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各國核彈數量加起來，總數約莫有一萬四左右。

而群星聯盟與羅剎帝國，核彈數量都不低于六千，可以說兩國加起來的核彈，就占了藍星核彈總數的九成以上。

不過大部分核彈，都處于儲備或者說封存的狀態，只有約四分之一的核彈處于部署狀態，可以在短時間內就進行發射。

天夏歷116年5月16日，由群星聯盟率先發射核彈所引發的全球核災，最終有4044顆核彈爆炸。

而在白人世界不約而同的默契下，近半核彈，也就是總共2016顆核彈都是在聯邦境內爆炸。

這些核彈基本都是針對聯邦底蘊進行打擊。

整個聯邦的工業基礎，倒不至于說就此全毀，但精密產業卻幾乎算是被連根拔起。

可工業都是小事，真正致命的在于農業與交通。

各地交通樞紐的被毀，使得許多地方成了孤地，在可以預期的時間段內，都幾乎不可能再與外地進行大規模物資往來。

換言之，許多道境被迫開始自力更生，缺啥都得想辦法自己解決。但別的也就算了，缺糧問題真心無解。

尸災就已經導致各地農業生產活動突然中斷了，而核災后的輻射問題，更是使得就算勉強維系今年的農業生產，產出的糧食輻射含量超標，正常人也未必敢吃。

新糧不敢吃，乃至于根本沒新糧，就必須得靠陳糧儲備了。

而聯邦各道境雖然都有戰略儲備糧庫，但算上民間的商業糧倉糧庫后，肯定還是產糧大境陳糧儲備多，缺糧大境陳糧儲備少。

面對尸災，聯邦依靠強大的國民動員能力，以及不怕犧牲的聯邦軍隊，不僅能穩住聯邦基層秩序不徹底崩潰，更是連平定尸災都指日可待。

但在核災以后，一切都變了。

核災打掉了許多聯邦幸存者對尸災平定指日可待的期冀，灰心喪氣下有不少幸存者心態崩潰，然后在精神大起大落下異變為活尸。

避難所機制的隱患瞬間爆發。

因為活尸異變的防不勝防與突然性，幸存者內部有可能會突然出現活尸。如果只是零星幾個活尸異變，都還有希望控制住局勢。

但如果遇上大規模活尸異變，就很容易引發類似于古代「炸營」的集體恐慌局面，進而導致其他幸存者也在受驚之下異變為活尸。

主要是那些離核災受災地點比較近的避難所。

如果離得較遠，對核爆沒有太多實感，就算發現了蘑菇云，幸存者也更多是「驚訝」的情緒，而非「驚恐」。

而離得近的避難所則不然，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后，十個人里起碼有八個人都嚇傻了，驚慌失措。這種時候如果內部出現活尸，引爆眾人的驚恐情緒，就很容易「炸營」，起連鎖反應，出現一堆新的活尸。

原本已經快遏制住的尸災，又起波瀾。

原本多地勉力維系的秩序，一朝崩塌。

而秩序的崩塌、交通的斷絕，以及資源的匱乏，使得聯邦元老院對各道境的掌控力，徹底下降到了冰點。

就算各地避難所暫時還以聯邦為尊，但事實上，元老院僥幸還幸存的一眾元老都心知肚明，屬于元老院的時代已經正式過去了。

縱使聯邦在未來依舊是聯邦，但元老們，已經不可能再是元老了。

十大家族，十大元老。

在尸災后，變成了七大元老。

而在核災后，更是只剩下五位元老，分別是大元老、三元老、四元老、七元老、八元老。

大元老說：“聯邦衰敗至此，雖非我等之過，但不論怎么說，我等終究是罪人。”

尸災姑且算是天災，核災則是人禍。但無論尸災還是核災，都非聯邦所愿。

聯邦追求的是和平發育，只要再和平發育幾十年，聯邦國力就能成為藍星第一，再次恢復古代天朝上國的國際地位。

怎奈何，幾乎快被尸災擊垮的群星聯盟，臨翻船之際，非得把聯邦也拖下水。

“如果再年輕二十歲，我都可以嘗試以戴罪之身，向開國元老學習，于秩序崩塌的亂世力挽狂瀾，重建秩序。然而，我已經老了，又身染輻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過今年。”大元老語氣有些復雜。

不過他說的根本不可能實現。按照聯邦體制，能進入元老院成為元老者，基本都在六十歲以上——大元老如果年輕二十歲，就不可能是元老。

若是碰上常規戰爭，元老院這些六七十歲的元老或許還不能算老，但面對尸災加核災，他們想不服老也不行。

而且，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就算把元老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或學生女婿，資歷不足的新任元老，也很難得到各地官府與軍隊的認可。

大元老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后睜眼，肅穆道：“我等可亡，聯邦不可亡；聯邦可亡，天夏不可亡。是以，我欲主動改制，分封各境，正式恢復州牧一職。”

州牧一職，既掌軍權，亦掌政權。真要說的話，和被廢除近兩千年的藩王之位，區別不大。

尸災爆發后，聯邦許各道境抗災自主權，并允許各道境知府兼任州牧，掌兵馬調動之權。但那只是兼任，只是暫領。而眼下，卻是打算正式恢復州牧一職了。

至于藩王之位，聯邦就算從議會制改為分封制，也不可能恢復的。

不論未來發生什么，各位州牧之間，勉強還是能維系天夏聯邦這面旗幟不丟的。

但若是給了藩王的名號，哪怕實質區別不大，有些小年輕也很容易因看不透虛名，而就此陷入不必要的紛爭之中。

對于這種可能性，元老院還是想盡量避免的。

“至于聯邦法統，我等老家伙也不必留念了，便就此卸任，將法統留給年輕人吧。”

“到時候，通知那些州牧，先平定一境，恢復文明秩序者，為元老。”

大元老神色肅穆，看向了攝像頭。

這場元老之間的緊急會議，是視頻會議。而大元老所說，其實是前陣子元老們討論過的應急預案之一。

該討論的，之前預案期間就已經討論過了。

所以這會，伴著幾聲嘆息，三元老、四元老、七元老、八元老相繼開口道：

“附議。”

“附議。”

“附議。”

“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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