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暫時解除,但想要恢復往常的生活仍然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西羅歐看似因為X的轉移注意力而沒有受到追究,實際上由于遠離神使的第三區也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了他們的恐怖之處,就算有心,也不敢多說什么,但即使如此西羅歐仍然覺得待在這里實在尷尬,叫上了剛剛恢復了一些的奈奇斯便重新回到了王之墟,想要盡快恢復星晶網絡的運行。
知道事態緊急的奈奇斯也沒像往常一樣抱怨兩句,只是點了點頭便伸手跟著老師的轉移回路消失在了大家眼前,而卡羅琳和肖爾也同樣想要暫時回避,薩爾提也想要順便敘舊,便主動提出與父女倆一起同學校的孩子們一起維護電磁網絡,畢竟這段時間總是要在這里過的。
此時路西安發現了盧卡奇亞的不知所蹤,打開圣書準備聯絡,卻看到了他的短訊,確認了盧卡奇亞的平安,路西安也一向沒有對別人的私事窮根究底的習慣,又加上杜蘭總統請他一道安撫群眾,安排好了眾人的起居再去外面估算下損失,順便繼續談談關于仿生人的事情,便也放下了盧卡奇亞的事。
借著無人尋找的檔口,盧卡奇亞便小心的重新鏈接上了瞳的精神力,為她重新塑造起身體來,與上次季安羅尼以安妮薇的意志混入其中的方式不同,盧卡奇亞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意志,僅僅只是提供了充足的星力,而身為寄生植物的瞳也比原來的女孩在精神力上更占優勢,慢慢的便自行重塑了人形的軀殼,向盧卡奇亞道謝后點頭示意。
盧卡奇亞明白她是覺得自己已經無需星力供給,便斷開了星術回路,抬頭想問她感覺如何,卻見瞳與上次所見相去甚遠,遠不是那種凌厲妖嬈的美人,而是如同幼時那般十六七歲的纖弱少女,雖然仍然是仿佛血色的雙眼讓人有著本能的恐懼,但勝在眼瞳清澈見底能一眼望見其中的喜悅。
而她頭發也像是沾染了血色淚珠一樣被染成了淺粉色,碧綠粗壯的藤蔓早已不見,在其手背與鬢角則盛開著白色的花朵,而半是花苞半是開放的一道花束,自其左臉零星幾朵至其胸腹變得逐漸茂盛,竟又幾分神使的樣子,那只本被封存的被扼死在蛹中的蝴蝶終于破繭,在其頸后展開了有肩寬的雙翼,倒是精神十足的模樣。
現在的她完全是邊境之地居民的長相,那花束大約也是當地的特產,這蝴蝶也是沒見過的品種,想來是她在將缺陷的基因補充完全時更多的借鑒了邊境之地的樣子,無論如何,總歸是脫離了溶血之疾的病痛,而盧卡奇亞也認識到自己看的太久,假裝不經意的扭頭,拿出圣書傳送了自己的換洗衣服遞給她。
“會穿嗎?”這句話問出他便后悔,瞳既然不是神使那自然是穿不了神使的衣服,這句話說的倒像是自己在戳她痛處似的,正想道歉,不料瞳卻笑著拍了拍衣服,“穿好了。”這便輪到盧卡奇亞吃驚了,上上下下的掃視了一番,也沒看出有什么異常,就是那千年不變的黑白制服,或者不如說這就是最大的異常。
“教官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之前是沒穿過的,但課上也是學過不少次了。”甚至還在模擬機械里演練過不少次,瞳見他這樣的反應會沒反應過來真實原因,只覺得盧卡奇亞是知道她第一次試穿實在不放心,便笑著說。
“你,用幾個星術試試?”盧卡奇亞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圣書遞到了她面前,“隨便哪個都行,不要太難的。”看著瞳終于發現問題而吃驚不已的神情,盧卡奇亞繼續催促,“試試看,你之前也是學過不少次的。”反倒用了她自己的話來鼓勵她。
“那我便試試吧。”瞳隨意的選了個最簡單的加強力量的星術,帶著星光的手指按向了墻面,竟是按出了一個洞來,這是她自身的力量絕對做不到的,盧卡奇亞神色復雜,向她伸手示意她將回路與自己鏈接,星力在她體內的回路中游走了一圈,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急的瞳急忙詢問,“怎么?有什么情況嗎?”
