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項里涉及到平面。

姑且假設一樓就是需要被標示的面，她應當在最左端的插座上，角度對稱地安上一盞燈。

薛曉然抓著燈，手抖外加視線模糊，她接連試了幾次才把燈按進插座。

調好角度后，似是因為四條邊都被標示完畢，天井庭園整個兒地泛起綠光。

這個“C”應當是連接對了，但她完全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8467481846……”

骷髏連續的報數聲回響在耳畔，有如死神之鐮懸在頭頂。

就算七個插座對應另外七個房間……或者說頂點，這個排列次序又是什么意思？

她看著手里僅有的一盞燈，猛地站起身。

這是最后一盞。

只要到走廊上看一眼，二樓的哪一束光從哪個方向照過來就可以了。

之前首次觀察燈的效用時就注意到了，光束的長度不足以抵達斜對角的房間。

在走廊上肯定看得見懸空的光束。屆時延長斜線，就能找到對應的插座和方向。

她穿過骷髏和門之間的間隙。走廊上空，果然垂落著一道綠光。可能是監考官一度經過，地毯上留存著下陷的腳印，藤蔓沒探頭。

她扒著圍欄，從外側看向屋角插座，比照了一下光線的方向……

光束太細，還是有些難以確定。

她鉆回屋里，插上燈之后又跑到走廊上，兩束光錯開了幾厘米，平行而過。

再次回到房內，把燈拔出來幾乎耗光了她的力氣，將之向右挪了一個位子后，她匍匐著爬出房門，這次對上了。

“……2164201989。”

報數聲戛然而止。

骷髏發出轉動身軀的“咯吱”聲，薛曉然趴在地上，不回頭也猜得到，是監考官回答完了提問，又要繼續攻擊她了。

還有什么能問的？她因完成任務，心弦一松，直想順著本能昏睡過去……

連接完畢的光束忽然綻出強烈的光芒。

“轟！”

與此同時，她面朝著的走廊盡頭，屋門呈碎片狀炸裂開來。即令在她眼中景物朦朧得厲害，也瞥見房內一片灰色粉塵。

簡直像是樓板坍塌了一樣。

“咔噠……咔噠……”

細小的破碎聲四下響起。身后的監考官發出尖銳刺耳的嘶鳴。

薛曉然驟然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的身體隱有碎裂的趨勢。

正對面的房門內忽地飛出一抹黑影，在她看清是什么之前，就感到自己騰空而起，砸穿了一堆硬而脆的物體，落入身后的房間里。

之后，意識陷入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是須臾之間。

薛曉然隱約看見眼前的矮桌上，陳設著一張棋盤，盤上黑白交錯。

棋局看不清。對面坐著的、與自己同齡的孩童也看不清。

空調的冷氣擦過皮膚的觸感清晰，只是視野中的一切都籠罩在淡色的霧里。

不知何故，她感到自己十步之內便要落敗。明明不知前因后果，卻真切地感到郁結又懊惱。

棋盤一側，計時器閃爍著紅光，輪到對方走棋，他似乎還在猶豫。

計時器上的數字越過霧靄，看在眼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