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瞟了一眼混不吝的小子一眼：“自己懶不承認！還反以為榮！臉皮厚！”

看著臭小子氣鼓鼓鼓著腮幫子，一臉不服氣，老人抬頭看著高聳入云的昆侖，低頭，捏著臭小子腮幫子扯了扯：“牛個屁！比你天賦更好的，老子都見過！”

小猴子來了精神，不顧腮幫子疼，一個箭步蹦到老人面前，扯著老人袖子撒嬌：“叔公，叔公啊，你快說說。”

老人長嘆一口氣：“沒什么的好說的。好好走路。”

小猴子不依不饒，撒嬌賣癡，哼哼唧唧。

老人不為所動，繼續不緊不慢趕路。

小猴子惱羞成怒，一屁股坐在路邊，不走了，歪著頭，瞪著眼睛，鼓著腮幫子看著老人。

老人回頭，看了臭小子一眼：“就這不成氣候的樣子，也好意思跟人家比啊！”

小猴子不服氣，起身追上來，牛批哄哄：“就我這樣，還叫不成器，哄誰呢！同齡人中難道還有人比我更厲害？你連名帶姓說出來，才能證明真的有這么一個人！要不然，就是大騙子！”

老人被逗笑了又無奈，實在拿這個滾刀肉沒辦法，總不能真的把他丟這，不上山：“好，說給你聽，聽完啊！看你去哪找個地縫鉆？”

小猴子氣沖沖不說話。

老人一臉苦笑：“他叫玖黎，顧玖黎，是我們那一代天賦最好，悟性最高，最努力，最勤奮的天才，十二歲，就已經干翻了他的上一代天才，十五歲，把他爹干趴下了，然后，跟著老祖宗上了昆侖，第一次，帶回來兩株禾朱，禾朱知道吧？”

小猴子點頭，不以為然：“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東西？不就是長的像禾苗一樣，然后結紅色的硬邦邦的果子，成熟后碾碎了，風干，可以最快速度止血促進傷口愈合嗎？”

老人點頭：“還行，記得差不離，沒有舍本逐末。第二次，帶回來一株雪玉，五百年份的雪玉？這個怎么樣？還能入你小子眼嗎？”

小猴子咽口水，不甘心：“我在村里的圖書館的書里見過八百年份的雪玉。”

老人點頭：“有見識。第三次，帶回來三片巴掌大的紫緞，這個呢？”

小猴子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三片？巴掌大的紫緞？真的假的？”

老人不屑的冷哼，不解釋不答疑：“第四次，帶回來一只芋豬。”

小猴子不敢置信的張著嘴：“芋豬？書里記載的相當于傳說中的神獸的芋豬？不可能？我從來沒聽人提前過！”

老人搖頭一臉嫌棄又篤定：“我用芋豬的胡須提升過修為。”

小猴子瞪眼：“不可能！天賦是一出生就決定的！”

老人無奈又無語：“我說的是修為啊！傻子！修為跟天賦有必然聯系嗎？”

小猴子一臉懵逼又疑惑：“天賦決定修為高低啊！？”

老人不屑：“這么說也沒錯，不過，同樣是站在二樓，上三樓一共有九層階梯，你爬了三層沒力氣了，跟你同行的有人扶你一把，你就多爬了兩個階梯，一樣嗎？”

小猴子疑惑：“天賦沒變，但是修為可以稍微往上拔一拔，是這個意思吧？不過應該，也有限吧？”

老人點頭微笑：“那，你愿意原地不動還是往上稍微走一走？”

小猴子一臉你神經病，這還用問嗎的表情：“那肯定往上走啊！即使多走一層，也是僥幸更是實力。”

老人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表情：“芋豬，除了胡須，從頭到腳都普通至極，連肉都是柴柴的。”

小猴子一副你簡直不可理喻的嘴臉：“胡須能提升修為，這還不夠？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好令人厭惡。”

老人搖頭：“幾乎九死一生，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東西，只有胡須有用，一只，只有兩條胡須，剪了，就再也沒有，你覺得，占了便宜？”

小猴子一臉懵逼：“那是什么？既當又立？”

老人搖頭心痛：“虧！血虧！能捉到他的人，用不上，用得上的人，沒本事捉，為別人，九死一生，不虧嗎？”

小猴子抓耳撓腮一臉的嫌棄：“一個既得利益者，有什么立場說這樣的話？”

老人嘆氣：“是啊！有什么立場說這樣的話！”

小猴子納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個人…”

老人抬頭看著山：“村里人不愿意再讓他上山，已經去了那么幾次，每次都算是滿載而歸，族里的天才，誰不稀罕。于是他留在了村里，教孩子們修行，結婚，生子。如果就這么平靜的生活下去，該多好。”

小猴子看著沉浸在回憶里的老頭，雖然一頭霧水，卻不打擾他，后面，肯定出事了。趁老頭陷在回憶里，不打斷他，一定能知道結果。

老人長嘆一口氣，看著山：“23歲那年，他又上山了，原因是，村里這一年上山了五撥人，一老一小，一個都沒有回來。”

