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自己表情扭曲，嘴唇翕動，仿佛在自言自語，但錄像中聽不到聲音。

接著，屏幕上的她抬起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面色迅速漲紅，再由紅轉紫。

黑衣男子走上前去，一掌拍在腦后，把自己擊暈。

看完錄像，薛曉然把攝像機還給對方。

心中巨石落地了一般輕松。

幻覺不會超出自身的認知，那么假薛曉然可能只是自身恐懼的具象……

可這個中年男人……

不是突兀出現(xiàn)的，有腳步聲，沒有變形，途徑的侍者也與他點頭致意。顯然不是幻覺的一部分。

但也不是玩家。

且不論他整個人的裝束非常協(xié)調（不像自己，小裙子套大衣還掛著根手杖），單是對方的長相和年齡就足夠令人起疑。

之前在中轉站既沒見過西方臉，也沒見過中年人。

還帶著攝像機、鏡子，知道山莊和幻覺，還自稱有解藥。

“我是個藥劑師。湊巧比別人知道的多一點。”對方接過攝像機，收了起來，“我想跟你談個交易。”

“為什么是我？”

既包含著“為什么在所有考生中選擇了她”，也有“為什么能從一眾游客中辨認出玩家”的意思。

就看藥劑師能分辨出哪一層了。

“在這之前，我搭了另外七趟去山莊的火車……有兩列沒碰到你們這些外來者，至于那五個人……”

他斟酌著如何描述一般，停頓了片刻。

“一方面是他們受到幻覺的危害沒有你嚴重，也就意味著你更需要解藥。對你而言，我的價值更大。”

“你是怎么認出誰是外來者的？”薛曉然插話道，“單看長相的話，游客里也不是完全沒有東方人……”

“也是幻覺。

“山莊誘發(fā)的幻覺取決于游客的精神狀態(tài)。來度假的人都滿懷期待，看到的往往是幸福甜蜜的幻象。

“只有你們這些外來者才心懷警覺，草木皆兵。”

薛曉然想起宣傳片中，表情陶醉得夸張的游客們。若說是幻覺使然，也算合理。

而那些橘色頭發(fā)的本地人大概不會受到影響。

“另一方面是，你看上去沒那么想出去。”

“出去？”

“返回你們原來的世界？這是我的猜測，我不知道這一切的運作規(guī)則。”

這家伙顯然也不是監(jiān)考官。薛曉然默默想著。

上一場中，監(jiān)考官能輕易勒令三個考生幫他找鑰匙，藥劑師卻耐心地有問必答。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怎樣的幻象，但你看上去完全沒有與之搏斗的意思，哪怕性命攸關。

“我不會下定論說你不在乎生死，但想必在你那邊的現(xiàn)實里，你生活得不算順利。”

不算順利……

“等等，你說的交易該不會是……”

藥劑師又沉默了一會兒，卻始終直視著她的雙眼，以此表明自己的真誠。

“我假定存在著某種意志，某種神，某種凌駕于我們的東西。隨便怎么說都行。

“祂選擇把你們投入各種各樣的地方歷險，也選擇讓我們的世界隨著你們的離開而破滅。”

這真的是NPC能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