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不明就里,只見到盧卡奇亞極為不適,以為他是水土不服,忙扶起他提議快些去星塔做了登記,好好休息一番再出發,盧卡奇亞卻怕在星塔遇見那人,又何況自己現在是用星術苦撐,只想速戰速決,但去星塔登記確實是第一步,就也沒有反駁,向著那閃耀著光輝的星塔走去。
但或許是望山跑死馬,也可能是因為第四區較為雜亂無序的建筑規格與到處遍布的星晶石引起的視覺錯覺,他們走了許久都不曾接近,仿佛它始終遠在千里之外,而很快,瞳便比心事重重的盧卡奇亞更早發現了異常,他們已經好幾次路過了同一個在原地修著他的機械的人,難道他們其實在不停的兜圈子?
很快盧卡奇亞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在來之前便有所耳聞,由于第四區有著過多的星晶石干擾,到處都有未知的回路,況且之前過往詩篇學會的那位創始人似乎在此地留下了許多非同尋常之物,考慮到她的研究領域,難保會不會引起一些時間空間上的錯位,但生活在這里的人多少有些自己的手段,于是便決定去找那人問問路。
那位先生正在修復的機械看上去與圣歌裝甲有些相似,實則由星金構成,隨著他的身體輪廓不斷變形,不會因為他身體日益增長的星晶石而有所阻礙。說來也怪,第四區與第二區關系緊密,但卻從不用圣歌科技,或許是反正星晶石的產量足夠,堆著也是堆著,當然,他們的控制系統AI同樣由星晶科技編碼,對二人來說算是更為熟悉。
“先生,我們是外地來的,那麻煩您打聽一下往星塔怎么走嗎?”盧卡奇亞與瞳都穿著神使的制服,想來這位先生會知道他們的身份,果不其然,他停下了手頭的活計,臉上還是那副輕松愉悅的樣子,“兩位神使閣下也有不知道的事么?星塔便是最高的那座建筑,你們想著要去那里,向著那個方向走就是了,沒多長的路。”
“但如果你們走了太久都沒到的話,可能是你們今天已經很累,第四區的道路隨心而動,有時我明明想去個地方,卻因為太累走回了家。”說著這位先生又指著門口的某個看上去像流浪漢的人說,“這位先生和家里人吵了架,這下一個月都沒能回去家呢,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他,過幾日他想家了自然能回。”
“原來如此,謝謝解惑。”瞳向他點頭道謝,對方也只是笑了笑就重新專心于手頭的工作了,瞳看著臉色不好的盧卡奇亞,只以為是自己想要快點到星塔去,而他身體不舒服想要休息才導致原地打轉,忙勸他還是休息一會兒,盧卡奇亞自己自然知道是為了父親的事有了心結長會如此,但也不便告知,只能默認去路邊的椅子上坐下。
在星塔中,一位穿著神使制服拿著調音器的少女也在對另一個看上去同盧卡奇亞長得有九分相似的少年說著此事,“剛剛你有做了手腳?怎么,你不想同他見面嗎?”那少年搖了搖頭,猶豫一會兒,又點了點頭,“母親,你知道這里的時空有些古怪,你也知道我早就見過他,我怕那天所見真的成真。”
被稱為母親的少女知道他的顧慮,但一向順從命運的她不愿去違逆,反而勸說道,“你既然已經預見,那便是注定要發生的事,你從前想要逆天改命,又有什么好結果呢,倒是連自己兒子都不敢件了。”見他沉默不語,母親佯作惱怒的說,“你不喜歡我可想見見孫子,你不愿躲出去便是,我可是一次都還沒見過他呢。”
“母親,你知道我已經吸取了教訓。”少年嘆了口氣,隨即又恢復了往常活潑歡樂的樣子,他聽出少女是在為自己解圍,便說,“瑪麗圣女的心臟被人拿去了還沒找回來,我得在區域內再巡視巡視,那孩子的事就交給母親吧。”說著也知道盧卡奇亞恐怕也在猶豫,主動用上特權為他糾正了道路,便逐漸消失不見。
盧卡奇亞此時也感覺身體輕松許多,抱著試試的態度向星塔走去,果然沒多久就走到了腳下,讓瞳更確認了他只是水土不服,不再多說,坐著升降臺便到了塔頂,與那少女見了面,環視一圈見那少年不在,盧卡奇亞松了口氣,但也有幾分說不出的失落,為瞳介紹道,“這位前輩是第四區的巡查神使,也是這里的控制系統AI。”
“吾的名字是塞西莉亞,比你們早生了幾年,聽你們叫聲前輩不過分吧?”塞西莉亞將調音器暫時放下,讓它自己循環播放著令人愉快的樂曲,自己也一面起舞一面走近,眼神在盧卡奇亞身上停留了許久,見他與自己的孩子卡羅萊納生的十分相似,心里喜歡,又發覺了他的低落,解圍道,“可惜丟了重要的東西,小卡羅去追了,否則他一定在的。”
盧卡奇亞心道我也不想見他,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又被塞西莉亞逼到面前,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扭過頭去不看她,但隨后聽說第四區丟了重要的東西還是眉頭一皺,心想能讓那個男人親自出馬的會是什么,暗罵他與從前一樣靠不住,忙問道,“前輩你說丟了東西?是否方便告知是出了什么事?”
