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劍開的驚悚桌游室,一千八百塊錢,玩二十四個小時。
五六十平方的大廳,灰色腐蝕的墻壁,墻壁是真做舊腐蝕的工藝,像一個廢棄的古堡。
一張巨/大的歐式棺材,橫在大廳中央。有三個麻將桌那么大,精致明亮又陰森。
大棺材頭的墻上,掛著一個十字架,十字架上還盯著一個黑布蓋著的人。
大棺材周圍,放著八把骨頭做的椅子。真骨頭,不曉得是牛骨頭,還是大象骨頭,質感很那個什么。
這張大棺材就是桌子,可以玩狼人殺,天黑請閉眼,冥差抓兇靈。
棺材還能打開,里面裝著兩張小棺材,可以讓顧客體驗入葬的儀式。
也能讓一對情侶體驗死能夠同穴。
這張棺材還是幾個情景劇的重要道具。比如流浪漢親吻了一下吸血鬼王妃,吸血鬼王妃復活……等等話劇一樣的游戲,說白了就是讓普通人過戲癮。
大廳主要光源,都是搭配設定好的,只要換場景按一下,搭配好的光就出來了。
當然,膽子大的,也可以點蠟燭。
一面墻上還有六面古歐式的鏡子,鏡子兩邊放著蠟燭,中間放著一個紅蘋果,可以玩削蘋果招魂游戲。
除了大廳之外,另外兩個小房間是鎖著的。
老板是一個海歸女士,說這些東西都是她留學那會玩過的,真有同學被嚇死。如果膽子大,把大廳的游戲都玩完,才能夠解鎖兩個房間的游戲。
否則真要嚇死了人,她可賠不起命。
進到這樣一個場所,孫鈴音和鐘小美呼吸明顯改變了,并表現出了不安的小動作。下意識的不安小動作,很能勾起男人保護她們的想法。
當然如果多呆一會,她倆真可能立刻就嚇跑了。
郝劍為轉移兩女的注意力說:“陳工,趕緊變個魔術壓壓驚。”又轉頭對孫鈴音說:“你包里不是有個小星星,寫好了碗上寫的字嗎?”
孫鈴音拿起包,慌亂的拉了兩次拉鏈,才掏出那個小星星。一副并不害怕的樣子,幫著郝劍說:“陳哥,你和劍哥可是賭了一款最新手機的,還不快點變?”
我走到大棺材旁坐下,坐在白骨森森的大椅子上說:“鈴音,小美,你倆要不來點添頭,你倆要是輸了,就去那兒坐著削蘋果?!?
鐘小美兩腿一軟,一個踉蹌站穩,緊捏著褲縫低下頭,也不說話。
孫鈴音看了一眼鏡子那邊的蠟燭和蘋果,深吸了一口氣說:“賭就賭,我要贏了,小美坐那削蘋果。我要輸了,我坐那削?!?
鐘小美連連搖頭擺手說:“我不敢,我不玩?!?
“放心,我們準贏?!蔽铱戳绥娦∶?,雖然我也不確定瓷碗能不能變出來,但男人氣場不能輸,我又說:“等我贏了郝大醫生,我贏的手機送給你。你就跟孫鈴音賭!”
“?。俊?
鐘小美迷人的小嘴巴微張,不好意思的連連擺手:“我手機剛買半年,不用了,謝謝?!?
“說的好像你們已經贏了似的!”孫鈴音瞥了鐘小美一眼又說:“就這么定了,我跟劍哥賭陳哥變不出來。”
郝劍說:“陳工,那你就準備輸了,買倆手機吧!”
“給我找一塊布過來?!蔽页蛑堇镆粋€白色的衣柜,柜子里估計裝著情景劇可以換的衣服。
衣柜縫隙還在往外滲血,地上都流了一灘,只是這血沒有血腥味,散發著淡淡的紅酒味。
只是昏暗的光景下,看起來就像鮮血一樣瘆人。
郝劍幾步走過去,小心著地上的紅酒,站到了柜子前。
孫鈴音和鐘小美緊張的看著他。
郝劍伸手拉衣柜的時候,手突然停住了。
我明顯發現孫鈴音和鐘小美嬌軀緊繃的打了個激靈,她們害怕的小反應,看著真是饞人。
郝劍回頭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沒怕,就是逗你們玩一下?!?
“切!”孫鈴音打了一個鼻響。
郝劍又換了幾口呼吸,呼吸聲聽得特別清晰,他憋著氣拉開柜門。
柜子里裝著衣服,一具女尸在門打開的瞬間,直挺挺的倒了出來。
孫鈴音和鐘小美尖叫著捂住了口鼻。
郝劍往旁邊跳開了半米,又躲開了好遠,大口喘著粗氣。
我也是一顆心嚇得蹦到了嗓子眼。
倒出柜子的女尸,幾個踉蹌站穩,不好意思的說:“我在里面腿站的有些麻了,又怕發出聲音被發現,抱歉,抱歉。我是驚悚桌游室的服務員,大家可以叫我1號,也可以叫我小蔡?!?
