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幅全開！”希急速爆發一道又一道法陣，為當代武器技術最高峰的集合——靈氣核心。輸入靈氣以啟動并調整攻擊軌道，其實并不是件簡單的事，而且高級的靈氣核心存儲的能量是很驚人，要想撬動這個杠桿進行力撥千斤，不僅需要一個穩定的支點和技巧，自身的強大也是很重要的。

極致的能量沖擊從核心外聚合器中爆發，目標是一具失去靈魂的機械。可能它很難能計算出，眼前這個機械法師為什么會突然情緒不穩，但它并不會思考也不會猶豫，它只是臺有一定運行壽命的機械物。但那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的話，恐怕死亡就離它不遠了。

機器因為行為受某一指令而固定有規律，通常會追求某一領域的極端，故穩定又死板。而人的行為受社會、他人、個人的諸多影響，通常會追求對實現自身存在的意義。但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而個人的行為往往不獨立于社會，形式…可能也算是混沌蝴蝶的一種。

身體微曲，雙手擺開恣勢。冥特立獨行的態勢令附近準備用武器／法器進行防御（上面有靈氣核心，不僅可以增幅靈氣攻擊手段，也可以作為外接靈氣源延長作戰時期，更具備展開小型防御屏障等多種用途）的人群吃了一驚，畢竟是開拓者也只是肉體凡胎，僅靠自己硬抗激光或者是能量沖擊難度還是很大（觀察者除外）。

帶著鞘的大刀從冥背后飛出，眼中跟鋼鐵一樣決絕，下意識令人懷疑他是否思考過。冥的眼神比其它人關懷的聲音傳的更快，僅是愣了一刻，作為隊友的幻也立即展開了救援。

全程很短，也許他們之間有抱怨過希的想法，又或許來不及生成就被其它的事所占據了。那時他們到底想了些什么，或許他們真的已經記不清了，但有時，人的思維真的很單純，令未來的他們回憶起來，可能真的只是救一個人的想法罷了，沒有考慮自己也沒有考慮人與人關系利害。

這算沖動還是混沌下的選擇嗎？不，這個是人性，一個智慧社會下才應該出現的東西，應該要一直堅持下去的東西，一個忒修斯之船的核心。無論人類社會走的有多遠，可能都離不開人這一個基本的字。

但激光的傷害從來不會那么簡單，更何況是被【天基一清理】鎖定發射的激光群，在那古樸又不普通的外表上反射又聚集，能量令人顫栗。

希的七級沖擊提前殺到天基的外殼，但此時靈氣的形式（平時界于物質與能量的二者之間）更接近于純能量，以至于大炮級的威勢下卻不能造成過多的傷害（被反射吸收了很多，跟打到水上一般）。

但根據熱力學第一定律，這股強勁的能量在對天基產生不了過大的動能且能量少有外瀉（真空環境）下，將大幅度提高天基外殼的內能。

激光雨還是避免不了的從天基上落了下來，但似乎準頭不是很好。可能是它零件老化，又或者是高溫影響了一定的精度。可不管怎么說，損失已降低了很多了。結果是好一切都好商量，這是個很好的道理。

冥和幻畢竟是在人群附近，再加上機長的提醒下，大家相互掩護的很不錯。即使是空手迎擊的冥，受的傷也并不是很重。而希雖力竭，但在一支護盾箭和大刀的聯合掩護下，也算還好。

事情發生的令人意外，結果也一樣。

“目標尚未清除，重新制訂方案…”被希擊退一段距離的天基停下了進攻不再試圖靠近眾人，而是周圍移動著，不知道是要進還是退。

“幻，給我打下掩護，我去把他拉過來。”冥不顧身上的傷，在天基猶豫的時候立即作好了決定。

“當心，那鬼東西又要過來了。”幻立即掏出腰間的雙槍立即向天基進行射擊攔截，周圍的人也很快反應過來，紛紛為救援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別傻呆著，快過來！”冥竭盡全力的向希所穩定下來的殘骸所在進行移動。

“冥？幻？”希頭有點暈，迷離間回憶了很多舊事——有的是小時候在曾在教室里一個人哭，接著又有被戰爭影響下飄零無萍的逃難生活，然后又有被迫加入“起義軍”與政府軍交戰后在尸山中昏迷的樣子，繼續下去又是在病房里被醫生告知半身癱瘓余生艱難…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很滿意了。至少，打工還債下艱苦奮斗的開拓者生活可以遠離了，希望天國能有足夠的生活物質能讓他休息休息。

活下去才會有轉機和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希沒有什么朋友，但有一個也算一個。

“最起碼活下去省他們花時間替我收一下尸了，雖然不是很在意，但好事總歸是成雙才會更不錯。”疲勞的希費力的挪動著沉重的身體，護身的靈氣極其稀薄，身上的服裝也因為破損而迅速結霜變脆。壓力與氧氣維持的已是極其艱難，身上的溫度也在迅速消散，失去部分靈氣動力的義體此時也不再是希助力而是拖累。

冰冷、孤獨，似曾相似而又感覺一切都很陌生。耳鳴持續，通迅中斷，腳步踏空重力消失，希想：“是這種感覺，它又來了，雖然老土但效果顯著。”

