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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一樣

  • 盛唐弄潮兒
  • 空夜無
  • 4246字
  • 2022-07-01 06:22:40

武則天,這是羅喆腦海中閃過的一個名字。

不過印象里武則天不是平民嗎?

是自己記錯了?

但這些都不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女帝呀。

羅喆的好奇心逐漸膨脹。

武元慶和武元爽兩兄弟感覺羅喆的目光好惡心。

不會有龍陽之好吧?小孩子也懂這個?

但是這個人在傻笑什么呀。

回過神的羅喆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向婦人告罪。

撲哧~

“武夫人,兄長這窮酸竟然稱晚娘為武夫人?!?

武元爽嘲笑著羅喆。

“我不懂,還望兄臺教我。”

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么尷尬的自然就是別人。

聞言,武元爽皺著眉,雖然眼前這小子語氣很客氣,但是為什么自己會有股莫名的火氣。

楊氏看到要起爭端了,連忙說道:“不怪,羅郎今日前來是有何事?”

羅哲有點(diǎn)疑惑,為什么身為女主人卻縱容孩子這么無禮呢?

要知道,就算是羅喆,該遵守的禮儀也是要遵守的,更何況這個時代的貴族呢?

上首的女主人雖然面容看上去有些蒼老,似乎帶著幾分無奈,發(fā)絲之中細(xì)看之下能看到些許白發(fā)。

“回,嗯,夫人,小子此番前來是聊表一番心意。”

說著就跟幺娘拿來木盒。

楊氏身邊的侍女就上前接過。

此時的幺娘正抱著羅喆的大腿,皺著眉看著那兩個年輕人。

楊氏解開木蓋,看到一卷黑色的物體,上面雕紋著青蛙、荷葉和蓮花,那根須纏繞著整體,遍布整個物體,形式甚為美觀。

“這是何物?”

“回夫人,此為熏香,但不止安神養(yǎng)生,更有驅(qū)蚊之效。”

羅喆繼續(xù)道:“其中包含本草與香料,由匠人精心調(diào)配而成,之后再經(jīng)過純手工雕刻,便出此物?!?

“香料?”楊氏問道。

這香料可不便宜呀,再仔細(xì)看那蓋子,底部還有鐵制物件,似乎是個小機(jī)關(guān),一看就不是凡品。

“是極,此熏香重點(diǎn)在于驅(qū)蚊,香料只不過是旁添,不過,今日除了這番心意,還好告知夫人,往后此物將在京城售賣?!?

感覺有點(diǎn)像拜碼頭,羅喆說完,等候著楊氏答復(fù)。

“這生意之事,我一婦道人家不懂,會修書一封告知郎君,爾想如何,自作主便可?!?

楊氏想了一下說道。

弱勢,太弱勢了,身為一府主母,竟然這么孱弱,難怪沒被兩個兒子放在眼里。

羅喆躬身謝過,準(zhǔn)備離開了,沒有能主事的人,是他失算了。

“慢著?!?

開口是較為年長的青年,根據(jù)剛才的情況,他應(yīng)該就是武元慶。

“兄臺,何事?”羅喆笑著問道。

“你就是那個羅喆?”

武元慶捏著下巴,起身靠近羅喆說道。

說完還不斷轉(zhuǎn)圈打量著羅喆。

“不知兄臺所說何人,若無同名同姓,想必就是了。”

羅喆依舊面帶笑意,微瞇的目光同樣打量著武元慶。

“若做買賣,你帶的熏香應(yīng)該不少吧?”審視著羅喆,武元慶面不改色問。

感覺上和心理預(yù)期不太一樣,原本羅喆覺得可能是個草包,不然后面也不會混得那么慘,看樣子不像。

“不多,也不少,需要看售賣結(jié)果?!绷_喆回到。

沉思片刻,武元慶說道:“家父看重于你,那我必可幫你,說說作價幾何?”

不對勁,一點(diǎn)都不對勁,羅喆很疑惑。

“從你眼中,我知道你輕視我等,雖不知為何,但無妨,家父本就以商起家,我自幼跟隨家父,可懂?”

笑了一聲,武元慶直接說道。

“哈,那就好辦了,此物我打算五百文售賣,兄臺以為如何?”

羅喆笑了,其中的含義只有自己知道。

“如此昂貴?幾成把握?”

