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宇壞笑道：“那么你墮入幻境呢？”

“我們這種身經百戰的，見識過各種幻境，都有識破的各種小技巧。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沈月滿不在乎地說。

“看來是你并不理解這個外物是什么。”陳仁宇覺得勝算很大。

之前在看《無極》時有這么一句：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當時他心有所感，以為是在拳中蘊含精神攻擊，如今想來，大概是講幻境的。

豐富的娛樂生活令人深陷其中而又身心俱疲，比如那些經常熬夜看各種全息劇的。他們明知道熬夜對身體有害，但仍無法控制自己。

很多號稱是吃貨的胖子，明知道過于肥胖對自身不好，但仍控制不過自己，飲食遠遠多于身體需要，甚至是不健康的食物。

那些崇尚愛情的通常深受愛情的折磨。那些極想得到的東西，會讓人無視現有的幸福，墮入空虛而又縹緲的欲望中，深受折磨。

陳仁宇曾看過在大災變之前的一些學者對幻境的描述。

識破幻境的小技巧都是找出和日常生活和現實世界不協調的地方、詢問只有雙方才知道的信息。這些都屬于五色、五音、五味的層次。

想要讓沈月這種獵人深陷在幻境中不能自拔，必須使用攻心戰術。要讓他們“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于是，他對愿望礦石低語。

在沈月的視野里突然出現一棟蜂巢狀的大樓。

這棟大樓是由不計其數的玻璃堆砌而成的，在陽光的照射下，遠遠看去，如一個閃閃發光的晶體。

“幻境。太顯而易見了。難怪，畢竟是第一次，出很多錯是正常的。”沈月不屑地說。

她身形一動，如流星般從天空中滑落，嘭嘭嘭一連串清脆的聲音。

這棟大樓化為了滿地的繁星。

沈月掃看周圍，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意，“原來是個自然生態循環系統博物館啊。”

在她面前的正是由智能電腦監控的小世界。這個小世界是球形的，是藍星的立體模型。

這個模型是透明的：花草樹木、昆蟲走獸游魚飛禽等應有盡有。

“你們快看，這個星球模型真的很漂亮。”

“你瞧，站在近處，還能聞到清新的空氣。”

“要不要嘗嘗水？應該可以喝。”

……

忽然有一群游客出現在他面前，嘰嘰喳喳。

沈月輕哼，“真是不動一點兒腦子。模仿我的，以為我會上當？”

有個女游客俯身，伸手接了一捧水，倒進嘴里。

“真的很甜，要不都過來嘗嘗？”

其他游客簇擁過來，你一口我一口，從循環系統中接水喝。

不大一會兒，他們便喝了大半。

“警報，警報，藍星水資源枯竭。”智能控制系統屏幕變紅。

沈月雙眉緊蹙。

“這些蜜蜂挺可愛的，應該很好吃。”有個男游客伸手抓了一把，放進嘴里嚼了嚼，臉上不禁樂開了花，“真的很好吃，簡直像是在喝蜜。”

“真的？我也來嘗嘗。”

“果真很香。”

……

游客們圍著模型抓了起來，把一捧捧的蜜蜂都塞到嘴里，咔吧咔吧地吃了起來。

“咱們也嘗嘗其它昆蟲。”

“還挺不好抓的。”

……

“警報，警報，藍星的所有昆蟲都消失了。”

沈月不禁攥緊了雙拳。

這幫游客沒吃飽喝足，還對走獸游魚飛禽動了心思。

不大一會兒，智能控制系統又發出警告：“警報，警報，藍星的生物循環系統遭到毀滅性質的破壞。”

“你們這幫混蛋，我要一拳拳捶死你們。”沈月大喝一聲，眸中閃著狠厲的光芒，一拳甩出去。

那些游客都被攔腰打斷，立時化為飛灰。

她眼前的場景再次發生變化。

仿佛回到了半小時之前，沈月懸浮在空中，看到一棟蜂巢狀的大樓。

……

仿佛回到了半小時之前，沈月懸浮在空中，看到一棟蜂巢狀的大樓。

……

陳仁宇暗笑：只要她動怒，就會一直被清除記憶，困在循環場景中。

就在此時，沈月這次忍住了，沒有動手，而是滿懷仇恨地看著。

“看吧，這就是你們，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而要毀滅這個星球。”她身后憑空出現帝江的身影。

沈月的眼珠一直往上翻。顯然是在遭到精神攻擊。

“我和其它異獸不同，來藍星不是破壞的，我要建立一個人類和異獸共存的世界。建立一個良好的自然循環系統才能維持各物種的生存。”帝江低聲說。

沈月努力防御精神攻擊，如落水的人般瘋狂地抓撓著空氣。

“不要掙扎了，要服從于我，我會把你從獵卒培養成獵神。到時我們共同改變這個世界。”帝江溫柔地說。

沈月不再掙扎，跪在地上，“我愿意為你效勞。”

從表情來看，她已恢復正常。

原來如此，剛進宮殿的時候，見帝江和沈月挨得很近，就意料到兩者的關系非同一般。

如今看來，真的猜對了。

陳仁宇對愿望礦石再次低語一番。

沈月面前的場景全部消失了，唯剩下無窮的黑暗。她像是懸浮在外太空中。

陳仁宇的意識幻影幻形為帝江，隱沒在黑暗中，只露出輪廓，以帝江的聲音說：“沒忘我對你下達的終極命令吧？”

為了不露出破綻，他是用愿望礦石模擬了帝江的語言習慣。

“為了異獸和人類的共存。”

“最近的目標呢？”

“接到世家的命令來和異獸要去合作。以陳仁宇目前的勢力，一定能發現。或者陳仁宇留著英招就是來招攬獸神的，畢竟他招攬過四不像和十五萬的異獸。目的是削弱他的同伴，然后進行最徹底的毀滅。”

陳仁宇恍然大悟。原來這次是沖著我來的啊。

這就沒有談和的必要了。

陳仁宇又對愿望礦石低語一番。

沈月面前的場景又變化了。她已變成了一只臭蟲。而一個數噸重的鐵錘狠狠地砸了下來。

臭蟲眨眼間變成一灘血污。

數秒后，這只臭蟲痊愈了。嘭的一聲，鐵錘再次砸來。

如此幾番，沈月雙眼變得極為呆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