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云長拉拉蕭衍的衣角，“蕭師兄，別再說了。”

“你為何不幫著我說話，讓那老頭出盡風頭?！?

“蕭師兄，你是真不領師父的好意。山上和山下，完全是兩個世界。雖然前日你與我一同下山沒有遇到什么壞人，那是因為你我都穿著儒服。而且外人不知道師尊又收了關門弟子，只以為你是普通室外弟子。但是你當日一掌碎樓，恐怕不久就會有人來尋你，與你比試?！?

“為什么要尋我比試？”

“一旦學了道術，入了師門，就得接受同行的挑戰(zhàn)。就算你不去找別人，可是別人回來找你的。”

“可是挑戰(zhàn)我有什么意義嗎？”

“可以獲得名氣，增加自己在道者排行榜上的名次，如果意外在無人之地打死了你，還會搶走你身上的法器。”

“這么可怕。”

“所以師尊才叫你不要招搖?！?

“可笑，難道這個世界沒有王法嗎？”

“有王法，可是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王法。齊國人打死了秦國道者，但是秦國不可能為道者出兵，而魏國道者死在楚國，楚國和魏國都不會管。而七國緊緊相連，道者又自有一個聯(lián)盟，在民間形成強大的力量，官府會準允他們自由通行，但是不會對他們的行為加以干涉。”

“簡單來說，只要你修了道術，你就得接受道者修行的規(guī)則?！?

“什么規(guī)則？”

“自然法則。只要你從此開始自愿修煉道術，從此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要你自己承擔結果。像你以前食用過多草藥，如果不是遇到師尊，你的死活全憑天意?！?

蕭衍聽了這話，自然安靜了下來。荀卿畢竟救過他一條小命。雖然這個老頭脾氣古怪的很，尋常人怕是都受不了他。

“聽你這么說，凡人修煉道法便脫離了人間法律限制，這樣不是會影響社會秩序嗎？”

“是會影響，所以后來每個國家都調整了自己的法律，道者和貴族商議，互相給予利益。但是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情況，法律規(guī)定不盡相同。比如我身為一個齊國人，在齊國境內官方修煉場所學習道術，需要向我們齊國備案，以便外敵來襲征召我。稷下學宮就是這樣的地方。”

“那我們魏國呢？”

“我是齊國人，怎么會知道魏國人的法律？倒是蕭師兄你，為什么你對于一些常識性的事情一無所知?！?

“應該是穿越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什么？”

“沒什么，我腦子不好使，如果不是師父指點，現(xiàn)在我可能和那又蠢又笨的驢子沒有什么不同。”

“師兄，你還是少說幾句，像你這樣下山之后，少不得要因為口舌惹是非?！?

“有這么夸張嗎？難道這天地間就沒個地方好好整治一下這些亂象？”

“有啊，秦國?！?

“不是吧?！?

“秦國經歷了許多改革，最為出色的改革就是商君變法，以至于秦國國中人人都遵循法律辦事。而秦國的法律中明確的規(guī)定了修道者應該履行的義務和可以享受的法律保護。”

“聽起來秦國這么好，那為什么大家不都去做秦國人？”

“蕭師兄，你是不是對秦國有什么誤解？秦國素有虎狼之名，對于貴族和高階道者來說，哪里是天堂，可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去秦國還不如待在自己家?！?

“這話怎么說？”

“要知道秦國國內幾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要去參與戰(zhàn)爭，這意味著普通人一旦成為秦國人，就要放棄修道自由，集體加入兵道。”

“沒有修道自由，那怎么能行？而且這不是集體修道嗎？”

“所以秦國才成為了如今七國之中最強的存在。當然，秦國人還有還有另一個選擇，修法道?！?

“法道？”

“是的，秦國經歷了商鞅變法后，秦國貴族有人創(chuàng)制了秦法家一派，開啟修道之旅。不過秦法家的名聲并不如齊法家。秦法嚴苛，齊法寬宥。”

“照你這么說，秦國人應該活的很壓抑。那為什么秦國人不離開自己的國家，來到齊楚之地？”

龔云長笑了，“師兄你說的對，秦國人活的很壓抑，所以他們才能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

“你的意思是，他們把那種壓抑發(fā)泄在了戰(zhàn)場上。”

“正是如此?！?

“這么看來，秦國人都是一群瘋子。”

“不，他們也是人。據我所知，秦國人不愿意離開秦國，不僅僅是因為壓力可以通過發(fā)動無窮無盡的戰(zhàn)爭來發(fā)泄，還有一個重要因素。”

“什么因素？”

“他們的國君?！?

“國君？”

“是的，秦國的歷代國君都是有為之君。眼見靈氣消退，秦國的國君表現(xiàn)的比周天子還要好，他們努力更改法律，為修道者提供更好的環(huán)境，為的就是改變靈氣消退的現(xiàn)狀。如今，秦國又出了一位秦王政，他年幼時在秦國做質子，后來成為秦王之后，勵精圖治，整個秦國上下都賓服于他。”

“我忽然明白，為什么天下道者紛紛去了秦國。”

“是的，他們中很多人并不是因為秦王能夠給他們提供良好的待遇才去，若論待遇，咋們齊王給道者開的待遇是七國之中最好的?！?

“實際上，他們前去秦國，是因為他們看到了靈氣復蘇的希望在秦王政的身上?！?

“話說，你為什么一聽到秦王政的名字和事情，就兩眼放光呢。你不會相信了謠言，認為秦王嬴政真的是能夠讓靈氣復蘇的人吧?！?

按照低維世界的歷史，秦王嬴政死后，天下分崩離析。如果這個世界所有的歷史都和低維世界的歷史是對應的，那么秦王嬴政最后并沒有達成靈氣復蘇的目標。

蕭衍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一直覺得未來的世界撲朔迷離。我甚至不知道我以后要去做什么？”

“很正常，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種地的無心種地，打仗的怨聲載道，妻離子散，魂飛破滅。蕭衍，看的出來，你被你家族保護的很好，對亂世的體會還不深刻?！?

“這只是暫時的。雖然不知道日后要去做什么，我肯定不會一直留在稷下?！?

師尊說的那件事，到底什么才去完成啊。

來的都是些老頭子，前所未有的冷寂

蕭衍和天下各大宗師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