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們有錢了。”

凌果果就在一旁聽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知道能有兩百兩銀子的進帳，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這塊銀子你拿著，娘給果果的私房錢。”

凌枝分出了兩個小銀踝子，塞到了凌果果的懷里。

“娘，您真是我親娘！”

凌果果撲上去就親了凌枝一口，樂得她哈哈大笑。

“你們娘倆感情真好。”

一旁的玉玲瓏看著羨慕不已，她這般年紀還沒有成親，想想若是當年她能夠放下身段，如今恐怕孫女都能跑能跳了。

玉玲瓏送凌枝離開，正好碰到兩個姑娘進店，其中一個姑娘還帶著面紗，雖然她遮遮掩掩的，但凌枝還是能瞧見她額頭上米粒般大小的紅色印子，眸光不由微微閃動。

“是徐姑娘啊？”

玉玲瓏顯然認出了來人，笑著招呼道：“你好久沒來小店了，可是要挑些面脂？”

說著便將凌枝剛才擱店里的面脂遞了過去，又給凌枝使了個眼色，想讓她介紹一番。

凌枝也沒有推脫，道：“我觀姑娘臉色有些暗黃，咱們店里新出的面脂能夠美白，姑娘可以一試。”

“真的？”

徐姑娘眼睛一亮，連她身后的丫環也湊了過來，倆人打開面脂聞了聞，又抹了些在手背上，顯見得瞧見手背上的皮膚變得白皙瑩潤了些。

徐姑娘大喜，趕忙要了兩罐，玉玲瓏也趁機將口脂一并推薦，“不瞞徐姑娘，這是咱們店里的新品，保證比‘珍寶齋’的貨品還要出挑，都是出自這位凌娘子之手。”

“用起來確實細膩滑潤，香味也與眾不同，都是花香吧，不悶人。”

徐姑娘似是來了興趣，也沒有初時進店那么拘謹，挨個聞了過去，最后又選了兩罐玫瑰花和一罐桃花味的，連口脂也多買了幾管，“回頭可以送給我娘和嬸子們。”

“徐姑娘，冒昧地問一句。”

凌枝在這個時候突兀地開口，徐姑娘主仆愣了愣，連玉玲瓏都轉頭不解地向她看來，便聽凌枝道：“姑娘最近是不是鼻翼和兩頰，頻繁出現小米粒到豌豆大小的紅疹，這種紅疹一般都比較堅硬，頂端有黑頭，顏色呈淡紅或者深紅，有時候局部的皮膚溫度會升高，而且會感覺到疼痛。”

凌枝話音一落，徐姑娘不由震驚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這算是間接承認了凌枝的推斷。

玉玲瓏也暗暗詫異，怪不得最近徐姑娘來的次數不多，而且今日現身還戴著面紗，原來是因為臉上長了疹子。

徐姑娘這臉上的疹子起了兩月有余，遍尋名醫都治不好，如今她連門都不敢出，若不是家里的面脂用完了，她又想挑些合心意的，這才悄悄出了門。

“這瓶面膏姑娘可以試著用用，早晚用清水洗臉后只涂患處，這紅疹本也不是什么大病，用上一到三個月便能痊愈。”

凌枝剛才瞧見徐姑娘額頭那米粒大小的紅疹，便猜測她可能是丘疹性座瘡，發生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身上倒是尋常，只要對癥下藥便能治愈。

幸好她在做面脂的時候想到了這一茬，便特意調制了一罐這樣的面膏，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真的能治好？”

徐姑娘的心情有些激動，拜臉上這些紅疹所賜，這個夏天她都不敢和小姐妹們約著去山里避暑，更別說那什么詩會花會，她更沒心情參加。

整個夏天都郁郁寡歡。

“治不好，不收錢。”

凌枝勾唇一笑，徐姑娘倒是半信半疑地給了銀子，又將她剛才選好的面脂口脂都包了起來。

凌枝給的這一罐面膏還真沒收她的錢，“等著姑娘好些了再來，我再給你制上兩罐，擦完后應該便能大好了。”

送走了徐姑娘主仆，玉玲瓏看凌枝的眼神都變了，“凌娘子竟然還有這一手，我只聽說過宮里的御醫能將藥物調配到面脂面膏中，沒想到咱們泯陽縣就臥虎藏龍。”

玉玲瓏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買斷凌枝的方子，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她還期待今后能有更多的合作。

“我還會制出其他新品，到時候再與玉掌柜合作。”

懷揣著玉玲瓏給的五十兩定錢，另有剛才徐姑娘買面脂口脂給的銀子分成，加起來一共五十八兩銀子，凌枝頓覺心滿意足。

——

而另一邊，凌糖糖與蕭清瑜已經暗自會面，倆人還悄悄地換了彼此的衣服。

蕭清瑜給凌糖糖理了理銀藍色長袍的衣襟，又正了正玉色的發冠，這才有些嫌棄道：“你發色不好，身高也比我矮那么一點，不過父王應該不會留意到，我告訴你的，可都記熟了？”

“記熟了，你煩不煩？”

凌糖糖冷哼一聲，若不是最近吃得飽喝得足，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保管他還是從前那副瘦小的模樣，如今面頰紅潤了也有肉了，連身高都向上躥了一截，沒想到這條小金魚還敢嫌棄他。

蕭清瑜深吸了一口氣，“以后三日為期，咱們盡量三天見一次互通有無，若是有人沒來的話，便在這里做下記號或是留下字條相互告之。”

“行了，你先走吧，我再在這里待一會兒。”

凌糖糖擺了擺手，將蕭清瑜給推了出去，“一會兒娘和果果得回來了，記住，不要漏餡！”

蕭清瑜重重地點了點頭，又理了理身上的布衣，這才踏著腳步走出了巷子，只是他這通身的氣度就和從前的凌糖糖不一樣，即使身著布衣，那從骨子里透出的清貴與驕矜，也讓路過的人連連側目。

就連福嬸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又端了一碗甜豆花到蕭清瑜跟前，“你娘說你喜歡吃甜口，先吃口熱的，她們應該快回來了。”

“多謝福奶奶。”

蕭清瑜客氣地道謝，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豆花，不禁眉頭微皺。

他不喜歡吃甜的，但凌長安喜歡，他只能按照他的習性再多演一次。

但他吃東西時動作優雅，小小的背影挺得筆直，就連拿勺的姿勢都一絲不茍，仿佛他在吃的不是地攤豆花，而是正在品嘗什么珍饈佳肴。

豆花攤另一桌坐著一對母子，看著蕭清瑜這姿勢，孩子娘一拍自家兒子，“學學人家哥哥，吃東西多好看，再看看你，狗扒似的。”

小男孩嘴一癟，“哇”的一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