武元慶皺著眉,想著羅喆是不是有點(diǎn)異想天開了。

“若能得國公府相助,便有九成把握。”

目光直視武元慶,收斂了笑容,以此來表示自己是認(rèn)真的。

“我等有何利?”武元慶同樣嚴(yán)肅。

說到底,自己是勉強(qiáng)算是新興士族,在整個京城的貴族之中只能算墊底,這和爵位沒有關(guān)系。

士農(nóng)工商,商排末尾,并不會因?yàn)榫粑欢淖儯蚨约阂彩鞘鼙M了白眼,但眼前這個小孩卻讓自己很羨慕。

從商,卻不會因此自卑,氣質(zhì)是能看出來的。

那個懦弱的繼母只不過是一個書香門第的老婦,就算這樣,心里還是瞧不起自家,自然也瞧不起羅喆。

但是剛才羅喆也僅僅通過稍微試探,覺得事不可為就直接放棄了一朝國公的關(guān)系網(wǎng),這是何等狂妄,或者說是自信。

因此,武元慶也不再懷疑自己父親的眼光。

“五成,明人不說暗話,最多五成,只需兄臺幫小子將此物送與親朋便可?!?

羅喆張開手掌,說道。

聞言,武元慶抬頭思考片刻,道:“我懂了,不過,吾之親朋并無高門大戶?!?

“無妨,盡力便可?!绷_喆毫不在意。

武元慶笑著拱手道:“如此便好,就留十?dāng)?shù)。”

敲定生意,羅喆拱手回禮,轉(zhuǎn)身就離開。

大堂之上,楊氏皺著眉見兩人聊完,也轉(zhuǎn)身回屋。

而武元慶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帶著自己的弟弟離開。

“兄長,這是為何?若再投身商賈之事,那我們豈不是…”

武元爽不知道自己哥哥在想什么,做這種事情,只會越發(fā)讓京城里的人看不起。

“愚弟,為兄想通了,無論如何努力,商賈終究卑鄙,看不上就罷了,那羅喆小子是父親看重之人,如今,為兄也想看看?!?

嘆了口氣,武元慶覺得放下也挺不錯的,商賈之家,終究只能這樣了。

“那兄長莫要帶著愚弟,此事,我就不摻和了?!?

武元爽說完,拱拱手就連忙離開,似乎是在逃離什么一樣。

另一邊,羅喆在奴仆的帶領(lǐng)下來到草棚處,陳伯他們正在等待。

留了十幾盒蚊香,就趕忙離開。

聽說京城有宵禁,要快些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離開武府時,羅喆還回頭看了一下,心想不斷回味著剛才的對話。

看樣子武府雖然有著國公的爵位,但是卻沒有相應(yīng)的地位,是因?yàn)槌錾拔幔?

仔細(xì)回味一番,羅喆大概也有了些結(jié)論,不過這些都和他關(guān)系不大。

說到住處,陳伯說了幾處問羅喆意見。

西市、東市還有平康坊。

整個京城也就這三處有酒肆客棧。

在聽完陳伯描述之后,羅喆決定前往平康坊。

聽陳伯說那里可是銷金窟呀,而且還沒有宵禁。

牽著牛車一行人很快就趕到平康坊。

坊門旁就有幫忙看管馬車的草棚。

從北門而如,羅喆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能不看到花兒嗎?

長袖縹緲的女子站立于樓閣之上。

街面?zhèn)b少行人身邊總有那么一個女子,手持團(tuán)扇半遮面。

稍微透明的半袖能看到碧藕,齊胸的襦裙更是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此時正臨近傍晚,也正是平康坊逐漸熱鬧的時候。

羅喆看得有些發(fā)愣,他可沒想到會見到這么一個場景。

絲竹悅耳,鶯啼動人,十步一隔便是酒肆,再赴十步便是酒樓。

可以說,這是京都不夜城。

空氣中都彌漫著胭脂香。

陳伯笑吟吟地看著羅喆,能看到羅喆從驚訝,到臉色微紅,再到沉思,一連串的反應(yīng)不由讓陳伯再次刮目相看。

明顯相比于羅喆,其他幾位眼睛都快看直了。

就連幺娘都沒見過這么多仙氣飄飄的大姐姐。

“走吧?!绷_喆發(fā)聲提醒。

眾人很快找到一處看上去應(yīng)該比較便宜的客棧。

客棧一樓有著許多身著青衫的書生樣貌之人正在吃飯,他們跪坐在蒲團(tuán)上,前面擺著小案桌,由幾道屏風(fēng)遮擋。

剛一進(jìn)門,便有小廝上前詢問:“諸客可是住店?”

詢問的對象是羅喆。

“嗯,住店,敢問店家有何價?”

羅喆有點(diǎn)緊張,本想讓陳伯幫忙,但是陳伯表現(xiàn)得很沉默。

“em?得嘞,里面請?!毙P甩了一下肩膀的抹布,將羅喆等人迎至柜臺。

柜臺的掌柜和羅喆之前見過的一樣,好像所有的掌柜都這樣,埋頭在類似算盤的刻板上算賬。

“劉三老,貴客住店?!?

小廝喊了一聲之后,便將羅喆等人留在柜臺。

掌柜的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隊(duì)伍有點(diǎn)奇怪,竟然讓一介孩童獨(dú)自住店。

在他眼里,陳伯和其他都應(yīng)該是奴仆,只有羅喆穿著比較得體。

這就很奇怪,不過他并不在意,問道:“可是住店?幾間?多久?”

