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戰栗的周大善人
- 大明:想死嗎?那可是九千歲遺孤
- 東郭與小狼
- 2525字
- 2022-06-20 15:34:09
不同于驚掉了下巴的店小二,魏興倒是沒有多想。
他以為周大善人只是在炫技。
畢竟茶道也是一門高深學問,精通此道的周大善人要炫耀一番也無可厚非。
“好技藝!原來周大善人也精通茶道啊。”
見了周吝露這么一手,魏興忍不住贊道。
“掌柜的過獎,獻丑了。”
周大善人很謙遜。
略微寒暄過后,很快進入正題。
魏興提出要租下小店后面帶著院子的兩層小樓。
這小樓處于閑置狀態,但并不破敗,因為周大善人時常派人打掃。
“沒問題,這小樓本就閑置,掌柜的要租,周某人求之不得。”
魏興本以為周大善人會推諉一番,借機提高租金,沒想到對方這么痛快地答應了。
他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失去了用武之地,一時間有些呆愣。
這姓周的莫不是吃錯藥了?
不對啊,這么好的機會他都不敲詐勒索一番,這不符合周大善人的行事風格啊。
不行,事出反常必有妖,要小心應對。
念及此處,魏興立刻打起精神,笑臉盈盈的問道。
“這租金不知周大善人要多少一個月?”
“掌柜的你看著給吧。”
“嗯???”
“周某的意思是,按市場價給就行。”
“十兩一個月?”
“成交。”
“咳~”猝不及防,魏興被茶水嗆了一下。
成交?這才哪到哪就成交了?
十句話沒說完就談成了,這是什么情況?
魏興滿臉狐疑地盯著周大善人。
這老狐貍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而見到魏興直視過來的眼神,周大善人目光躲閃,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
于此同時腦海中,一個白色的身影閃過。
剎那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冷汗直冒。
他之所以會如此,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那日,因為得到往宮中送肉食的資格,周大善人當晚便喝得酩酊大醉,剛走入臥室,就見到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這人一襲白衣,俊美異常,冰冷的眼神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幽冥。
初時,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伸手要撥開眼前的幻影。
但他手剛伸出,整個人忽然一麻,瞬間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一股凌冽的寒意從腳底直冒上來。
剎那間,原本被黃湯迷醉的腦子倏然清醒過來。
那人雙眸在他脖子上掃了一眼,仿若利刃劃過,刺痛直鉆心扉。
這凜冽的殺意,高傲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一個人,一個傳說中人不眨眼的惡魔。
“咯...咯...”
他想要出聲詢問,口中卻只能發出驚恐的怪聲。
來人嘴角微微一翹,沒有輕蔑之意,只有俯瞰螻蟻般的不屑。
只見這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遞到他眼前。
這卷軸微微泛黃,看著很眼熟。
腦中飛速旋轉,很快,他記起來了。
這卷字畫,不就是自己前日從魏興那里騙來送給御膳房劉公公的那副?
只是,這字畫怎么會在此人手中?
他腦中轉過諸般疑問,雖然毫無頭緒,卻本能地感到不妙。
“這畫,物歸原主之前由你保管。”來人不由分說,將字畫丟進他懷中。
懵懂地拿著字畫,他更加摸不著頭腦。
這畫有什么特殊之處?
為何要自己保管?
如果不慎損壞會怎樣?
白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
“畫在,命在。”
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這下完了,闖大禍了。
因為這副字畫,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作為一個心思玲瓏的商人,他已然明白過來。
這副字畫非同小可,而字畫的原主人也絕不簡單。
白衣人的意思也很明顯,這副字畫在他手中稍有破損,他就要小命不保。
從白衣人的可怕的眼神來看,他覺得甚至不止如此。
或許,自己全家性命都系于這副字畫上。
冷汗涔涔,他終于在白衣人要離開的最后關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敢,敢問...大,大俠如何稱呼?”
“西廠,雨化田。”
白影一閃,來人鬼魅般消失,遠遠地傳來最后的話語。
雨化田!
這個名字如同一柄巨錘,徹底擊碎了他最后的一絲幻想。
原本,他還想著花錢雇幾個高手來保護自己。
可是,當聽到“雨化田”三個字后,他放棄了最后的掙扎。
西廠廠公雨化田,神功曠世、絕頂聰明,放眼天下幾無敵手。
任何妄圖反抗的想法,在這位高手面前都顯得無比可笑。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馬物歸原主。
且要讓原主人心甘情愿地收回去。
有些事,雨化田不說他也明白,這次見面是個秘密。
一旦泄露,小命不保。
“周大善人,你怎么了?”
一道關切的聲音將周大善人從恐怖的回憶中喚醒。
見到桌對面投來疑惑目光的魏興,周大善人以袖拂面,擦去臉上冷汗,干笑一聲道。
“體虛,近日有些體虛,多謝掌柜的關心”
魏興狐疑地“哦”了一聲。
心說,我關心你個鬼,我是怕你發癲癇死在我店里,晦氣!
見對方回過神來,魏興也顧不得懷疑他的動機,連忙抓住機會一錘定音。
“周大善人既然如此爽快,不如我們今日就將賃居契約簽了?”
他不想讓這奇奇怪怪的家伙多逗留,遞上擬好的契約書。
周大善人接過,草草掃了一眼,對于十兩一個月的租金并沒有提出異議。
當然,他也不敢有異議!
很快,簽字畫押,租約敲定。
魏興端起茶正準備送客。
卻見周大善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小心翼翼的遞到魏興跟前。
“掌柜的,這字畫,物歸原主。”
看了一眼卷軸,魏興立馬認出這是自家的祖傳字畫,有些疑惑地問道。
“周大善人,這字畫我們可是說好了抵押一個月,這才幾天你就還回來,莫不是要反悔?”
“掌柜的誤會了。”周大善人連忙道,“這畫原本是抵押房租的,現在您有錢付房租了,字畫當然要奉還。”
魏興笑道:“不急不急。”
“這幾日我又是雇傭伙計,又是購置家具,又是裝修粉刷,如今還要租賃小樓,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接下來還要采買菜肴,發放月錢,需要備些流動資金。”
“因此并無余錢支付小店的房租,這字畫就還抵押在你那兒吧。”
聽聞此言,周大善人哭喪著臉道。
“掌柜的,我相信你,你是有信用之人,我不要抵押了,這畫你收回去吧,至于房租我三個月之后再來收,您看成嗎?”
魏興果斷拒絕:“那可不行,這畫必須押在你那兒。”
“你想,萬一我生意失敗了,付不起房租,你可不就平白遭受損失了?”
“但有這字畫作為抵押,你好歹也能賣點錢,不至于太虧。”
“而我呢,也能心安一點,不至于覺得對不住你。”
見魏興不肯收回字畫,周大善人幾乎就要跪下哀求了。
可他又不敢,因為這種舉動太過詭異。
他害怕引起魏興的懷疑,泄露了雨化田的秘密。
他只能想辦法讓魏興心甘情愿的收回這字畫。
于是他苦苦勸說,甚至到最后幾近哀求。
可魏興堅持自己“誠信第一”的原則,不愿收回字畫。
在店內灑掃的店小二張德開見到這一幕,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是什么情況?
名滿京師的大奸商周吝居然死乞白賴的要求掌柜的拖欠房租,而且堅持不收抵押。
這掌柜的到底有何神通?
最后,在店小二震驚的目光中。
周大善人像捧著燙手的山芋般捧著字畫,如喪考妣的起身離開。
他走的很慢,一步三回頭。
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