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房子還是過去的清代建筑,沒變過,經過修繕。
門口的兩個大石獅子,好像這里是縣衙似的。
全鎮,最好的房子可能就在這里了,冬暖夏涼,怎么住怎么說服。
別的別說,就這個規格,只怕比燕京的四合院還要貴,一般人根本買不起,你買,人家也得賣啊。
大門敞開著,里面坐著個婦女,正在洗菜。
方毅:“大姐,你是這家的人?”
女的笑盈盈的:“哦,我是這家的保姆,你找誰啊?”
我去,鎮上還有人能請保姆,逼/格不小啊。
方毅:“我找曹先生,我是來說媒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曹先生剛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他閨女去跟人打牌了,也不知道幾點回來,要不你先坐坐,我去給你叫。”
正說著,后面就是曹先生進門,他也是碰巧,剛回來。
這個保姆一拍大腿:“哎喲喲,真巧真巧!天公作美啊,曹家正,這是來給你姑娘說媒的。”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我曹老爺,怎么還叫我名字呢。”
真是夠牛的,都什么年代了,還老爺老爺的,真當自己是個活祖宗啊。
方毅:“曹先生你好,我叫方毅,是鹿邑村的。”
“哦,記得,我知道你,你是鹿邑村的大夫,是吧?你來過鎮上幾次,還給人看過病,經常能聽人提起你,你在我們這兒,可算是個名人了。你來給我姑娘說媒,不會是你自己吧?”
方毅:“哈哈哈!說笑了,我都結婚了,是另一個,一個從外地來的,山里出來的人,一表人才,年輕有為。”
曹家正讓保姆上茶,用的是正經的陶壺,還沒泡茶呢,味道就先出來了。
“方大夫,請用,我這兒別的沒有,好茶葉可是不斷啊,我讓我侄子在外頭弄的,是新茶,你嘗嘗。”
“很好喝。”
“那就好。你要給我的姑娘說媒,還是個從山里來的,也是大戶人家么?唉,我這個人,別的要求沒有,只求找個上門女婿。”
方毅解釋道:“這個人是自幼父母雙亡,跟他姐姐一起過的,后來他姐姐死了,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個人了。”
“不錯啊,那正好啊,給我當上門女婿,他是什么學歷?做生意么?”
方毅:“不,他剛從外地來到我們鹿邑村,不做生意,現在給我當個策劃師,給我出出點子。”
“沒存款?”
沒存款,基本就是啃老吧,這似乎也不行啊。
方毅拍拍他:“叔啊,你聽我給你細說,這個人可是博士生。”
“博士?”
“對,對經濟學的博士,剛剛畢業,人才難得。”
老曹聽的入神了:“這么高的學歷,還來農村,嘖,有點匪夷所思啊。外頭念博士的人也有,都是人往高處走嘛,他不會有殘疾吧?或者說,長相太難看了。”
“都沒有,完完整整的一個人,相貌堂堂,白白凈凈。
那就無需多說了。
曹家正:“你帶他來見見我,只要我同意了,女兒那邊我去說。記住這個前提啊,必須給我家當上門女婿,其他的我不考慮。”
就這條,方毅無法接受。
“曹大叔,他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內向了,我是覺得,應該早點讓他結婚,讓他成熟起來。這樣有點男子漢氣概才好,可是當上門女婿,就好比把他關到了鳥籠子里頭,不妥當。”
“關他?我保他一日三餐,一輩子吃喝不愁,只要他對我女兒好,這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他如果真有大本事,會來農村么?博士生也不是都厲害,大多數人都是紙上談兵,離開了書本,學的東西都用不出來,這我在電視上見的多了。”
“恐怕難以兩全啊。”
“那就沒得商量了。”
方毅:“再考慮考慮吧,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老實,將來你不會受氣。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我們村考察考察。”
“再說,再說吧。”
找上門女婿,是曹家一直以來的想法,他家存著的,都是古董,還有金器,老一輩人留下來的,拿出去賣可不是小錢。
曹家正一輩子也沒吃過苦,就賣了祖上留下來的一個花瓶,他就混到現在,還把女兒給供出來的,他家這類東西,有好幾大箱子呢。
外人知道他家有錢,卻不知道具體是錢還是財寶。
方毅離開后,他就跟女兒嘀咕這個事,博士生,年輕、長相據說很不錯,但就是不肯做上門女婿。
若是他有兩個女兒,也不會這樣糾結了,可是一個女兒,將來財產肯定是要留給姑娘的啊。
“爸,我都29了,都要成老姑娘了,能有個像樣的就嫁了吧,村里人說我的話可難聽了。”
“難聽什么,你知道些什么?咱們那些事,你可不能往外說啊,不然要招賊的。”
“爸,這個人叫什么名字?”
“曹路。”
曹飛飛拍著桌子:“你看看,老天爺安排的吧,是不是?將來有了孩子,姓氏都不發愁了,左右都是個曹,就這,您還擔心什么?”
“我曹家辛苦幾輩子得來的東西,能便宜了外人么?他那個曹,跟咱們這個曹,完全就不是一個事。”
“都一樣嘛。”
曹家正吸著煙:“閉嘴!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難道你嫁不出去了?你長的也不差啊。”
長的是不差,可在家里要是悶個十年八年的,那就成老花菜了,一臉褶子,不差也差了。
“爸,我去鹿邑村看看他,怎么樣?”
“不像話!你是待字閨中的姑娘,能隨便去見男人么,是你嫁不出去了?還是咱們家要求著人家了?你這一去,我們家可就降了身份了。”
曹飛飛是做夢都想嫁人啊,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早就有孩子了,她還在還是個黃花閨女呢。
“爸,我過了年就三十了,你滿鄉鎮的找找,誰家的閨女三十歲了還嫁不出去的,您不覺得臉紅,我還覺得臉紅呢,整個一守財奴。”
“你說什么?!老子是守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