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王無可奈何:“你自己親口答應(yīng)的啊?難不成,讓我們留守?”
祿王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然是你們倆當(dāng)中的一個留守了!誰有我熟悉周圍的環(huán)境,地形,風(fēng)俗……”
瑯王煩躁:“別說了,商隊什么時候出發(fā),最近的目的地?”
祿王不說話。
北宸拍了拍他肩膀:“自己攬的事,跪著也得干好。”
祿王不服氣:“不是說咱們?nèi)齻€從來都是一體嗎?”
瑯王恨鐵不成鋼:“北宸給你使了多少眼色,你那么干脆就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說什么?”
祿王不甘心:“那,總得留一個人陪我吧?”
兩個人一起搖頭。
瑯王堅定不移:“路線,時間,人數(shù),貨品,別垂死掙扎了,好吧?”
祿王傷心欲絕:“就我一個人,我害怕。”
兩個人面無表情看著他。
祿王磨磨蹭蹭:“后天,鹿寨。”
瑯王眼睛一亮:“離京城不到五百里那個號稱做的一手好鹿肉,制的一手好鹿茸還做的一手好鹿皮鞋子的鹿寨?”
祿王垂頭喪氣:“是,不過……。”
瑯王立刻打斷:“沒有不過,什么貨?”
祿王干脆攤地上放棄掙扎:“鹽,糯米,草藥,布料。”
瑯王高興:“路近,貨簡單,還有好吃的,應(yīng)該,沿途的風(fēng)景也能看一看吧?不錯不錯,這個地方選的可以。”
北宸捂臉:“不知道老頭子滿不滿意?”
瑯王氣鼓鼓:“不滿意,實在逼急了老子,老子……我就造個反……”
北宸斜著眼瞟他:“不用造反,你直接跟他說,你來接班……位置,就好了。老頭子肯定愛死你了。”
祿王一聽這話,興奮的一骨碌爬起來,使勁慫恿:“對對,你現(xiàn)在趕緊去,老頭子肯定愛死你了。”
瑯王退后一步,不懷好意,雙手環(huán)胸:“打一架,誰輸了,誰接班。”
祿王一挺身,麻溜的躺倒,直接裝死。搞笑,誰能打過你!直接躺平!
北宸深呼吸:“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打架,怎么說,也是堂堂皇子,像個街頭小混混一樣動武,丟份。”
瑯王給了兩人一個不屑的眼神:“那就這么說定了,老大,你就辛苦一點,咱們兄弟盡量快去快回。忽悠著沒出過門的老頭子隨便溜達一圈就回來。”
祿王眼巴巴瞅著北宸。
“別看了,沒用。他本來就是父皇的第一個目標(biāo),他在這件事上最不可能舍己為人。我告訴你,一旦他屁股沾上那位置,父皇死都不會讓他下來了。”瑯王毫不留情戳破。
祿王哀哀欲絕:“塑料兄弟,關(guān)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
北宸無語。這個,只能對不起了。其它的,都好商量,只有這個,沒的商量。眼看著,我的船就可以出海了…
瑯王見大勢已定,自己只能認命了,也放松了,干脆破罐破摔,坐地上跟老大商量起帶著皇帝老頭子出門溜達可能需要注意的細節(jié)來。
老大不甘心又不敢不說:那個不靠譜的想出門想瘋了的父皇跟他們出門,盡量說的詳細些,老九是個大老粗,小十六,還小,唉,操心死。
偷偷躲在殿外偷聽的皇上終于心滿意足,笑容滿面,屁顛屁顛高興的走了:趕緊的,回去安排出行,收拾行李,我們家兩個小兔崽子,要帶我出去玩了。
哈哈哈哈。
好開心哦!
瑯王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殿外,回頭繼續(xù)跟兄弟兩商量:有一個這么不著四六的爹,真是,讓人操碎了心。還好,小十六靠譜。否則真是,可怕。嗯,這次老大自己撞了南墻,下次,不知道,小十六會不會見義勇為,解救我一二?估計懸,這家伙,太精明了。管他呢,躲過了這一次,先瀟灑了幾天再說。
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老子去了邊關(guān),就不回來了,嗯,這一招應(yīng)該可以,反正都是開疆拓土,嗯,那就,老頭子不行了再回來,這樣,應(yīng)該就萬無一失了吧?
大不了,自己兩口子辛苦一點,努力努力,多生兩個孩子,費勁巴拉的把他們教育好,帶回來,讓老頭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老頭子,應(yīng)該會看在孩子份上,不會太為難我吧?
雖然,很是對不起自家兄弟,不過,比起當(dāng)皇帝,算了,還是對不起自家兄弟好了。
大不了,以后帶著人,拼命努力一下,把周圍的小國都收過來,給坐上那個位置的兄弟做補償好了。
若是其他人,只要他心里有點數(shù),不來招惹我們仨,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吧!
唉!
遇上一個不著調(diào)的爹…
當(dāng)然,這得是他們兩個當(dāng)中的一個才行,其它的,對不起,抱歉,老子看不見,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美兒跟兩個嫂子還有幾個侄子侄女玩的不亦樂乎,把哥哥家的兩個也帶過來了。
大嫂招呼孩子們洗手休息,吃點心,有點擔(dān)心:“美兒,他們怎么這么久還不回家,不會,宮里有什么事吧?”