當然有啊!盧卡奇亞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若是擬態凝膠可以通過擬態星力回路,再加上足夠多的星力流動,便能將自己擬態成與神使一般無二的種族,只是與神使一般無二,盧卡奇亞可不會認可這算是真正的神使,但這意味著,若是提供足夠的星力,輔以對星力回路頗有研究的研究員的幫助,便可以人工量產它們,而恰恰梅絲塔便是這樣一個學者。
至于足夠的星力,這個確實不好辦,但她那天在自己身上進行的實驗讓盧卡奇亞明白梅絲塔未必沒有辦法,他在瞳的體內游走的星力得知,她并不能自體產生星力,畢竟體內實際上沒有星晶蟲的聚落共生,若是消耗太多便會打回原形,這或許是個好消息,但考慮到自己只是誤打誤撞便滿足了條件,誰知道梅絲塔的研究沒有更進一步?
如果她確實找到了能夠讓它們自體產生星力的方法,那將會成為巨大的威脅,比如星晶母蟲——盧卡奇亞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想起了這種傳說中的生物,或許只是靈光一現,也可能是神給的啟示,他無法確認。
不過盧卡奇亞知道的是,這樣的研究不會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出成果的,尤其擬態凝膠是大動亂之前便有的產品,寄生植物的研究也是在自己幼年便在進行,那時候甚至雙旋圣焰的總部都還沒有廢棄,說不定其中還殘余著什么資料,畢竟第二區的政府只是封存而沒有進行銷毀,盧卡奇亞抿了抿唇,打定主意要去那廢棄工廠走上一遭。
“無事,只是你可能處于類似于神使的狀態。”盧卡奇亞最終還是決定隱瞞自己知道的事,讓她先回恒星塔讓X閣下盯著避免發生異變,“不過你的星力有限,但平日里不用什么大消耗的星術,支持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是不行。”
“但既然已經有了神使的體質,還在恒星塔學習過,我會給總部說明你的情況,至少圣書與日輪是要給你的。”盧卡奇亞面不改色的哄著她回去恒星塔,“現在你的情況也不好說明,出現在人前也沒個合適的身份,X閣下知道你的事情,想必會處理好這件事。”
盧卡奇亞又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表,吩咐道,“這里離車站不遠,下一班車還有半個小時就到,我會幫你買好車票,你便先行一步吧。”由于盧卡奇亞給出的理由充分也沒危害自己的理由,瞳也只能點頭應下。
送走了瞳,盧卡奇亞也回到了電磁網絡,由于西羅歐與奈奇斯忙著,路西安也沒有多問,一時間大家都忽略了他的去向,讓他倒是省了口舌,如今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便想起了那個女武神少女,朝她房間去了,在門口正好撞上了聽說女孩蘇醒而趕來的卡羅琳,“閣下也聽說她醒了?她究竟是個什么身份?”
盧卡奇亞也樂得讓人覺得自己一直關注著女孩所以聞訊趕來,便默認了她的說法,但對于她的身份可就答不上來了,只是說,“這是我們從那個家伙手中救下的孩子,看她樣子就知道她身份不簡單,可她什么都不說又昏了過去,一直睡到現在,所以我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卡羅琳在安排女孩住處時便無意間見到她的胸口,看藍色的星光自她胸口的皮膚滲出,好奇心作祟摸了一把,誰知她的胸口竟像布娃娃一樣塌陷下去,顯然是中空的樣子,當時便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對于盧卡奇亞說的一看便知道身份不簡單深表贊同,便推門想要同盧卡奇亞一起進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將盧卡奇亞攔在門外。
“你這是什么意思?”盧卡奇亞皺眉,卡羅琳則笑著解釋,“雖然閣下是神使,身體是長不大的,但好歹人家也是個女孩,前面事態緊急,也沒來得及給她穿上衣服,你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先稍微回避一下。”說著便吩咐那些學生去拿幾件女孩穿的衣服來,自己拿了進去,向無法反駁的盧卡奇亞眨眨眼睛,便用身子擋著關上了門。
盧卡奇亞雖沒有阻攔,卻也擔心那來路不明的女孩會不會突然發狂,對卡羅琳做出什么事來,又想著若是她為了逃跑綁了卡羅琳做人質,又當如何,所以雖然室內沒什么聲音傳來,盧卡奇亞仍在門口心急如焚的胡思亂想,見時間拖的久了些便在猶豫是不是需要不顧禮數先闖進去看看再說,畢竟她也不是不可能打暈了卡羅琳,趁機做出什么事來。
就在他的耐心快要到達極限時,卡羅琳終于打開了門放他進去,“抱歉我為她稍微打扮了一番,長得還真是不錯呢,只是像根木頭似的,怎么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