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很多年，白靈總是想。

若是當初自己沒有聽信練霓裳的話，沒有回到玄天宗。

是不是就不會見到那副，讓她三百年都無法忘懷的畫面。

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知道，師兄還是那個疼愛自己的師兄。

說不定，兩人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可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光幕之外，白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眼眸靜靜的盯著畫面之中。

“師兄，就讓師妹看看，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而在陣法之中，君陌然也萬分感慨。

“如果有選擇，我不希望這段記憶曝光出來！”

“這對白靈來說，恐怕打擊不小！”

“我是了解她的！”君陌然眉頭緊皺，嘆息道。

“夠了宿主，你還想一個人承擔到什么時候！”

“難道所有的痛苦都讓你一個人來背負嗎！”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即便你心里一直護著她們，可她們什么時候信任過你？”

“白靈先不說，龍鈺？李似錦？韓沐雪？她們幾人呢？”

“你的解釋，她們又何曾信過！”

“我就是要曝光你的記憶，將你所受的委屈，所遭受的不公展現在世人面前！”

“我想看到她們在你面前跪著，請求原諒的畫面！”系統似是在咆哮自己心中的委屈。

君陌然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但終究是沒說出口。

“好家伙，一個系統，戲還真多！”他心中吐槽道。

······

光幕中。

君陌然已經來到玄天宗山下。

但此時，整個山上寂靜的可怕。

原先守山門的玄天宗弟子，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君陌然望著山上的宗門，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快速朝著宗門內奔去。

可山間小道上，淅淅零零的能夠看見幾具玄天宗年輕弟子的尸體。

他上前查看，卻發現這些弟子，身形枯槁，面色蒼白。

仿佛被人抽干了氣血一般。

君陌然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這情形，讓他想起了云斷山脈，鬼狐洞府中被綁起來的那些年輕女子。

她們在被魔妖吸干后，同樣是這副模樣。

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他快速朝著宗門內跑去，越靠近玄天殿，道路兩邊，死去的弟子便越多。

等他終于來到玄天殿門前，卻見此處尸體堆積成一座小山。

那些尸體中，全都是他成熟悉的面孔。

而在光幕之外，所有人同樣大驚。

“怎么會這樣！”

“這里發生了什么？”

“這些弟子，少說也又三四百人，兇手竟然能將他們全殺了，對方的實力恐怕在練神境極其之上。”

“可在玄天宗只是一個小宗門，修煉資源匱乏，對一些大宗門派又沒有威脅，誰會下此毒手？”

此時的白靈，玉手緊捂住嘴巴，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

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首同樣是她熟悉的人，這其中還有很多她原先的好姐妹。

可畫面中，他們的死狀卻極其殘忍。

可這一切，并不是自己師兄做的啊！

從君陌然離開白家，一直到玄天宗，他沒有離開眾人的視線。

更何況，即便君陌然修仙資質極佳，但想要靠他現在的實力，斬殺玄天宗內所有弟子。

這幾乎不可能。

“難道是練霓裳！”

“可她的動機是什么？”

“難道是想讓師兄離開玄天宗，去往陰山界？她不是收師兄做弟子了嗎？”

白靈內心極亂，眼前的一幕幾乎讓她無法靜心思考。

“肯定是練霓裳，是我錯怪師兄了！”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那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三百年了，自己難道一直冤枉了師兄？

但細想，自己的猜想又不合理。

練霓裳要讓師兄離開玄天宗，沒有必要殺光整個玄天宗的弟子。

而且，雖然相處不久，但潛意識告訴自己，對方不是這么殘忍的人。

更何況，她輕眼目睹了師兄將長劍貫穿進師父的胸膛。

······

畫面中。

正當君陌然準備起身進入玄天殿，卻聽見側面響起一道微弱的聲音。

他扭頭看去，竟然是玄天宗的大長老。

“大長老，你怎么也！”

大長老修為在練氣境初期，甚至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但現在，即便是他，同樣躺在尸體堆中，吊著最后一口氣。

君陌然身體忍不住顫抖，他目睹了眼前的慘狀，道心有些動搖。

大長老口吐鮮血，凝聚最后一口氣，對君陌然喊出一個字。

“逃！”

話畢，大長老便斷絕了氣息。

君陌然渾身顫抖。

如今，所有的玄天宗弟子幾乎都死絕了。

“師父呢？對了還有師父！”君陌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緩步朝著玄天殿走去。

從他踏上山門，便已經感受到玄天殿中那恐怖的氣息。

那個殺害玄天宗全宗的罪魁禍首，就在這個大殿之內。

他打開殿門，卻看見一名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

他的身前，正躺著一名不知死活的弟子。

“師父，你沒事吧！”君陌然喜出望外。

可沒走幾步，便覺察到不對勁。

“師父，你······你在做什么？”

君陌然神色極其難看，瞳孔皺縮。

他看見在莫不服的身前，那名玄天宗弟子正在痛苦掙扎。

全身氣血正在快速的萎靡。

而莫不服周身，黑霧遍體，無數的魂魄正在這些黑霧中不斷掙扎。

那些魂魄的模樣竟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

畫面外。

白靈驚容失色。

他成想象了無數個師兄犯下惡性的可能。

但，眼前的結果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屠殺全宗的，竟然是師父！”

此時的白靈內心，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

簡直是窒息，絕望。

她一直相信敬愛的師父，竟然是這個慘劇的罪魁禍首。

“怎······怎么會這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明白，自己的師父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白靈姐姐，是魔種！”百花仙子李似錦忽然明白過來。

“怎么可能，白靈和魔頭體內的魔種不是被莫不服煉化了嗎？”韓沐雪說道。

“恐怕，莫不服把兩人都騙了，他根本就沒有煉化魔種的能力，而是將他們兩人體內的魔種，全都轉移到自己體內！”

“你們仔細想想，連我師父百花尊者都無可奈何的東西，莫不服一個小小的練氣境修士怎么對付的了？”李似錦解釋道。

“如果，真的和百花仙子說的一樣，那真正屠殺玄天宗全宗弟子的不是別人，正是白靈你啊！”韓沐雪頓了頓，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體內感染的魔種，害了全宗的弟子，包括你師父！”

白靈渾身一震，眼眶中布滿血絲，她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腦海中回響著韓沐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