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道長、崔執事與太子在議事堂坐鎮指揮,根據之前的安排,先發制人,抓捕“三陽教”城里所有的頭目,所有教眾集中到城外。
除了留守在守備府五百軍士,城外營地的五百軍士,鐵戟軍剩余一千五百余軍士開始抓捕三陽教頭目,上清派修士派道士協助,遇到修士可以幫忙,錦衣衛和幾個可靠的當地捕快帶路指認,哪些人是頭目由錦衣衛提供。
抓捕行動在晚上戌時三刻開始。
此后,不斷有探子來報,有成功有找不到人的,有找不到地方的,那條大魚三陽教的“香主”沒有蹤跡。
頭目抓捕不順利,三陽教普通信眾遷移工作更不順利。
遷移的人拖兒帶女,恐懼的氣息在人群中蔓延,有拒不執行遷移的,有哭喊撒潑的,有乘機逃跑的……,鐵戟軍都是全身包裹鐵甲的怪物,對反抗者痛下殺手……。
不斷有不服從的教眾被嚴酷殺掉,整個城市開始混亂起來。
“長虹門失聯!”
“東門失聯!”
“西門失守!”
“大批匪徒攻擊北門,北門的府軍反水……。”北門緊靠著守備府。
“果然是府軍不可靠啊!這給三陽教滲透地像篩子一樣。”
在赤炎山坡的議事廳樓上,太子和崔執事一邊對弈一邊等著消息,不對道長在一旁觀棋。
太子執白,崔執事執黑,明顯黑棋中間的大塊白旗被圍,就差幾口氣,四邊角也大部分被白旗占住,黑棋白棋焦灼在一起,看上去白棋有優勢。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鐵戟軍一千五多人灑在數十萬人口的城市,看來是個錯誤。
“召回鐵戟軍,回防守備府吧!”
太子對自己的親衛說道。親衛跑出去執行。
“現在中間天元的位置就是這一局的勝負手啊!”崔執事捏著一顆白子沉吟半天,沒有下去。
“敵襲!”守備府的守衛尖叫的聲音刺破長夜,急促的警哨聲連續不斷的在四周響起。
此時,位于大堂前的得勝鼓響起來,一時鼓聲如雨下。
陳過和崔行芷以及另外幾名士兵一起在院墻自己的區域守衛。
上墻眺望,在守備府外不遠處圍著一大群人,都帶著白布帽子,打著火把,手里拿著各色兵器。在大門的正前方,中間有幾個人在指指點點。
不一會,弓手上前,箭如雨下,箭上都帶著油脂,點著了。
雨點般的火箭飛臨守備府上空,卻不斷的黃光直閃,箭被擊落反彈出去,在守備府的天空似乎有一個透明的罩子,所有的箭雨被擋在了外面。
焦慮緊張的眾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氣,感情這防護陣法還是很管用的。
一支粗大的箭鏃緩慢飛過來,頓時透明的罩子幾乎要被擊穿,黃光一閃,這回似乎很吃力。
接著,普通的火箭停止射擊了,那種粗大的箭鏃一根一根緊接地飛來,這種破魔箭鏃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射的。
防護罩似乎搖搖欲墜,可是就是那么頑強,就是不破滅。
守衛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道祖保佑,要堅持住”有人默念。
又有幾位白頭巾的漢子裸著上身,手持大樸刀撲上正門,一陣猛砍,又有盾手舉著大盾在其側翼掩護。
大刀砍在大門,猶如砍在有彈性的棉花上,黃光一閃就被彈開,氣得幾個大漢哇哇直叫,拼命砍,但能奈我何?大門紋絲不動。
一個符咒從守備府飛過來,在半空就炸開,火焰四濺,盾手忙舉盾掩護,但只慢了半分,沒有不周全,有幾個漢子頓時被火焰擊中,頓時慘叫連連,狼奔豕突,退回去。
“射!”
鼓聲中,守衛的師兄終于喊出了口令,一時弓弦聲,箭嘯聲,咒語聲不絕于耳,符咒亂飛,弓箭四射。但是效果實在是差強人意,沒有準頭,敵人還離得很遠。
上清派承平日久,缺少戰斗的洗禮,初初臨陣,手足無措。
對面傳來一陣嬉笑,上清派的道士各個面紅耳赤。
第一次相互進攻的試探就這樣結束了。
三陽教似乎不著急進攻。不斷有白帽子的教徒在包圍圈以外匯合,形成厚厚地人墻。
更外圍,鐵戟軍不斷回防,不斷整合,試圖沖進包圍圈,三陽教分了大批精銳在阻擋。
道路上不斷的被推來很多雜物,阻擾鐵戟軍的發揮,沒有了沖擊力,騎兵的效果大大打了折扣。
又有三陽教的修士不斷在遠處偷襲鐵戟軍,鐵戟軍雖也有少數修士,但人數不占優勢,一時鐵戟軍損失不小,且戰且退。
好在鐵戟軍是太子的直屬衛隊,意志頑強,即使被動仍然打得有守有攻,不斷有騎兵從四處匯集。
三陽教也無力進攻這些鐵皮罐子,雙方在外圍的街道相持。
這局面形成中間是守備府,外層是三陽教,再外層還有鐵戟軍在試圖救援守備府,再外層是鳩茲城防,不出意外已經落入三陽教之手。
“他們在等誰?干嘛不繼續進攻?”
