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四人之中,唯有一名藍發如瀑、眸光清冷的女子——藍盈,具備成為真正煉藥師的資質,其余三人,縱有背景支撐,也不過止步于普通藥師之列,難窺煉藥真諦。
“青云小友?你怎么來這里了?”谷尼目光掃過人群,忽見那名少年安靜地坐在最末排,神情專注,不禁心生詫異,緩步上前,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與溫和。
青云立刻起身,恭敬地抱拳行禮,唇角微揚,笑意清朗:“晚輩特來聆聽大師教誨,想深入了解一下煉藥之道。”
谷尼微微一怔,眼中掠過一絲驚訝。
他對這少年早有耳聞,雖年少卻行事沉穩,曾在危急關頭救下雅妃管事,聲名悄然傳開。
此刻見他主動求學,心中不禁多了幾分重視。
他略一沉吟,問道:“哦?那你可知曉,煉藥師對斗氣屬性要求極嚴——你可是火木雙屬性?”
“嘿嘿,不瞞大師,小子恰好兼具火木之氣,正合煉藥師之基。”青云笑得坦然,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嗯?”谷尼眼中精光一閃,心中已然動容,“既然如此,不如當場一試。”
他招手喚來一名學徒,取來一塊古樸的黑色石板——那是專用于檢測斗氣屬性的稀有靈器,表面刻滿古老符文,沉甸甸地透著歲月的氣息。
“將你的斗氣緩緩注入其中,它自會顯現你的屬性本質。”谷尼語氣莊重,仿佛在進行一場儀式。
“好!”青云應聲而落,右手輕按石板,掌心微顫,一縷縷精純的斗氣如溪流般緩緩滲入。
就在這靜默的瞬間,遠處一名身材高挑、神情倨傲的男學徒冷笑開口:“藍盈,你說他真有資格成為煉藥師?別是來湊熱鬧的吧。”
那藍發少女正低頭整理一株株干枯的藥草,聞言微微抬眼,目光在青云身上停留片刻,聲音清冷:“我勸你少惹他,聽說他可是雅妃管事的救命恩人,連米特爾家族都另眼相待。”
“切!”那男學徒嗤之以鼻,嘴角揚起不屑,“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能有多大能耐?莫非還真能擊敗大斗師不成?這年頭,誰不會編個故事博人眼球?”
而就在他的嘀咕聲中,青云手掌下的石板有了反應。
只見那黑石板之上,驟然亮起兩團璀璨光芒——一紅如烈焰騰空,熾熱奔放;一綠似春林初醒,生機盎然。
雙屬性共鳴!
全場瞬間寂靜。
那名嘲諷不斷的男學徒張著嘴,話語戛然而止,臉色由紅轉白,仿佛被一記無形耳光抽中,尷尬得無地自容。
藍盈亦是怔住,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美眸中閃過一絲震驚。
她深知,煉藥師之路,萬里挑一。
整個烏坦城,能同時具備火木雙屬性者,屈指可數。
而她,本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如今卻被一名看似平凡的少年打破認知。
“哈哈哈!”谷尼仰頭大笑,眼中滿是驚喜與欣賞,“小友果然天資卓絕,有成為煉藥師的可能!”
青云收回手掌,神色依舊謙和,卻掩不住眼底那一抹自信。
他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瓶,雙手奉上:“谷尼大師,晚輩初涉煉藥,一無所知,懇請大師不吝賜教,這點心意,權當學費,還望笑納。”
“這是……?”谷尼眉頭微皺,伸手接過,手掌觸到玉瓶的剎那,心頭猛然一震。
“伴生紫晶源。”青云輕聲道,語氣平淡,卻如驚雷炸響,“乃紫晶翼獅王誕育之時,凝聚天地火靈所化之物,對火屬性修煉者而言,堪稱無價之寶。”
“什么?!”谷尼失聲驚呼,雙手竟微微顫抖。
他活了數十年,煉藥無數,卻從未親眼見過此等傳說中的奇物!
那小小一滴,蘊含的火屬性能量精純浩瀚,對他這種煉藥師而言是再好不過的補品。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內心的狂喜,小心翼翼拔開瓶塞,輕輕一嗅——剎那間,體內斗氣如江河奔涌,經脈滾燙,仿佛被點燃了一般!
“好!好!好!”他連道三聲,眼中神采飛揚,“果真是天地靈物!如此厚禮,老夫若再推辭,便是矯情了!”
說罷,他不再客氣,將玉瓶珍而重之地收起,隨即從納戒中取出一卷厚重古樸的卷軸,封皮斑駁,似歷經風霜。
“這是老夫數十年煉藥心得,記錄了百余種藥材的辨識、搭配與煉制火候,更有幾份獨門配方……今日贈予小友,望你勤加研習,不負天賦。”
青云雙手接過,只粗略一掃,便覺內容詳實,條理清晰,即便只是二品煉藥師,也難有如此系統完整的積累。
“若小友今日有興趣,老夫不妨再為你講解一番煉藥的基本理念?”谷尼笑意慈和,已然將青云視作可造之材。
“求之不得!”青云眼中光芒大盛,心中熱血翻涌。
于是,一日光陰便在這爐火與藥香交織的靜謐中悄然流逝。
谷尼講得細致,青云聽得入神,從藥材的陰陽屬性,到火候的掌控節奏,再到丹方的搭配禁忌,每一句都如甘泉灌頂,令他茅塞頓開。
他本以為煉藥不過是按方抓藥、以火淬煉,卻不曾想其中竟有如此浩瀚玄妙的天地。
他非但不覺枯燥,反而越聽越覺心潮澎湃,仿佛推開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
……
“谷尼大師,青云公子,雅妃管事請您二位前往宴會廳,參加晚宴。”忽而,一名身著淡青羅裙的侍女輕步登樓,聲音溫婉,打斷了這沉浸式的講學。
青云猛然回神,抬眼望向窗外——夕陽西沉,余暉染紅了半邊天際,庭院中樹影斑駁,暮色如紗。
“啊……竟已到了這個時候。”他輕嘆一聲,語氣中滿是不舍,“一日光陰,竟如流水般匆匆而過。”
谷尼含笑點頭:“今日便到此為止吧,小友若仍有意,明日我繼續為你講解。”
“正合我意。”青云微笑頷首,心中卻已開始梳理今日所學,他知道,這些知識需細細消化,方能化為己用。
“既然如此,”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眸光清亮,“那我們便去赴宴吧,莫讓雅妃姐久等。”
晚風拂過檐角,藥香未散,而一顆屬于煉藥新星的種子,已在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