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藥劑師摁進臉盆，吸收了解藥的緣故，她自覺眼前的事物真切又正常。

即便存在什么她尚未察知的幻覺，先前的昏沉感也沒找上門來。

不過四季山莊這個名稱意味著什么？

“你好。”她跟身邊站著的陌生男人搭話道，“請問四季山莊這個名字有什么由來嗎？”

“嗐，哪有不知道這個的人來這兒旅游？”對方依然直直地盯著空中，“看，是七彩人魚！”

薛曉然又向著空中望了一眼，還是什么都沒有。

“有朋友邀請我來。”她說，“我看了宣傳片，四季景色都很漂亮。”

“好吧，那你看得夠不認真的，任何一個宣傳片都會詳細介紹山莊的賣點。”

那還不是因為考場人為增加難度，電視里播的話她都聽不懂嘛。

男人聳了聳肩，瞥了薛曉然一眼。后者作懵懂狀。

看在西方人眼里，她外表充其量也就十五六歲，男人的態度霎時軟了下來。

“首先，對我們外地人而言，四季山莊意味著幻想的樂園，就像一場降臨于現實的美夢……

“可惜吃住都太過昂貴，加上火車票限購，我五年前就預約了這次旅程，這幾年都在節衣縮食呢。

“能來這兒度假的家伙大都期盼已久，哪像你這么好運，受人邀請隨隨便便就來了。你那朋友……是個富豪吧？”

要不是時刻都得提防著陷阱和危機，這地方倒也真像個度假勝地。

符禺那家伙，是不是已經在旅館里躺半天了？

“而且，除了真實的幻夢，四季山莊的風光也是很不錯的，就像宣傳片中那樣……最重要的是，在這兒只消四天，就能品味一整年的特色。”

薛曉然想起乍然消融的積雪。

“難道……這地方的季節每天都在變？”

男人點了點頭，“這一帶的季節變化都很快，但只有山莊附近是一天一變，離得越遠，速度越慢……就像魔法一樣。”

一夜之間，枯草轉綠、綠樹結果、果實落地、枯葉紛飛？

確實像魔法一樣，該不會這也是幻覺的一部分吧？

但被拍進宣傳片的畫面卻作不了偽，就像藥劑師的攝像機里，并沒有另一個薛曉然的存在。

“啊，是小精靈！”男人忽地被窗外的什么物事吸引了去，像是逗弄魚缸中的魚一樣戳著纜車的玻璃。

薛曉然看過去，還是空無一物。

山頂上，遠遠近近地坐落著幾幢風格近似的小洋樓，看上去溫馨舒適。薛曉然跟著人群，進了一座類似于酒店管理處的大堂。

“有預約嗎？”橘發服務生懶洋洋地問。

此人嘴里銜著根煙、領口別著編花環的花，上唇留著整齊的胡須。

看薛曉然的目光不似服務生，倒像面試官。

“沒有。”她回憶了一下信封中的東西，只有錢和車票。

“那一直往后走，有座木頭房子，找卡斯先生。”

其他游客都各自領著鑰匙，往周圍的小洋樓去了。只有薛曉然空著手出來，一臉迷茫。

往后走是往哪邊？

“咻！”

她直覺有什么東西當空襲來，下意識地向側邊一歪身子，險些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