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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輟學

  • 沙土窩
  • 沙土窩
  • 3058字
  • 2023-03-01 21:14:45

既然兩位大大對借糧那么不認可,自己也沒必要非得爭個對錯,僅僅是個借口而已。

正和兩位大大說著家長里短,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這可不是上課鈴聲,是大隊長敲鐘上晌了。兩位大大都是勞力,需要上晌掙工分,忙出門往大隊院走去。

韓述苦安慰好幾小只,讓大妮二妮去上學,小剛領妞妞去東邊沙崗薅茅芽玩耍。自己出門去大隊院找大隊長商量去公社事宜。

一到大隊院,就聽到大隊長那洪亮嗓門在吼:“小麥正在拔穗期,需要澆灌一次水,根據我多年經驗,這雨十天半個月下不了。我昨晚想一夜,從今天開始,決定社員們用水桶擔水澆麥,不用跟我說等下雨,等到下雨了大伙兒都嚼吃麥秸稈吧!”

“永昌叔,幾百畝地麥子要咱百十來個人擔水澆地,等澆一遍估計該種下一季麥了。”

社員們哈哈大笑聲哄起,不分男女,農村人的歡樂總是那么廉價。

大隊長韓永昌破口大罵:“糞叉你個鱉子,我日恁二妗,你要不澆到秋季種麥,我把你工分扣光!”

人群中糞叉忙把頭縮了縮,嘿嘿傻笑著。

又有人大聲說:“永昌叔,這擔水澆地咋個澆法?”

韓永昌說:“這才是有腦子的問法,看看人家思有比你糞叉腦瓜子靈不靈,問問題都問到點上。”

“咱們擔水澆地不可能大漫灌,順著麥根用瓢舀水澆。述志你們組負責從井里打水,其余社員負責擔水澆地,打一桶水記一個工分,擔一挑水記三個工分。劉蘭英負責記打水組工分,永秀哥負責記擔水工分。”

“抓緊時間回家拿桶干活了。”

社員們遂做鳥獸散。

等只剩下大隊長韓永昌和記工員劉蘭英,倉庫保管韓永秀三人了,韓述苦忙上前喊到:“永昌爺,永秀爺,蘭英嬸!”

韓永昌問:“小苦,你來大隊干啥?不去公社上學了?”

韓述苦忙苦笑道:“爺,我家這個情況,沒法再上學了,妞妞太小,大妮也沒法挑起這個家呀!”

韓永昌也知道他家的情況,實在沒啥勸的,人都快餓死了,還上啥學,誰家都不容易,幫都幫不了。

韓述苦說:“爺,我想到公社一趟,找找我老師,告訴她我不再去上學了,對學校有個交待,順便把我的行李帶回來。”

韓永昌說:“行,行李多不多?自己能不能帶回來?”

韓述苦思索一會兒說:“永昌爺,東西有點多,我還想找熟人借點糧食,家里面斷糧了。”

一聽韓述苦說借糧食,韓永昌,韓永秀,劉蘭英眼睛一亮,韓永昌忙問:“小苦,你能借到糧食?現在誰家還有余糧?”

韓述苦忙說:“能不能借到糧食我不清楚,公社我熟人多,多問問看看能不能借到糧食,家里下頓飯還沒著落呢,總得去開口借糧吧。”

韓永昌想了想,說:“這樣吧,小苦你趕著隊里牲口車去公社,你在公社快兩年了,認識人多,情況比較熟悉,看看能不能找到借糧門路,去探探路也好,萬一要是借到糧食,捎回來也輕松點。”

韓述苦慌忙答應下來。遂跟著大隊長韓永昌去牲口棚牽那匹黑紅色的高頭大馬,套好車,直接啟程往公社趕去。

出了村子,拐到西碼頭到公社的大路上,看著大路兩旁高大的黑楊樹,樹葉嘩嘩作響,韓述苦不禁豪情萬丈,“我堅決在農村干它一百年”隨口哼了出來,嚯,《朝陽溝》提前問世了,楊先生知道了,會不會向他要專利費?

快馬加鞭,到公社十五里路程半個小時,把馬栓在學校門口,對看門秦大爺打個招呼,韓述苦進學校直接去班主任張秀珍辦公室。

見張老師正在批改作業,韓述苦說:“張老師,我來找您辭行了,我決定不再讀書了,要回家照顧幾個妹妹弟弟。”

張老師:“你家情況我也聽說了,真是可惜呀,明年高考你很可能考上大學。國家損失一位棟梁之材啊。”

韓述苦忙謙虛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是在農村,我也能干出一番天地。”

師生交流了一番,主要是韓述苦說家里這一段情況,然后自己的打算。張老師表示理解,畢竟他家這種情況,別人想幫都不知道咋幫助的。

然后,韓述苦又央求張老師:“張老師,我想找找翟書j,匯報一下村里工作。”

張老師有點驚訝,“你找老翟匯報村里工作?是你們大隊長讓你替他匯報的?”

