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南方傳來的戰報，革命軍已經擊潰前線部隊，正在向帝都進發，臣參比利侯爵玩忽職守，通敵賣國?！比櫭坏睦铣蓟挪粨裱?，戰況超出了他的預料，黨派對此事的分析最壞結果也只是陷入泥潭般的僵持，比利侯爵老成持重，不該兵敗如山倒才對啊。

此時正值大朝會，群臣都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對于出兵平叛大家明面上都是持肯定態度的，哪怕暗地里和革命軍有牽扯的官員也是紛紛附和，他們的價值依附于帝國，就算已經改投門庭，現在該裝還是得裝啊。

在場誰不是人精，皇帝看似溫和其實是個心性薄涼的，保不準大廈將傾的時候就把誰拉出去祭旗。

“著艾斯德斯為平南將軍，負責此次平叛事宜。”夏格嚴肅的說道。

“布德大將軍悉知兵事，臣等請大將軍出征啊。”群臣在這一次難得共同反對皇帝意見，哪怕之前的種種改革其實也只是小部分人。

“臣附議。”

“臣附議?！?

其實他們也知道，自從大將軍府設立以后，布德的權柄日重，如果這次平叛成功，那將升無可升，加上上次的戰功，即便布德依舊愚忠，皇帝也會非常頭疼，若是那天布德有了直系子嗣，那兩個人關系一定非常緊張。

誰也不能保證其子孫能做到像他一樣恪守祖訓，而布德留下的遺澤威望又太過厚重，如梗在咽就是這樣了。

但這些和群臣沒關系，布德大將軍此時最能維護他們的利益，連塔斯都在其中，畢竟要是再輸了，新鹽鐵帶來的再多權勢也將消散一空，他這種皇黨在改朝換代時肯定是要死的。

“臣請艾斯德斯將軍出征?！辈嫉聠蜗ス虻乩事暤?。

不少年輕的官員看著前方那個高大雄健的身影內心突然澎湃起一股熱血。

很多垂垂老矣的官員難以自抑的升起惋惜。

明明能操作的啊，如果贏了，將將軍府職能交還朝廷來換個邊疆王是有成功可能性的啊，加上布德和皇帝的私交甚篤，用這樣的結果換一個和平的收場，皇帝也不見得會不同意。

就算尾大不掉也是幾十年后的事情了。

夏格臉色平靜，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和布德商量過，布德就像夏格剛繼位的那時候一樣對他毫無保留的支持，可如果他不站出來就說明愚忠也是可以被衡量的，未來某一天他會被某人想辦法做掉。

夏格按理說應該感動，但他其實比群臣想象的更加冷漠。

“準?！边@件事被蓋棺定論，短時間內再無更改的可能了。

……

中軍大帳，艾斯德斯坐在簡易的木制桌椅前批改疊成小山的案牘，右側是豎起來的各式各樣旌旗，每一種都標著著不同的命令，前方是隨軍攜帶的大型精制沙盤，里面標記著敵軍可能的動向，地形和己方的行軍進度。

夏格穿著一身滄桑的全身甲胄，頭盔包裹了著面孔，他現在正在擺弄一個盤子大小的地圖。

半晌，他脫下頭盔抬頭搭話：“每天都要花這么多時間處理上廁所的問題嗎？”

艾斯德斯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道：“不然呢，像你一樣無聊到玩起來了？除了警戒，軍隊里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飯睡覺和上廁所。”

“像土撥鼠一樣走到哪埋到哪？”

“你有別的好辦法？”

“沒有。”

艾斯德斯都被氣笑了，沒有你說什么話。

夏格自認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