陳過在那兒,手心都是汗,等第一輪進攻過去了,久不見動靜,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問崔行芷。
“這樣不是很好嘛?我們的防護大陣還是非常有效的。”
崔行芷白皙的雙手捏著數道符咒,有點發白,微微見汗。望著下面街道上聚集的三陽教,然后也想起來了。
“他們在等誰呢?難道是超級高手?”這護衛陣法其實比較低階,有高手或者高級符咒肯定能打破。
不對道長、崔執事和太子站在議事堂的三樓上,望著圍住的三陽教,還有遠處爆發的鐵戟軍與三陽教的戰斗,雙方在一個街口反復爭奪,在丟下無數尸體后,三陽教已經褪去了對騎兵最初的恐慌,初步找到了克制騎兵進攻的方法。
“對方有高人拉!我的騎兵突不進來。”
“他們在等什么?”太子突然指向外面成千上萬圍著的白頭巾,“他們為什么不進攻?”
三人都也陷入了沉思。
突然,守備府外一聲“biubiu”,沖天火箭拽著尾巴,飛上天空,緊接著,另外兩道升空。
白帽子教徒大聲念道:“黃天已死,信三陽、得永生……。”
聲震夜空,這個奇詭的而殘酷的夜晚。
無數遍,聲音越來越大,在守備府院子里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到。
突然太子意識到什么,回頭望向一個方向,那里是守備府護衛大陣的陣眼。
幾個道童和上清院學生正在不停的加注靈石,供陣法使用。
“外面是什么聲音?”
“什么聲音?”
“別管,別管!趕緊干活,快加注。”
一位上清院學生,聽到了三陽教的念詞,然后從袋里掏出一枚烈焰符咒,口中念道:“黃天已死,信三陽、得永生。”
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符咒被激發,頓時整個陣眼化成一片火海,整個建筑被燃炸。
太子看這一幕了,大叫一聲:“草!這該死的奸細!”氣得眼前一黑,氣血攻心,崔執事連忙扶著坐下。
不對道長口中默念口訣,靈氣運轉,兩只巨大的僵尸憑空出現。本來不打算動用靈氣,以免感染“瘟病”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必須要親自戰斗了。
當陳過聽到“轟”的一聲,整個陣眼的建筑瞬間燃爆,心想完蛋了!護衛陣法被破,肅清過那么多遍,居然還有奸細。
守備府的守衛和道士們看到這一幕,慌得一批。
“錦衣衛干什么吃的,怎么還有奸細?”
……。
外面殺聲再次響起,急促的鼓聲響徹夜空。
帶著火的箭雨再次降臨,這回,沒有了護衛陣法,如冰雹一樣真的的箭砸下來。“豎盾!”
道士們狼狽地激發起護盾符,士兵們舉起盾牌,守護道士。
不斷有人中箭,衛士、學生、修士。
不斷有房舍被火箭點著,烈焰映照著希夷城的夜空。
“射箭!飛符!”終于開始反擊。
陳過激發了手中的烈焰符,手指一彈,飛向舉著武器或者石頭或什么都沒有,只張嘴呼喊“殺”字的三陽教白帽子信徒,火焰頓時吞沒了數人。
崔行芷激發了毒煙符,彈出去,形成一大片毒霧,以阻滯三陽教的進攻。
守備府墻外頓時變成地獄。各種符咒炸裂,地上死傷的白帽子越來越多,那些沾了烈焰符的三陽教眾,怎么也撲滅不了身上的火,在慘叫著死亡。
那么密集的符咒和死亡,并沒有阻止三陽教的進攻,在“黃天已死……。”的吟唱聲中前赴后繼赴湯蹈火。
突然,圍攻的三陽教也激發了各種符咒飛向守備府。拿著大刀、長槍、樸刀等武器的白帽子發起了又一次進攻。
不對道長道:“這些炮灰是來消耗我們符咒的。”
“現在才是真正的進攻。”
太子道:“這些人,把教徒不當人當炮灰哦。”
不對道長:“這些邪教德性一直都這樣啊。”
“盾、盾、盾。”不對道長在上面待不住了,下去臨陣指揮去了。
旋照期的保命技能,護法盾,進攻技能,小火球術。陳過靈氣運轉,激發了護法盾,雖然運轉不太正常,靈氣時有時無。
著火的人體在慘叫翻滾,刀槍傷及肉體,血漿橫飛,如地獄般的景象。
崔行芷渾身顫抖,充滿了恐懼,眼水直溜溜在眼眶中打轉,反而陳過經歷了幾場打殺,對這種場面有了一定的免疫。
他一把拉住崔行芷,“盾撐起來,躲在我身后。”
兩人右手持法劍左手捏訣,不僅撐起盾,前面還有兩個盾刀手保護,后面還有矛手和弓箭手,不停的放箭。
崔行芷何嘗見過這么殘酷血腥的場面?左手訣也捏不起來了,手死死抓住陳過的衣。陳過把低階符不要錢似的,激發彈出去。
不遠處三陽教的烈焰符也擊中了守衛的道士和衛兵,頓時全化成火球,連撐盾的修士也不能幸免。
明顯三陽教把主力全部堆到了這里,低階散修很多,往往形成“二打一”的局面,而且戰斗經驗高出許多,這個時候出手,很快就造成守衛方出現空檔。
一個小火球在箭雨中襲來,擊中了擋在陳過前面的刀盾手的盾牌上,頓時爆炸掀翻了整個小隊,陳過和崔行芷倒地。
陳過倒地也不忘再次撐起護法盾,但防守出現了空隙,幾只箭飛進來,扎在陳過護法盾上,幸好沒有破。
但是幾名士兵沒那么幸運,被炸傷,又被箭擊中。
三陽教的刀盾手乘機摸上來,被陳過一個小火球炸飛。但是院墻上不斷有白帽子攻上來,火球術連續飛了十余個,陳過身上的靈氣為之一空。
陳過和崔行芷前面已空無一人了,但是沒了士兵的掩護,靈氣耗盡,只能在這里送死?
