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宛煙紅著臉，站在房間中間，不知所措。

“大人，你這是干什么？我……”

“我什么？”

“我們怎么能共處一室？”宛煙咬著唇角，“我不同意。”

“不同意無效，陵江府條件簡陋，治安條件一般，你沒看見趙捕快每日忙著趙大的案子，根本無心巡邏。”

“可是陵江府捕快又不是他一個人呀。”

眼見蘇季之把她的小包裹打開，里面的衣物一件件拿出來，宛煙著急了，“大人，你干什么？”

蘇季之雙手抱胸，一臉無辜，“宛煙，我要保護你，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跟大人在一起我更不放心。”

蘇季之委屈，“有什么不放心？我們又不是沒有在一起？還記得在桐山府嗎？我做什么了嗎？你在我身邊是不是睡得更安穩？”

這倒是實情，宛煙咬唇，“可現在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你沒看見剛才你從一樓走過，有多少人盯著你，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和我在一起，半夜有人敲門怎么辦？”

“現在已是半夜。”

“對啊，所以我們要趕快休息，我還有很多事要想，躺下我才有思路，案子……讓我傷神。”

蘇季之估計把話題往案子上轉，宛煙會忘記和他辯論。

果然，宛煙上鉤了，“大人，案子你有想法了？”

“當然，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還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理順一下思路呢。”

“真的？大人要和我說案子？”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執意要讓你住在這里？我從三方面考慮，第一省些銀兩，第二保護你，最重要一點，我們可以隨時討論案情。”

宛煙面露焦急和欣喜，“大人，我一點也不困，要不我們現在說說？”

“那怎么行，光線這么亮，影響我思考，而且我累了，想躺下說話。”

宛煙咬咬唇，面若桃花：“大人，那你睡里面，還得離我遠點。”

“床鋪就這么大。”蘇季之委屈巴巴。

“床鋪這么大，足夠我們兩個人，大人要是不答應，那我們……另說。”

“好吧好吧，我都困了，躺下我就睡著了，到時候位置全是你的。”

“可是大人躺下就睡著了，就不能和我說案子了！我們還怎么討論？”宛煙執著在案子上，蘇季之故作冷靜憋住笑。

“你放心吧，說了這么多話，我現在又精神得很，睡不睡還得看你的問題提得夠不夠讓我清醒，好了，你趕緊洗漱，熱水在這里，陵江府的晚上真是涼嗖嗖的。”

蘇季之避免與宛煙眼神接觸，故作忙碌地趕緊關上窗，鎖好門。

走至桌前將燭火調亮，心里雀躍得想唱歌。

宛煙盯著大人，燭火燃得這一室靜謐，有大人在身邊心里確實安穩不少。

想起出門前田嬸叮囑過她，一定不要和大人共處一室，現如今這般，她回去要如何向田嬸交待？

“大人，你答應離我遠點。”宛煙再次重申。

蘇季之笑著拿出木盆，調好水溫，“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什么時候失言過？你想多了，討論案情而已，你再磨蹭，一會天就亮了。”

蘇季之將木盆放到椅子旁邊，伸手招呼宛煙，“來，洗腳，趁著水熱。”

宛煙嬌羞，這是干什么？在大人面前露出小腳丫，她做不到啊。

“不好意思？你再拖延時間，我真的困了，你聽到了嗎？子時的鑼聲敲響了。”

“這么說，我們來陵江府已經兩日？”宛煙左顧而言它。

“時間不待人，宛煙，我可等不及要睡覺。”

“好好好，大人，那你轉過身。”宛煙指揮著蘇季之。

見他轉身整理床鋪不再看她，這才緩緩脫下繡鞋，脫下布襪。

不管了，一路勞頓，她早就想洗洗腳，比起舒服，在大人面前那點小扭捏不值一提。

小腳丫伸進木盆，宛煙開心地展顏一笑，再一抬頭，蘇季之已經幾步竄到她身邊。

宛煙不滿地大聲喊，“大人你說話不算話，你怎么能偷看？”

蘇季之盯著水盆，宛煙的小腳趾涂著丹蔻，像小饅頭一樣柔軟光潔，在水光中泛著撩人的點點光芒。

“好看。”

宛煙臉蛋發熱，“大人你好過份。”

“怎么過分了？你連擦腳布都不拿，想怎么出來？我好心幫你，倒被你說成是壞人。”

宛煙心底媽呀一聲，她一高興，還真忘了擦腳這一茬。

蘇季之從包裹里拿出軟布，半蹲下身，一手撈出宛煙的小腿，一手用軟布包裹住小腳丫。

宛煙盯著大人做這一切，心里砰砰亂跳，使勁往回縮著腳趾，掙扎著呢喃，“大人，我自己來，你放開我。”

蘇季之手里不放松，在懷里用軟布揉搓著宛煙的小腳趾，“你陪我走了一天，功勞苦勞都有，這點事算什么？你洗好了，我們早點開始說案子。”

蘇季之低緩著聲音，沙啞醇厚，字字說到宛煙的心坎里。

宛煙不吭聲，蘇季之含笑低著頭，手掌微用力，一股酥麻感從腳底向宛煙四肢百骸流淌。

蘇季之暗暗輕柔地用內力，一股股力道刺激著宛煙的腳底穴位，舒服至極。

宛煙羞紅了臉，現在不止舒服，還有大人給她按摩腳底的慌張，“大人，你不能為我做這種事。”

“為什么不能？你就告訴我感覺怎么樣？”

舒服兩個字絕對不能說，這是宛煙最后的底線。

蘇季之輕笑。

躺到床上的時候，宛煙舒服得迷迷糊糊，一陣陣涌上困意。

但是她沒忘記把被子放到她和蘇季之之間，柔聲地商量著蘇季之，“大人，你答應我說案子呢，你別睡覺。”

高高的被褥疊成小山擋在兩個人中間，蘇季之無奈翻身望向窗外。

宛煙從床里壓著被褥，伸出小腦袋，眼含笑意，“大人，我們開始啊。”

蘇季之繼續翻身背對宛煙，“宛煙，你以為這被子能擋住我嗎？”

冷哼聲巨大，宛煙撲哧一笑，“當然擋不住，但我相信大人。”宛煙舒服的躺回床上，長舒一口氣，“大人，案子呢？”

蘇季之吹熄燭火，房間陷入黑暗，宛煙聽到大人在床側又翻了一個身，嘴角含笑。

她相信大人，即使開始他有什么想法，現在大人也不會逾越半分。

“大人？”

“哼！”

“呵呵，你答應的啊。”宛煙的聲音在黑暗中俏皮又靈動。

“那你先說，張繡花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大人聲音不滿，說到最后兩個字，卻變得認真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