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年輕人面容那一刻,剛才還在叫囂要揍他的人此刻全部偃旗息鼓,紛紛裝作一本正經,好像剛才說話的不是自己。
見那些人不說話,年輕人蔑視一眼,隨后運轉周身真氣,朝大殿里喊道:“出來呀,剛才不是說要揍本大爺嗎?現在大爺出來了,我看看你們能拿我怎么滴?”
這邊鬧事,臺上的琴音和舞蹈也停了下來,一時之間殿中有些冷場。
老鴇見狀連忙奔向樓上的貴賓席,邊跑邊喊。
“我的武小公爺,您就收了神通吧,這里是教坊司,里面的姑娘細皮嫩肉又膽小,可經不得你們這樣吼。”
聽到老鴇的話,一些還想逞強的客人連忙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專心看著臺上表演。
貴賓席上,老鴇不住地勸說,才將這年輕人勸回座位上,她輕輕松了一口氣,隨后又朝舞臺上喊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琴聲舞蹈再起,老鴇端著笑臉看向年輕人,諂媚地問道:“小公爺,您剛才說要賞二位大家,不知準備賞多少錢。”
年輕人對著老鴇招了招手,等老鴇將臉靠過去,他抬手便是一耳光,將老鴇抽翻在地,耳光聲清脆悅耳,傳遍了大殿。
“我賞你一耳光,待會兒把這兩個女人送到我房里,送不過來我便剁了你。”年輕人的聲音很大,再加上他動用了真氣,高昂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
“武小公爺,這兩位大家可不是教坊司的人,只是暫時掛籍在此,小小公爺此舉怕是……”有一個人看不下去,站起身剛說了兩句,話還沒說完,一個茶碗便砸到他的頭上。
眼見這人捂著腦袋躺下,年輕人拋了拋手里茶碗,朝下方喝問道:“我武元做事,從來行得正坐得端,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敢過來。”
“今晚這兩位大家我們包了,一人五兩銀子。”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殿中響起,武元低頭一看,卻發現是一個身著觀天司衣物的女子。
而那女子身旁,各自坐著一個禿子和牛鼻子,此刻正錯愕地看向那女子,似乎對女子的這一番動作也有不解。
武元從貴賓席上翻身落下,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落到陳離面前,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女子,卻發現這女子和臺上的那倆不分秋色。
他也起了調戲的心思。
“你一個女子來青樓,就不怕人恥笑嗎?要不隨我回去幫我。聽我為你唱曲。”
“勾欄聽歌曲可沒說只允許男人來,你唱曲,你豬叫吧。”
見著女人絲毫不給面子,武元轉身看向身后仆從,對他吩咐道:“去,把她們三個一起給我抓回去,至于這牛鼻子和禿子,一刀剁了,給我送到城外亂葬崗去。”
“你剁唄,但是你要想好,別到時候家里人死干凈了,讓別人拿了你越國公的稱號。”陳離依舊在挑釁這年輕人。
但這一番話也讓年輕人慎重起來,他瞇起眼將無法仔細打量一番,越看越眼熟,在腦中將自己見過的那些人一一略過,他找到了一個對應的人。
“你是郡主表姑的未婚夫?飛來寺神行僧道言大師親傳弟子?無華大師。”
無華只是念阿彌陀佛,這一番動作也肯定了這年輕人的猜想,他隨即對陳離豎起大拇指,接著便將目光投向林煩。
“那么閣下是太上忘情宗弟子?”
“不是。”
“不是那你給我唧唧歪歪。”找到了宣泄口的武元一掌揮向林煩,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年輕人他就想打,再加上剛才的火氣,他覺得只有拍死這牛鼻子,他的念頭才會通達。
林煩只是借著無華進行躲閃,武元的每一掌拍過來,將將拍到林煩之際,林煩便會躲到無華身后,讓無華當靶子。
而武元又不能傷到無華,只能強行收掌,多來幾次,武元便覺得自己真氣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嚨。
一抬頭看到林煩那惡心的臉,武元再也憋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去,整個人面若金紙,雙腿不住地顫抖,過了一會兒,他才扶著一旁的柱子緩緩坐下。
“鬼叔!把這小子給我剁了,惹出了事兒,我一人承擔。”一直跟在武元身后的男人聽到命令后向前一步,一掌朝林煩拍來。
男人手掌上冒著盈盈綠光,舉手投足間還帶著些許腥臭氣息,這味道有些上頭,林煩只能捏著鼻子繼續躲閃。
這邊打得熱鬧,圍觀的人也看得熱鬧,畢竟來青樓都是找女人,而更大的樂子就是在青樓看別人為女人打架。
“是五毒掌,需要用自身血液喂食五毒,然后用五毒的毒液來浸泡雙掌,看他這雙掌如玉,應該是練到了極高的境界。”
說話之人見大殿中的目光投向自己,驕傲地站直身體繼續開始解說。
“中此掌者,便會輪流中五毒,單解一毒沒有任何作用,需要同時解掉五毒才行,可是五毒相生相克,又沒有那么容易解,這小子倒霉了。”
這邊兩人圍繞著無華躲閃攻擊,看得一旁的陳離眼抽抽,這小子未免太過奸猾了,一直不出手。
又是一次躲閃,林煩摸了一只筷子,趁著使用五毒掌的人不注意,一只筷子便襲向武元。
這護衛也是高手,竟然可以一心二用,右手抓向筷子,左手拍向林煩。
可惜還是林煩棋高一招,不動如山的無華被他抓起來擋住護衛的左手,一聲鐘鳴響起,護衛被震得橫飛出去。
“好!”殿中的眾人見到這一幕,連連拍手叫好,這姓武的在青樓為非作歹慣了,這一次有人收拾他,正中這些老嫖客下懷。
他再出來橫,也會稍作收斂,大家都很高興,只有陳離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還是沒能看出林煩的跟腳。
等護衛站起身,他的左手已經搭在身側,看樣子已經廢掉,林煩舉著無華朝護衛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即便不再管他們。
無華輕嘆一聲坐下,繼續念經。
休息了一會兒,武元站起身朝三人拱手。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閣下的教誨,武元他日一定報答,我們走。”
等武元離開后,臺上的兩個女子對身旁的丫鬟輕聲說了幾句,丫鬟便朝三人走來。
“兩位大家想請這位姑娘進屋一敘,不知可否賞臉。”
“那肯定賞臉!禿子我們走。”看到離開的幾人,林煩伸著的右手不知該不該放下,感情自己英雄救美半天,還得付酒水錢。
正要起身離開,卻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丫鬟,見林煩看向她,丫鬟福了一禮,朝林煩說道:“我家主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