敵人又像螞蟻一樣攻上來,箭羽嗖的飛過來,陳過瞳孔一縮,拿起地上死去士兵的盾和刀,護自己和身后的崔行芷。
她在不斷的嘔吐,還一邊抹眼淚,對她來說這樣的地獄場景連噩夢都沒有做過,她渾身的靈氣發揮不了十分之一。
“師姐撐住,還有沒有烈焰符了?我護住你,你只管飛符。”
崔行芷勉強從寶囊中取出符咒,激發彈飛出去,卻失去了準頭,偏向另外一邊。不過,到處都是敵人,因此,也沒有浪費。
“還有嗎?”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崔行芷念錯了咒語,手上一個精美的符咒沒有激發。
“天清地靈,血靈聽令,調汝為神,靈血兵將,尊法聽旨,即時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一個九尺高的紙人突然出現在陳過前面,崔行芷法劍一指。紙人掄起手中的紙錘橫掃過去,幾個沖在前面的白帽子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拍飛出去。白帽子的沖擊為之一滯。
紙人繼續向前沖,所到之處,白帽子被暴力拍飛。崔行芷趁機拿出靈石給陳過,利用寶貴的時間,補充靈氣。
陳過表示不需要,繼續拿著盾,時不時上去攻擊零星的漏網之魚。
環顧四周,白帽子、紙人還有僵尸、道士、士兵交雜在一起,拼得你死我活,箭嘯聲,刀劍碰撞在一起的聲音,火球術、烈焰符咒爆炸的聲音不絕于耳,不斷有人倒下。
“砰”一聲,崔行芷的紙人被火球術擊中,黃光直閃,搖晃了幾下,仿佛受了傷,“砰砰砰”三支火球同時擊中紙人,巨大的紙人開始燃燒起來,勉力揮動幾下紙錘,支撐不住倒下了,化成熊熊大火。
陳過拿著盾和刀終于頂上去,靈氣用盡,好在身體依然儲備著無窮的力量,雖然外表看著無比的狼狽。
很快,周圍的道士和衛兵在三陽教強大的攻勢下,不斷后退,三陽教的散修人多勢重,個體戰斗力強。
有兩個散修完全不用法術進攻,舉起刀、槍一左一右持續攻擊陳過,不遠處還有位弓手在照料。陳過左擋右撐,節奏一直跟著,兩人始終破不了盾防,陳過甚至還有余力擋一擋冷箭。
崔行芷終于冷靜下來,看著陳過擋著兩個人的輪番進攻,躲在后面,手中的烈焰符飛出,頓時擊中不遠的弓手,兩位散修見頓時慌了,都顧不上對方,搶著撤退,讓陳過抓住機會,一刀砍中使槍者。
陳過也不敢補刀,隨他們撤退。
這時,陳過崔行芷就形成了突出部。幾個三陽教修士解決了對手后圍了上來。
“陳過,終于找到你,今天你是跑不掉的。“”
“”呦,這個小菇涼好漂亮哦,個子高皮膚白,我喜歡。”在戰場上出現了很不和諧的聲音,卻是唐三姐和另外一個彩衣漢子。
唐三姐的聲音充滿了魅惑,仿佛天音,讓人不由自主的認為:她是對的!跟她說的做就對了。旁邊的彩衣漢子袒胸露乳,頭發結了無數發辮,肚子大如斗,不干了,道:
“唐三姐,我們商量一下,這個女的歸我,男的歸你,你看男的也蠻帥的……。”
“哦呦小寶,你好有眼光哦!這小哥哥果然很帥但是很壞,也歸我了!你另外再找吧。”
這小寶,人稱“胖多蟲”,百越人氏,心動期高手,好處女,為禍東南很多年,三陽教不知道用什么請來做護法。
“三姐你不能兩個都要吧?”
“是的,我兩個都要。”
“先拿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