美兒肯定的搖頭:“不會,大嫂放心吧!有事,也是父皇給他們找的,他們父子幾個在一起,咱們不用擔(dān)心。”
九嫂也大大咧咧:“大嫂別擔(dān)心,父皇厲害著呢!”
大嫂憂心忡忡:“他一出門,我就開始提心吊膽,帶了那么多貨,人卻帶的不多,貨又值錢,雖說他是皇子,可,難保那些要錢不要命的人,不盯上他,后來好了,你們都送了人過來,唉,終于可以放下一點心,結(jié)果,現(xiàn)在又封了王,唉!萬眾矚目。”
九嫂一點都不在意:“他們是皇子,有功于社稷,遲早都要封王的,應(yīng)當(dāng)應(yīng)份的,這個,我有心理準(zhǔn)備,不過,就怕他們心大了,胡思亂想,又不告訴我們,到時,可就嚇人了。”
美兒搖頭,安慰她們:“放心,他們?nèi)绻偈挚傻茫皇切拇螅膊挥煤ε隆!?
兩個嫂子目瞪口呆:“唾……美兒,你一說,我感覺我這個心,好像不會跳了。”
美兒笑:“別擔(dān)心,他們商量過,不想要。”
兩個嫂子再三確認后,摟著美兒猛親:“真的,那就太好了,可以放心了,要不然,我覺得我現(xiàn)在就沒法活了。還好還好,幸虧確認了,要不然,唉!”兩個人只顧著高興。
美兒不動聲色偷偷擦口水。
這個天生的潔癖沒辦法啊!
看來那些古裝片可以換個思路換個風(fēng)格拍了,不是所有皇帝的兒子,都想要當(dāng)皇帝的,都癡迷于權(quán)力的,還有人對當(dāng)皇帝這個一本萬利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手里掌握的權(quán)力最接近于神的人世間最頂級的職稱,畏如猛虎,避如蛇蝎的。
三兄弟回來了,一個面如死灰,兩個興高采烈。
大嫂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想到孩子們,又看到那兩個高興的兄弟,心里就知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最起碼,不會是那件擔(dān)心的睡不著覺的事,更何況,這世上還有比當(dāng)皇帝更要命的事嗎?所以,只要不是這件事就好,于是,半擔(dān)心半開解自己,就強顏歡笑戰(zhàn)戰(zhàn)兢兢吃了飯,心不在焉的陪著聊天,等著弟弟帶著媳婦和孩子走了,安頓好自己家孩子,才小心翼翼挨著自家男人:“北陽,怎么了,看你臉色不大對。”
祿王摟著自家媳婦,傷心委屈了一回:“秀芬,那兩個兔崽子,把我賣了。”
鄭王妃猛然一驚:“把你賣了?”是…那件事嗎?咱們家男人中招了…
祿王唉聲嘆氣:“父皇耍無賴,硬逼著我們當(dāng)中的一個接班,那個位置,我一慌亂,答應(yīng)了。”
王妃一驚而起:“答應(yīng)了?是…什么意思?”
祿王扶媳婦坐下:“不是你想的那個答應(yīng)。我,我心里還有點分寸。就是,答應(yīng)讓他們帶著父皇出去走走,就附近,別著急,扮成咱們送貨的商隊,就附近,你別怕,那兩個家伙,有本事,有膽量,有分寸,不會有事。你別怕。”摟著微微顫抖的媳婦,祿王柔聲安慰。
王妃一邊抖一邊心慌意亂的胡亂確定:“只是…答應(yīng)了這個?真的只…答應(yīng)了這個?不是別的…那個…”
得到肯定的回答,王妃終于不再發(fā)抖,長長松了一口氣,捂著胸口后怕,毫不留情推開祿王:“這就好,這就好,嚇?biāo)廊肆耍麄儭瓬?zhǔn)備去哪里?”
祿王嘆氣:“鹿寨。”
王妃徹底冷靜下來了:“好,路近,貨少,又安全,能吃能玩能花錢,這個好。”
祿王點頭:“這一路,但凡有大集的地方,都有咱們家店鋪,安全一點。”
王妃不放心:“還是要多帶人,不能大意。”
祿王嘆氣:“那兩個家伙,過河拆橋,不讓我知道詳細安排呢!你說,愁不愁人。”
王妃想了想:“我馬上讓他們安排……”
祿王打斷:“咱們的人,還能比九弟的人厲害?”
王妃想了想:“他,萬一人手不夠呢?畢竟,不可能帶著大隊人馬回京,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吧。”
祿王搖頭:“算了,咱們的人可不見得個個都可靠,都在京城這個大染缸里混,萬一,走漏了風(fēng)聲……”
王妃嚇得捂著嘴,使勁深呼吸,后退:“那,那,怎么辦,總不能,什么都不做?”
祿王嘆氣:“把你的小印給他們。”
王妃忙不迭從領(lǐng)口拉出紅繩,取下:“夠嗎?”
祿王把自己胸口掛著的小印也取下,兩個放一起,合成一個龍鳳雙印:“這,就差不多了吧?”
王妃點頭,腦中一片兵荒馬亂。
祿王嘆氣:“父皇一動,就是天大的大事,你,一個字都不能跟別人說,等到他們回來了,也不能說。”
王妃使勁點頭:“我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嚇我了,當(dāng)年爺爺說了,有這個雙印,但凡是咱們家的店鋪,人手,隨意調(diào)動,他們,一定會像爺爺說的那樣,忠心,拼命護主的。”
祿王把印掛回胸口:“一定會的。我,給他們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