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艷緊張招呼我們進門。

她又好奇的打聽屋后的小房子里發生了什么事？

周圍住的人，只曉得有人在里面自殺了。

看到刑偵和法醫都來了，用擔架抬走了一個用袋子裝著的尸體。

具體情況一概不知。

這種事情跟普通人的生活，沒有一丁點關系。告訴普通人只能引來不必要的恐慌。

我說：“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亂打聽?！?

王艷慌亂的連忙拿了兩個塑料凳子，擺到了桌邊說：“陳哥，秦少，地方小，隨便坐，隨便坐?！?

“給過飯錢了，隨便坐?！蔽艺泻羟貤?，隨便找了一方坐下。

小四方桌是靠墻放的，我就對著墻坐的，秦楓跟著坐到了下方，還留下了上方。

王艷看著剩下的位置說：“陳哥，您這邊坐?！?

“出門在外，能有個落腳的位置就不錯了，沒那么多講究?！蔽夷昧藗€塑料碗，到處看了幾眼問：“電飯鍋呢？”

“我來，我來?！蓖跗G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接過了我拿了塑料碗。

她又看向了秦楓問：“秦少，您是喝點？還是吃飯？”

“吃飯?！?

秦楓酷酷的答應了一聲，不是裝，這家伙就是那種高富帥的氣質。

我想學都學不來。

王艷拿著兩個塑料碗，走進了后面的小廚房。

我跟到廚房門口。

狹窄的廚房，灶臺，洗水池，一個放電飯鍋和碗筷的位置，墻上掛著砧板和菜刀。

廚房就這么一些擺設。

活動空間也只夠王艷一個人轉身，要是兩個人經過，得貼著擠。

王艷打好了三碗飯。

我接到了兩碗。

她下意識的扶了一下鏡框，面露尷尬的小聲說：“位置小，讓您見笑了。”

過去是老師，又當過小三，流落到棚戶區賣那個什么，這不是簡單的我窮，別人有錢，心理不平衡。這是一種強烈的心理打擊。

我看了一眼她扶鏡框的手說：“和你過去的生活，落差應該有很大吧？”

“這兩年習慣了，還好?！?

從廚房出來，我遞了一碗飯給秦楓。

我坐在桌邊，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和著飯扒了一口飯。

飯吃到嘴里。

嚼了兩口，我含/著米飯，愣住了。

飯外一層，是熟的。

嚼到里面，是生的。

外面是熟的。心是生米。

心子，不是半生不熟那種，就是生米。

按說米飯外面都煮熟了，中間有些不熟，那也是夾生的，不可能完全是生米。

嚼在嘴里的感覺，就跟蠟燭一般。

秦楓也是一口飯，嚼了兩口愣住了。

王艷像沒事人一樣，吃了兩口飯疑惑的看著我們問：“怎么了？”

“沒，沒事?！鼻貤饔步懒藥卓陲垼炎炖锏娘埻滔氯?，站起來說：“吃不慣家庭小菜，我去點個外面。奇哥，我去隔壁，你慢慢吃。”

他放下碗筷，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服，傲慢的走了出去。

王艷看著秦楓出門，埋頭扒著米飯說：“陳哥，像秦少這樣的富三代，能進來端個碗，已經是沖您的面子，給我臉了?！?

她埋著頭，扒著米飯，散落的幾根發絲，掛在鏡框旁邊。

流露出的頹廢，還有自卑，配上清秀的臉頰，很容易惹人心疼。

但她吃飯的樣子，壓根不像米飯有問題。

就像平常吃飯一般。

我嚼著心是生米的飯，頭皮直發麻。

王艷又說：“陳哥，你要是嫌棄我這種人，我也能夠理解。”

“我沒那么多講究，出門在外，能有口熱飯吃就不錯了。”我想丟了碗就跑，可是真要是跑了，飯是我要她燒的，天曉得會發生什么事？

我硬著頭皮嚼著嘴里的飯。

一口飯吃下去。

又塞了一口菜，開始狂嚼。

我吃了小半碗飯。

王艷見我吃的歡，心情好了一些。她拿起公筷，往我碗里堆滿了菜說：“別光吃飯，米兩塊一斤，飯剩下了也沒啥。多吃菜，多吃菜，我剛出去就買了這點菜，就花了好幾十塊。”

“你也吃，你也吃?！?

我強裝著沒事人的樣子，慢慢吃起了菜。

王艷吃完了一碗飯，打著飽嗝又去給她自個裝了小半碗說：“這兩年都是我一個人吃飯，今天不怕胖了，多吃點。”說著，還不好意思的偷瞄了我一眼。

她美美的端著飯碗，細嚼慢咽，似乎吃的挺開心。

可飯心子，是生的。

我像嚼蠟一般，吃完了碗里的飯，她還要給我盛。

我說：“吃飽了。”

“是我手藝不好嗎？”她看了一圈菜碗，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我說：“手藝一般，還需要加強。”

“那……那我學一下？你喜歡吃啥？等學好了，等你有空再來，我給你做。”王艷不好意思的看著別處，語氣當中帶著淡淡的期待。

我說：“番茄炒蛋，糖醋魚?！?

王艷一副記下了的樣子，文靜的吃著東西。

我等她吃完了，站起來說：“我去看看秦楓?！?

“等我把碗筷收拾好了，換一下新床鋪，你要是沒什么事，可以過來睡個午覺?！?

“看情況?！?

我原本準備向她打聽，她上個月去尋死，晚上看到井口爬出來了一個東西的事情的，也不敢打聽了。

我裝著沒事人一樣，從王艷家出來。

在隔壁找到秦楓，喊秦楓到屋外僻靜的位置。

秦楓余光瞥著王艷家那邊，驚悚的問：“姐夫，那女的啥情況？”

“什么啥情況？”

“她煮出來的飯，壓根就不是人吃的。”秦楓滿臉余悸的打了一個激靈。

我說：“我只聽說過夾生飯，是鬼飯。這種飯外面是熟的，里面就是生米的飯，我聽都沒聽說過。剛剛一碗飯，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

“什么？你把飯吃了？”秦楓深吸了一口氣，驚愕的看著我。

我說：“你不是也吃了嗎？”

“我吞下去，一到外面就扣喉嚨，全給吐了出來?！鼻貤髋宸目戳宋乙谎壅f：“您藝高人膽大，我佩服?！?

看的出來，他是真佩服。

我死要面子的硬撐著說：“走，我們去找你爺爺，看老爺子曉得這是什么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