韓述苦一怔,立馬想到是張老師會意錯了。該死的“匯報工作”,在后世張口就來的找領導搭訕專用語,現在可不是這樣理解的。

韓述苦只好說,“不是俺村大隊長要我匯報工作的,是我對村里工作有些想法想向翟書j匯報一下,想得到翟書j的支持。”

張老師:“哦,那我給你寫個便條,你到公社找老翟說吧。”

韓述苦忙道:“辛苦張老師了,家里啥都沒有,也沒給您帶啥禮物,您兩年來對我照顧有佳,容我后報。”

張老師帶笑說:“不求回報,只要你把自己家過好,照顧好弟弟妹妹就行。”

韓述苦沒再啰嗦,拿著便條離開張老師的辦公室。將來肯定會讓張老師有自己這個學生為榮。

韓述苦轉頭向高二一班走去,學生們都在上課,韓述苦找到寢室長要過鑰匙,讓他給班上同學趙記新招呼一聲,讓趙記新下課把他的書本送到學校門口,然后往后面寢室走去。

學校建造在大廟公社的一座大廟里,大廟這個名字就來源于這座廟。學校設施都是趁勢利用廟里的房子。教室都是青磚瓦房,是原來廟里的廊房,寢室是土坯房。

站在寢室里,默默打量著室內擺設,兩邊臨墻都是一溜大通鋪,都是外包磚里面填土,鋪面用青磚砌了平整一層。中間是過道,同學們鋪蓋一個個都是頭朝墻壁,腳向過道。

暮春時節,天氣已經較熱了,屋子里散發著濃濃的腳臭和汗腥混合氣味。

韓述苦也沒有再感慨,畢竟這是原主的地盤,自己莫得感情。憑著原主記憶,找到鋪蓋,一張草席,上面一條褥子一條被單,一條被子一個枕頭。全部鋪展,然后卷起來,抗在肩膀上就走了,沒有一絲留戀。

到學校大門口,看大門老秦問到:“小苦,你不讀書了?”

韓述苦答復:“家里離不開,不能讀書了,有空來看你啊秦大爺!”

走到牲口車旁,把鋪蓋放到車上。看看四下無人,快速從空間里面拿出一匹藍布藏在鋪蓋下面。

正無所事事等待著,下課鐘敲響了。不一會兒,只見趙記新提著用麻繩捆起來的一摞書本快步過來。看到韓述苦大聲嚷嚷:“思甜,你小子真的不上學了?”

韓述苦吼到:“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思甜”是高中好友趙記新給韓述苦起的外號,來源于他的名字“述苦”,新社會經常組織大家開展憶苦思甜活動,實際上韓述苦這個名字也是這樣來的。

韓述苦上學了,需要有個正式名字,因為韓述苦出生那年太苦了,家里餓死五個人,真是苦呀,大家遂就“小苦,小苦”叫著,慢慢成乳名了,大名還沒有起。

報名接待老師剛在活動中講過憶苦思甜,就給他起名韓述苦,“述”是輩分。

好友兼損友趙記新就給他起了個外號“思甜”,慢慢學生們都叫開了,老師也知道這個外號是叫誰的。

韓述苦說:“我父母突然去世,我是家中老大,下面還有四個弟弟妹妹,我要不在家,家還過不過了?”

趙記新連連嘆息,沒法子。

韓述苦問:“你知道公社哪里能換糧食嗎?我這有一匹布,想換點糧食。”

趙記新說:“難,誰家會有余糧?”

韓述苦說:“你問問你爹唄,走,我正好要去公社,一塊去,你去問問你爹。”

兩人趕著馬車朝公社行駛而去。

一路上,韓述苦簡單說了一下家里情況,對趙記新鍥而不舍追問去公社干嘛,被逼的沒辦法,只能說:“張老師看我家可憐,讓我找下她男人,能不能要點救濟,就這事,直問!直問!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

妥了,趙記新又一個新問題誕生了,又追問:“好奇心為啥會害死貓?為什么不是害死狗呢?”

韓述苦忍著他啰嗦了十分鐘,馬車到公社大門口。直接把趙記新推下車,讓他立馬滾蛋,去找在公社食堂當司務長的爹問問換糧問題。

韓述苦把馬栓到公社門口旁邊大樹上,到大門口說明情況,直接去找張老師的男人,公社翟書j。

打聽到房間,敲門,聽到里面聲音飄出“進來”。

韓述苦進門,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伏案寫著什么,見有人進來,抬頭問:“你是誰了?啥事?”

韓述苦忙掏出張老師的便條遞上,嘴里介紹著自己,“我是張老師的學生,叫韓述苦,是小碼頭大隊的,找您是有點事想向您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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