要殺了袁副將的摸樣。
“放心,她只是吃了一點皮外苦!”袁副將淡淡地說道,說完便將云蘿放下。
劉氏急忙接住云蘿,看到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嘴角掛著鮮血,失聲痛哭起來,云蘿身上恢復(fù)了一絲力氣,強(qiáng)顏歡笑地安慰劉氏:“奶娘,他沒敢把我怎樣,你哭什么?”
“我的兒,你遭大罪了!”劉氏痛哭流涕,她想伸手撫摸云蘿的臉頰又怕弄疼了她,只得小心翼翼地抓了把雪裹在衣袖里,輕輕擦拭云蘿紅腫的臉頰。云蘿依靠在劉氏的懷中,滿眼皆是酸楚,眼淚不知流了多少,此刻卻落不下來,比這還要苦的日子還在后頭。
袁副將讓人送了膏藥和吃食過來,云蘿點頭再次對他道謝,他依舊是淡淡地語氣,“謝我什么,我只是擔(dān)心你死了!”
劉氏對他很警惕,接過他送來的東西,仔細(xì)檢查起來,云蘿反而苦笑道:“若真是有毒藥,我巴不得立刻吃下去!”劉氏的心跳漏了半拍,看著云蘿的眼神心酸無比,一瓶毒藥倒是都能讓她們解脫了。
前方戰(zhàn)事不斷,可是趙玉龍率領(lǐng)的軍隊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這意味著云蘿還要被關(guān)押在這里,還要多承受一分磋磨。
袁副將坐在篝火旁,眼睛時不時看向關(guān)押云蘿的囚車,云蘿察覺后,他立馬扭頭看向一旁,過了一會兒,他走近囚車,扔給云蘿一樣?xùn)|西。云蘿接過,赫然便是那瓶鶴頂紅,她淡淡一笑,看向袁副將,說了聲“多謝!”,便將這瓶鶴頂紅藏在懷中。
“明天我便要回京復(fù)命了,小公主,你自己保重!”袁副將回頭沖著云蘿笑了笑,云蘿心中五味雜陳,誰知道明天還會不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