塞西莉亞此時與盧卡奇亞貼的很近,幾乎是呼吸可聞,瞳不知兩人關系,離這么近也算看清了她的長相,幾乎純白如雪的長發被梳成了發髻,明明只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卻打扮成了少婦的模樣,黑白相間的神使制服十分樸素,只是裸露的手腕與發間,還有肩上有些毛茸茸的白色小花,看上去十分樸素,眼睛卻是難得一見的紫色,與盧卡奇亞十分相似。
瞳伸手將盧卡奇亞拉的離塞西莉亞遠了一些,塞西莉亞見了偷笑,也自行退后了幾步,“是我有些失禮,原諒我這里已經許久沒有別國的神使愿意來了,讓我有些好奇。”伸手拿走二人的星之鑰匙插入調音器進行登錄,她聊起了失物的事,“你們應該聽說過瑪麗圣女?就是大動亂時嫁到第二區去的那個,她的心臟被想復活她的人拿走了。”
這還不是大事嗎?盧卡奇亞不知塞西莉亞早已預見結果,心里對她的毫無危機感狠狠無語了一把,傳說,第四區的人們由星晶石凝結成的心臟有著驅動全身的能量,若非按照正常壽命碎裂的,而是被挖去了心臟不是自然死亡的,若是身體還保持完整,找到那顆失去的心重新放回體內,便是死了上千年都能蘇醒。
當然,這只是傳說,但在一兩天的假死狀態下這么做切實有效,因此第四區居民的生命力確實是要比其他區域強上不少,但可能他們真的找到了什么方法,那些自稱圣徒的瘋子做出什么都不算奇怪,但據他所知,圣女的尸身絕不可能在他們手中,“說起來,瑪麗圣女不是死于第二區嗎?他們怎么拿到的尸體?”
“大動亂后圣女不是不知所蹤?或許他們早就拿到了手。”塞西莉亞知道更多內情,解釋道,“也可能他們是找到了什么替代物,畢竟圣女之心在第二區被找到時他們才出的手,若是早就找到了尸身沒理由不去繼續尋找心臟好早些復生她的。”雖然這種代替品的存在聞所未聞,但他們做出什么來都不奇怪,更讓塞西莉亞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我怕他們最終是想要復生圣主,眾所周知他的尸身就在那片墓地之中。”塞西莉亞提出了自己的擔憂,這位圣主也是當年挑起大動亂的人之一,然而即使這么多年過去,第四區仍然有許多人念著他,以至于他們不再推出新的圣主,好在他們還算愿意聽從星塔的命令,否則可就真的難以管理了。
至于這位圣主的心臟便更容易獲得了,當年他死去后,心臟被第一區的人得到,現在就在他們的寶庫中呢,而第一區的制度一向松散,難保哪天就因為他們幾乎不存在的防盜系統被那些人偷了去都不知道呢,而且更糟糕的是,那日卡羅萊納回到星塔時同自己講了那次不同尋常的經歷,難說預見了此事,若是如此,阻止了也沒有用。
而在他那次的經歷中有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一個長得與自己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少年,最顯著的區別便是自己是四葉草的共生花束,而對方是三葉草,當時還以為是將來出了什么變故或是自己的幻影,現在看來恐怕就是這眼前的盧卡奇亞了,若是如此,恐怕此事的發生就是這幾天的事,與其阻止,不如做好準備迎接的好。
隨著星之鑰匙發出光芒,塞西莉亞知道自己恐怕是不能繼續留著他們倆了,之前已經聽他們說了自己的去向,正是墓地的方向,心里覺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干脆由他們去,便只是送上祝福罷了,也不主動送他們去,生怕什么細節出了岔子,違反了那日預見的事,反而出了更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