郝劍喘著大氣說:“人嚇人,嚇死人,知道嗎?”
“先生,這是驚悚桌游室,您要是怕可以換一個別的房間?!毙〔滩戎谏吒?,穿著帶血的絲襪,包臀裙。襯衣和小馬甲,都有些殘破,像是樹枝刮爛的一般。
臉上的妝容,跟殯儀館出殯的尸體沒有區別。
她嘴角微翹,沖郝劍說話的語氣有些小沖。
開這種店,在這上班的服務員,能沒點個性嗎。來這玩就是找一個刺/激,如果想花錢當大爺,就去隔壁洗桑拿,錢一砸讓妹子扭腰,妹子肯定不會抬臀。玩的東西不一樣,沒啥態度不好的問題。
郝劍吃了一個憋說:“我謝謝你的提醒了?!?
“不客氣。”小蔡轉頭又問:“需要我去卸個妝嗎?”
“想得美,你就保持臉上刮著墻灰的妝吧!”郝劍瞅著小蔡看了看說:“你確實是一個活人,不是出命案了!這化妝手藝真不差。”
“房費一千八,你當是玩的嗎?”小蔡恭維了一句,又從柜子里取下了一件燕尾服好奇的問:“你們要變什么魔術?”
“一個做了記號的碗,在我們吃完宵夜之后,丟進了垃圾桶。這位小哥哥要把碗給變出來。”郝劍提著衣架到大棺材這邊,把衣架遞給我說:“陳總,你就湊合著用吧。”
小蔡一張給涂了墻灰的臉,露出驚訝的表情。尸體那是不會有表情,那么厚的妝容沒問題,她這臉部肌肉一動,妝容裂開,跟臉皮龜裂了似的。
我看著心底直發毛,鐘小美看著脖子一縮,趕緊低下了頭,聲音極小的說:“我們進來之前,老板娘沒說房間里有服務員,說有事不明白的可以叫她。服務員是不是某個游戲的一環?。啃〔陶f她是1號,那么這屋里是不是還有人?”
大伙都被柜子里冒出來的人給弄驚到了,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鐘小美一說,大家都反應了過來。
小蔡鼓掌說:“這位小姐姐說對了,第一個游戲是分析猜人游戲。房間一共會安排兩個服務生,我們會免費服務一個小時,也就是解說和引導一些游戲,當陪玩和向導都行。我出場說的話,如果顧客留意到了1號這個自我介紹,你們會免費服務三個小時。當然,你們覺得我們是電燈泡,也可以自己玩。我們隨叫隨到?!?
“那另一個在哪?”孫鈴音打量了幾眼周圍,最后目光落在了大棺材上。
小蔡說:“2好服務員在哪?有一次猜測的機會,猜對了血漿免費喝?!闭f著她從柜子里的角落,拿起了歪倒的紅酒瓶子,示意免費的酒是什么。
“我們商量一下?!焙聞λ奶幋蛄恐車?,走到棺材邊坐下。
孫鈴音跟著坐到了郝劍旁邊。
我拉了一下我旁邊的椅子,看了鐘小美一眼。
鐘小美低著頭,不安的過來坐下,坐在白骨森森的椅子上,跟上面有針扎她似的,一扭一扭特別有趣。
她緊張瞅著周圍說:“大廳要是沒有我們不知道的暗格,排除那兩個房間,能藏人的位置有洗手間,棺材,還有……”
說著,鐘小美緊張的指著十字架上用黑布蓋著的人說:“還有那!”
我,郝劍,孫鈴音跟著她指得十字架看去。
黑布蓋著,釘在上面的人一動不動,怎么可能是人?
我沒來得暗吸了一口涼氣,這游戲還真刺/激到人的腎上腺分泌。
郝劍深吸了一口氣說:“有三分之一的機會,水酒免費?!?
孫鈴音看了一眼鐘小美,帶著情緒說:“我猜棺材?!?
“按照老板娘提供的信息,這張大棺材里有兩個小棺材。這是分析游戲,如果服務員還剩下一個,就不可能藏在棺材里面?!辩娦∶谰髲姷囊Я艘ё齑剑终f:“洗手間沒進去過,但來者是客人。老板不可能在顧客要上洗手間的時候,開一個驚悚玩笑,那就不是驚悚桌游室了,而是找事情。我猜,人掛在十字架上?!?
兩個妹子表面沒什么,火藥味卻很足。郝劍求助的朝我看了一眼。
我看向小蔡問:“你們提供的信息真實有效嗎?我們可還沒付錢?!?
“當然?!毙〔厅c頭。
郝劍安撫了孫鈴音一眼,看著我問:“猜什么?”
孫鈴音瞄了鐘小美一眼,也朝我看了過來。
鐘小美低著頭偷瞄著我。
小蔡板著一張妝容龜裂的臉,等待著我選答案。
我說:“2號服務員人在外面,隨叫隨到。既然是游戲,那小蔡說的一切話語都是信息。她說房間會安排兩個服務員,也沒說2號服務員就在房間。對嗎?小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