“便宜便可,嗯~兩間,先住兩天,往后再續(xù)。”

羅喆一一對答。

掌柜手中的筆只是停頓了一下,便開始落筆:“可有過所?”

“有的。”

這次回答的是陳伯,他從懷里掏出過所,遞給掌柜查看。

掌柜看了幾眼之后取出一枚印章,在下印前問道:“兩間,兩天,兩百文可否?”

羅喆聽到兩百文,有點(diǎn)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么貴!

一間就要五十文?

“是極?!?

陳伯搶先回答,然后掏出一布袋,從里面掏出一片布,交給店家。

掌柜接過,用手摸了摸,感受一下布料,然后從柜臺中掏出一套直角尺和剪刀。

開眼界了,早知道布匹可以當(dāng)錢幣用,今天才算是見識到。

就在掌柜將要下剪刀的時候,羅喆阻止道:“且慢?!?

隨后轉(zhuǎn)身問陳伯說:“陳伯,這也太貴了,不若找別家?”

聞言,陳伯還沒回答,那掌柜倒是回道:“小郎君,莫要某說,整個平康坊,就屬某家收價最低?!?

羅喆自然是不相信商家的話。

就聽到掌柜繼續(xù)說道:“小郎君莫要不信,這平康坊比鄰崇仁坊,為天下文人所聚,這科舉將近,小郎君可曾知曉?”

這時又有人過來住店,掌柜就先將過所歸還,接待起了別人。

羅喆站在原地,陳伯在旁邊勸道:“羅郎有所不知,這店家所言不差,就是這個理?!?

可是,這么貴,就住兩晚。

羅喆還是有點(diǎn)猶豫不決。

就看到剛來的人正在和店家還價,道:“店家擔(dān)待,小生可留筆墨,若來日高中,必有厚報。”

青衫書生說完,退一步躬身作揖。

誰知那掌柜連忙走了出來,扶住書生,阻止道:“莫要如此,本店歷來有此規(guī)矩,還請生員留墨寶?!?

還能這樣的?

羅喆不知道,如果要深究,在這個文人聚集的地方,商賈根本不可能去得罪書生。

但這也給商賈和讀書人有了接觸的機(jī)會,就是一個概率問題,如果讀書人真的中舉了,那么這個人情的價值就遠(yuǎn)超區(qū)區(qū)住宿價格。

看到書生留下筆墨,下筆很認(rèn)真,但是行文很快,似乎在早有腹稿。

之后店家便免去了書生一半的費(fèi)用,兩人開始相互拱手作揖,好像達(dá)成了一項(xiàng)關(guān)于人格的契約。

掌柜將書生的墨寶交給小廝,讓他張貼在店門口的一處木板上。

人無信則不立,羅喆還不懂這個世界對于名聲有多重視。

不過,這不妨礙他也想要優(yōu)惠的想法。

“店家翁,我是否也可留墨寶?”

羅喆站出來,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整個客棧突然安靜了。

那稚嫩的聲音就突然變響了,就跟在教室里原本很是喧鬧,但是總會突然間莫名其妙安靜下來一樣。

“哦?小郎君可是生員?”

掌柜的聞言,倒是好奇問道。

羅喆搖了搖頭,他不能撒謊,如果還想在京城立足。

因?yàn)樗麤]有入過學(xué)館,并沒有人給他開蒙教導(dǎo),如果在這里點(diǎn)頭撒謊,那么謊言被戳穿之后,整個京城將沒人愿意跟他相處,也就沒有了名聲。

“那小郎君可知某家為何留生徒墨寶?”掌柜繼續(xù)問道。

“我知道,這是一筆買賣,關(guān)于人情的買賣。”

羅喆看著掌柜的眼睛。

許久之后,掌柜拍手笑道:“好,想必小郎君不會讓某家虧了這樁買賣。”

說完便取出筆墨,還讓小廝搬來案桌,比較羅喆還太矮,不能在柜臺上書寫。

提著筆,羅喆有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隨行的人雖然沒說話,但是他們愿意相信羅喆,而其他食客,更多的是看熱鬧。

筆鋒接觸到黃紙,留下一抹黑墨。

“昔日白潮同海浪,終作青云異處??;

愿有前程可奔赴,亦有歲月可回首?!?

挑起筆鋒,羅喆輕輕吹了吹淡黃的草紙,待筆跡稍干,遞給掌柜。

掌柜端著黃紙凝視,還時不時看了眼羅喆。

本以為掌柜要鑒賞詩詞,誰知他說道:“某家不通詩詞,但小郎君的字,極為美觀?!?

以字為證,可見眼前孩童家學(xué)不凡,這就夠了。

伸手要來過所,在上面蓋上印章,免去了羅喆他們一半的收費(fèi)。

在羅喆上樓之后,好事者開始跑向店門口,想看看羅喆寫的是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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