小猴子目瞪口呆：沒有回來！一個都沒有回來！五撥人？出了什么事？損失慘重。

老人搖頭：“我的叔公跟他一起上的山，一起去了六個人，他們倆上山，其他四個人在山腰的營地接應。

半個月后，一場毫無預兆的雪崩發生了，非常罕見的大雪崩，山腰歇腳的房子都被壓塌了，等他們千辛萬苦挖洞爬出來，看著眼前猶如滅世的一幕呆若木雞。

反應過來后，瘋了一樣的四散尋找他們倆。找了半個月，才找到被埋在雪堆里的老頭，也是運氣好，歪打正著，他們宿營在附近，睡到半夜，聽到咄咄的好像啄木鳥鑿洞的聲音，驚醒后，認出這是鑿冰的聲音。

立刻開始尋找，找到后，又暗號確認后，幾個人開始瘋狂的挖掘，兩天后，老頭終于爬了出來，干糧吃完了，就啃雪，一刻不敢停的挖掘，一直憋著氣，不敢正常呼吸。半個月，又兩天，埋在冰下，你敢想嗎？”

小猴子滿臉呆滯的使勁搖頭。

老人痛苦的嘆息：“人是救出來了，身體卻壞了，冰天雪地，沒吃沒喝，全仗著一身修為撐下來，又不能休息，廢寢忘食的挖掘，你想一下，鐵打的漢子也禁不住這樣的折騰啊！這一次，帶回來的就是血鶻。知道血鶻嗎？”

小猴子木納的點頭：這哪是天才，簡直是個神！

傳說中的血鶻，一滴血可以增長十年修為，能解世間劇毒，關鍵時刻還是救命稻草。

只是，這家伙，不是一般的兇猛，但凡靠近它五米內的活物，除了它老婆和孩子，都只有死路一條。

成年后獨居，就是貪吃，特別喜歡吃一種野果，村里人叫它奶奶果，白色，像櫻桃那么大，外面像姑娘果一樣有一層果衣包裹，成熟后奶香奶香的，好遠就能聞到，村里的孩子也喜歡。

村里人無意中發現它喜歡吃這個以后，費大力氣，移植了好幾棵過來，種在村后的樹林里，精心照顧，可惡的是，每次都被它偷吃，速度特快，根本追不上。

據說，族里以前有過一只，一個不世出的高手機緣巧合之下捉到的，好吃好喝伺候著，在它喜歡吃的果子里加點料，給它，趁它睡著了，偷偷取點血藏著，關鍵時刻用。

這東西詭異的很，如果它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受傷了，就會毫不猶豫自殺，讓你雞飛蛋打…每次都小心翼翼從它肥碩血紅厚實的冠子的褶皺里取一點點血，備用，可寶貝了。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拿出來。

還不能長期飼養，頂多一年的功夫，就要放它走，否則，它也毫不猶豫用腳環自殺…簡直要命。

能捉到這東西的，簡直是神人！

小猴子收起了其他情緒，開始有點意外又擔心：“他…沒回來？”

老人沉浸在傷痛中，眼眶濕潤，默默嘆氣：“沒有，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叔公回來沒幾天就走了，從見到家里人開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問‘玖黎回來沒？受傷沒？’家里人不敢告訴他事實，就說回來了，受了傷，在修養…叔公說，回來就好，不要驚動他，讓他好好養傷…幾十年了。”

小猴子悚然：“那…他到哪去了？”

老人長嘆一口氣：“像他這樣的，族里不是一個兩個，多了，久了，大家，也都不得不習慣了，不過，他太優秀，所以，唉！”

小猴子不依不饒：“就…沒找到一點線索？”

老人搖頭。

一老一小默默趕路。

小猴子難得的安分下來。

很快，到了山腰的營地。

看著眼前結實的，幾乎連成一片的巨大營地，小猴子有些傻眼：“這么大規模？”

前面帶路的中年人回頭看了一眼：“像洗衣凝珠一樣分腔的，遇上事，有地方躲，塌了一塊，還有另一塊避難，不至于活活凍死在山上。”

冰天雪地的營地，冰天雪地的房間，居然有電…風力發電，小猴子一臉新奇的東走走西看看，一邊各種提問。

老人卻一聲不吭，脫鞋上床，休息。

小猴子吶吶坐到自己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人竊笑：“沒事，小孩子精力旺盛，又是第一次來，可以到處走走看看。”

小猴子搖頭：“我們什么時候上山？”

中年人答：“后天早上，明天還有兩個人過來。”

小猴子裝作老成的點頭：“我也休息一下吧。”

中年人點頭：“一會飯好了過來喊你們。”

小猴子一臉正經點頭答應。

中年人出門，順手關門，走了。

小猴子滿臉懵逼的看著對面一來就脫鞋上床挺尸的老人：“老頭，怎么不止我們倆啊？”

老人一臉嫌棄：“怎么，怕比不過別人了？”

小猴子撇嘴不屑：“可能嗎？你敢相信還有人比我強？”

老人憨憨一笑：“強中自有強中手。”

小猴子斗志昂揚：“我只知道，我是最強的，在我這一代。”隨后開始打坐。

老人覷著眼看他一眼，云淡風輕：“心這么虛吶？爭分奪秒！”

小猴子冷哼一聲，不說話。

吃了晚飯沒多久，就聽到動靜了：

營地里出去了幾個人，碎碎念，聽不清說的什么，不過，感覺，他們好像挺意外挺震驚的樣子，沒多久，就回來了，一路小跑，呼喊：“暉哥兒來了，趕緊把吃的拿過來。”

“怎么這時候來了？不是說明天早上嗎？暉哥兒喜歡吃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還是住原先那個屋？好的好的，立刻就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