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蘭抿嘴一笑，“這是家父過去對你的評語，當時你還是個初級獵卒。家父聽說你暴打柳嘯的事，極為震怒，對各家族說此風不可長，力主動用‘逆鱗’殺你。”

“只能說是天意了。”陳仁宇感慨道。

“有沒有僥幸的感覺？”姜清蘭笑著問。

“你是在說你爹？他應該有的。”陳仁宇一本正經地說。

“討厭，占我便宜。”姜清蘭佯嗔，但見他沒開玩笑的意思，就正色道：“問你話呢，連外星文明都得罪了，值得嗎？為了虛無縹緲的理想？”

“理想是虛無縹緲的？我倒是不這么認為。理想是最現實的，需要不計其數的人才竭盡全力和如沙海般的資源財富。只有那些空談的理論家才覺得理想是虛無縹緲的。”陳仁宇著重地強調。

姜清蘭一怔，旋即說：“這年頭兒個人私利最重要，權勢和錢最重要的。其它的都很虛無縹緲。你已經得罪了外星文明。要不是你的智能管家不愿意回去，你的外星科技裝備全部被收走了。”

陳仁宇沉吟不語。

“看到我的這輛汽車了嗎？這就是外星文明的產物。你自以為特殊，其實只是外星文明的棋子。當外星文明不再支持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姜清蘭嘴角恢復了高傲的笑。

“請我來就是為說這個？如此浪費時間，你的人生挺無聊的。”陳仁宇起身欲走。

“如今的‘逆鱗’已加入了外星成員。不是奎剛那種，是連非生命體都可以操控的存在，殺人于無形，可以在頃刻間殺死你所有的追隨者。你毫無勝算。”姜清蘭語氣中威脅意味很重。

陳仁宇暗忖：大概和之前構建偽夢的一樣。為穩妥起見，必須摸清它的底細，再徹底根除，留著始終是禍患。

姜清蘭見他駐足不前，以為是他已經懼怕，笑盈盈地繞到他面前，“只要和我們姜家合作，我保證，在我的運作下，你一定會得到外星文明和世家的原諒。”

侍女們匆匆而來，異口同聲地說：“小姐，已準備就緒。”

陳仁宇隨姜清蘭來到片場。這是個影視基地，采用的是最先進的實景和全息影像相結合的技術。

工作人員們井然有序地忙著。

一個女工作人員來到陳仁宇跟前，給他簡要地講解劇情，“只有幾個場景而已。臺詞也少。很快就能完成。”

她說著輕點腕表，把劇本投影出來，“你看，第一幕是這樣的……”

數天后，陳仁宇在太安城的別墅中看到了成片。

“接下來要放送的是姜清蘭和陳仁宇主演的電影《蘭仙子是絕世高手》。這是姜小姐的電影首秀。陳仁宇先生聽說她要拍電影，主動上門，請求零片酬飾演一個角色……”

陳仁宇不禁雙眉緊鎖。

說什么拍廣告？原來是拍電影啊。哼，還說得像是我主動獻媚。真能抬高自己啊。什么冰清玉潔，什么仙女，假模假式的混蛋。

這是該影片的紀錄片和花絮。等待著更多的云觀眾入場，也算是暖場的。

那天，陳仁宇只在片場逗留了十幾分鐘，但長達四個小時的紀錄片和花絮幾乎是都是陳仁宇、姜清蘭的畫面。

連他都誤以為自己在片場待了一年，參與整個影片的全部制作過程。

在紀錄片和花絮中，有很多陳仁宇笑盈盈地看向姜清蘭卻被對方無視的畫面。

陳仁宇冷笑不止。

分明當時在對戲，而且只有一次。但經過各角度的畫面剪切以及多次重復，搞得他全程都在獻媚，還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主人，你猜一下，她老爹是誰？”小婉壞笑著問。

陳仁宇略一沉吟，“你這么問，又是這副表情，可見我熟悉他，或者聽說過他的事。姜瑾瑜教官？從年齡來算，應該不是。該不會曾經欺負過苗青衫的那個吧？”

“主人真聰明。的確是他，姜怒潮。他和‘逆鱗’糾葛很深。曾經用這個團體暗殺過很多商業上的競爭對手。是個狠辣無情又狡詐無比的角色。看來他這個女兒也不是善類。”小婉嘆氣著搖頭。

陳仁宇自嘲地一笑，“看來是我小瞧了她，才會鬧得這么狼狽。”

“《蘭仙子是絕世高手》大放送。”隨著調皮的女聲結束，全息影像立即充盈整個客廳。

艷陽高照，晴空萬里。這是一座繁華的古城，閣樓林立。

寬闊的街道兩邊擠滿了路人。

他們興致高漲地議論，都踮著腳望向城門。

當太陽升到正中時，突然傳來了悠揚的樂聲。

陳仁宇飾演的是個乞丐，全身臟兮兮的，破衣爛衫，左手拉著細長的竹竿，右手端著缺口的破碗，光著腳擠進了人群。

“哪里來的乞丐？快滾。”

“晦氣。滾遠點兒。”

……

眾人無不嫌棄，有的罵有的甚至大打出手。

主角被揍得鼻青臉腫，遠遠離開人群，如猿猴般靈巧地爬到了閣樓上，遠眺城門。

這是一支數百人的隊伍。

走在隊伍前面的武士都騎著高頭大馬，各自手持一桿長槍。長槍上纏著大旗。

旗子上分別寫著“天下第一高手”、“武林至尊”、“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之后是幾十排武士都背著裝滿箭矢的箭筒，手持長弓。

在隊伍中間的是花船，二十多個赤膊壯漢賣力地拉著纖繩。花船如馬車般輕松地往前走。

幾十個穿著彩色輕紗的年輕女子在花船兩側飛翔，不停地從花籃里取出花往下撒。鮮花滿天，香氣四溢。

在船首的是一群或撥弄琴弦或吹笛或敲鼓的妙齡少女。她們神情專注，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中。

在甲板上的是彩衣飄飄的舞女們。她們身材火辣，舞姿曼妙，動作活潑而又靈動。

一個雄健的中年男子坐在寬大的座椅上，被一群靚麗的少女伺候著品嘗香茗。

“這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待遇。”

“是啊，有無盡的錢財，有至高的名聲，有數不清的美女……可謂是要什么有什么。”

……

路人們高聲閑聊。

小乞丐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情不自禁地說：“男人，就應該這樣活。有朝一日，我會更盛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