“手—給—我。”暫時失聰的希依稀辯識出冥的唇語，他是知道這個兄弟的。冥努力的展開手臂試圖抓住這個孤獨的家伙，但他并不想成為救世主，只是想成為希活下去的那道光。

“夠了，真的足夠了，回去吧。”希自言自語，但這并不能讓冥聽見。聲音很小，像是在安慰自己孤獨的人生。

“全力攔截，一個人也不能少，全都要給我回去。”老機長帶著副手，像他們年輕的時候那樣，一身沖勁，毫不畏懼。

但天基的外殼仍舊沒有什么損壞，古樸的外形之下韻律深重，在遭受能量攻擊時發生近乎完美吸收或反射能量。這難以想象，在它（體積大約是一輛重型卡車）的內部儲能密度到底有多高，能在如此高溫高壓下仍工作正常，技術水平真的是深不可測。

此時，不遠處——

“艦長，主機已通過使用權限，可以用那東西來對付它。”

“好，馬上發射，這次要讓它徹底消失。”

遠方戰艦運轉轟鳴，將一枚瞬間速度達到百分之一光速的動能彈向天基射出。

如果是普通的動能彈，最多擊退下天基或者是讓其外殼發生形變，但不同以往的是，此次出擊的彈頭上，裝有0.1微克的反物質。不僅能將其擊退也能嚴重影響天基的運轉，如果還能令其能量溢出，迫使它毀滅消失也不是不可能的。

“遠離！有東西來了！”機長用標準的太空防御式踩在殘骸上，用著簡易的輕武器對天基阻擊。但很快，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面罩上的監控器對一處殘骸分析有誤。雖然那東西體積很小，但中前端的能量密度卻很高。至少機長并不認可那是飛機中飛出的壓縮靈氣，或者是所謂的亂飛的零件，但值得肯定是需要防范，萬一是它的助手也有可能…

天基的反應比監控器快多了，或者說，是攻擊物的速度比預想的過快了。天基像似瞬間消失一般遠離了眾人的視野，然后便是一道強光從遠處爆出。

眾人的調節器立即行動，在千分之一秒下極速降低亮度。盡管如此，仍有不少人被強光影響受到一定的視力損失。希也是其中的一員。

幾分鐘前——

“發現他們了，我們應該馬上去營救他們…等等，那個方正的家伙從哪里來的，似乎它能吸收著我們發出觀察信號…”在第一艦隊第三支隊旗艦天空號上，長期在艦上進行研究的一名科學家試圖分析著突然出現在大屏幕上的天基特性。

“外星造物？但又似曾相識，是在哪段資料上看到過的…先等等，不急靠近。”艦長也被突然出現在顯示器上的天基形象感到疑惑與擔心。

“找到了，不過資料是幾十年前的，雖然只鱗片爪但還算有張模糊圖片為提供電腦提供比對…嗯？外星造物！如果他們行動沒有那么快的話，那它可能很難對付，至少幾十年前是這樣，也不知道…”作為艦載的首席科學官，收集襲擊者的信息也算他的義務之內。

“有過研究資料就可以，迅速交給主機分析，選擇武器。”艦長此次正是過來迎接失去信號的支援者們。作為第一艦隊的突擊高速艦，幾天前他們就奉命尾隨與追蹤一個月前為敵人傳遞4號位置數據的一只間諜船，深入敵人的太空腹地隱蔽。就在幾天前，他們在敵人開啟隧道后不久，以最高艦速和最強護盾殺進了敵人太空港，并一定程度破壞了遂道發生器。

本來他們是以敢死隊的形式送命，結果卻因為太空港的防御懈怠與一部分設施的日常維護。不僅讓他們活了下來，也讓正巧讓艦上的最大殺器保留了下來。（因為啟用程序繁瑣，再加上抵抗力量的高估，以至于全程高速的天空號也就只用了常規武器進行著這項破壞任務）

“亨（嘆氣）…真冷啊，來生一定要買個壁爐，一個人…不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看電視…電視？放壁爐上會不會燒壞？哦，可以投影來著…那…吃點什么…吃，要死了就不能想什么死的，不然搞得我又想活下去了，孟婆湯好不好喝？能放點肉嗎？”胡思亂想很多，自言自語也很多。三覺盡失的希反而沒有陷入更深的后悔，或許是沒有其他人的信息能讓他為之思慮與考究，一開始關心起自己反而成效顯著心情大好。

希似乎很喜歡一個這樣有趣的自己，雖然自言給不了什么異于自身的反饋，但至少不用考慮說錯話的后果和垃圾情緒的傳遞。

身墜深淵，心生膽戰。

無論是怎樣的心態，結果仍是如此。

“震驚，恐懼，畏懼…”希已經思考不了很長的句子了，腦子里很亂，能出現能表達的只有幾個表達的處境與心情的詞語。到了后面，已經完全運轉不了。

疲憊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旋律，失重成了噩夢的代名詞。

是否能緩過來，已經不再是希該考慮的事情，希該考慮的是，是自己對生存的渴望有多強烈，或者說，這世上還有什么是自己值得留戀的事物。

時間很長，夢境更很長，那里能值得去細細思考與回味還有很多。

人生如茶，苦中帶甘。

但無論是多廉價的茶葉，品茶也要分人。

怎樣喝，就有幾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