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一間客棧內,兩個穿著華服的人正對坐飲茶。左邊一個侍女熟練地彎腰倒茶,另一個侍女用輕盈的手法為他們揉肩錘背。
左邊中年人輕泯一口茶水,輕輕放下茶杯。
“明人不說暗話,殿下憑什么跟我們合作?”
聞言對面年輕人一抬頭,目光突然變得無比深沉。
“嚴土司果然厲害,聽說夏王與田天王交情甚篤,本殿敬佩不已。”
僅一言中年人勃然變色,心中驚恐不已。心里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眼光毒辣,寥寥數語便能看穿西南局勢。不愧是曾經的梟雄之子。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嘴上卻不能輸。
“殿下過譽了,如今殿下兵微將寡,西南匪犯眾多,老夫甚是為殿下安危擔心呢。”
威脅,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西南之地。安宋田楊四大土司向來說一不二,有哪幫匪寇敢得罪他們?
一瞬間陳理便明白了對方的打算,顯然現在的自己并不具備與其談判的資格。
當即拂袖而起,滿臉怒意地生氣離開。
在其走后不久。一道錦服人影從簾后走出,之前還不可一世的中年人立刻恭敬行禮。
“家主,這小子實在太狂妄了。要不要……”說著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錦服人望向年輕人離去的身影,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有點意思,不急,先看看。”
中年人牢牢的低下頭。目光根本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盡管貴為一方土司。但在這個男人面前。他永遠都是當初那個卑微的馬夫。
錦服男人無聲無息地離開,直到離開了半個時辰。中年人才敢抬起頭。汗水早已將他的背部打濕,渾身的衣服被打得濕淋淋的。
…………
應天,一眾朱軍文武匯聚一堂,張士誠、陳友定、方國珍三方聯合出兵,滁州、揚州、江淮路相繼失守。湯和率領五萬人被迫退守毗陵,依托城防死死扼住周軍的兵鋒。
方國珍和陳友定的大軍更是一路長驅直入。兩軍于信州會師一處,贛南之地頃刻失守。局勢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朱元璋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其他人見狀同樣沉默不語。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冷清。
李善長當先出言。
“上位,局勢危急,當速派大將前往增援。”
“三面受敵,善長何以教咱?”
“這……”李善長悻悻退下,見狀朱元璋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轉而用一種期待的目光望向一直靜坐的劉基。
“伯溫,你怎么看?”
自知無法躲避的劉基一拍桌子,用一種十分激昂的語氣慷慨陳詞。
“局勢真的危急嗎,當初陳友諒何其強盛,不照樣敗在我們手中。今時今日與當時有何不同?只要上位堅定信念。基認為我軍必能大勝。”
聽了劉基的話,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心中對劉基的忌憚又加深了一分。
李善長手指緊緊握緊,眼中一閃而逝的恨意迅速被朱元璋捕捉。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劉伯溫詳細講述自己的看法,一眾將領皆屏息靜聽。朱元璋更是豁然開朗。
在場眾人中唯一不爽的應該就只有李善長。畢竟劉伯溫的長處正是他的短處。
議事已定,朱元璋開始調兵遣將。他詳細分析了一下三方勢力。最終決定自己親率五萬人前往增援湯和。另外派傅友德率三千騎兵前往贛南匯合徐達三萬人對抗陳友定。
至于最后的方國珍,完全不用,動用一兵一卒便能讓他退兵。
計議已定,眾將各自下去準備不題。
…………
處州官衙,方國珍大馬金刀坐在上首。一干大將分列兩邊。一個面容猥瑣的男子一臉無畏地走入大堂,全然無視周圍一雙雙殺人的眼神。
“閣下便是朱元璋的使節吧,怎么朱元璋嚇破膽子了?這么快便來找孤談判。”
方國珍語帶嘲諷,面露不屑之色。言辭之中對朱元璋充滿了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