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我會贏回來的。”

“希望如此。”

寧小晨臉上掛著笑容回了一句，隨后轉身帶著鬼斯走下賽場。

這場交鋒雖然激烈，但就結果而言，相對于對戰前的預期，其實還算不錯。

雖然暴露了催眠術，鬼面，鬼火，濁霧，守住和制造幻象的能力，可能會讓其他選手做出有針對性的準備，但其實鬼斯表露出的實力遠不止于此，無論是奇異之風及其變種，還是變成分身的替身，亦或者鏡面屬性，都是能夠扭轉戰局的底牌。

現在限制了鬼斯實力發揮的，就只有它自身脆弱的身板，以及不夠深厚的能量儲備。

前者讓鬼斯在應對敵人招式時幾乎沒有容錯率，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后者則限制了鬼斯能夠使用的招式數量，導致了每次戰斗必須對使用的技能有所取舍——宋汐使用的大消耗魅惑之聲就是個鮮活的例子。

來自賽場周邊的歡呼聲和嘆息聲匯聚成音浪涌來，寧小晨卻不為所動，一邊悶聲總結著經驗，一邊朝著離開的道路走去。

預選賽的十場比賽已經全部結束，寧小晨即將收獲一個無人打擾的悠閑下午。

……

競技場中央的嘉賓席上，宋館主看著iPad里的畫面，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妮子就是太實誠了……不對，是這個臭小子太狡猾了！”

在看清寧小晨的臉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最開始那么篤定自己的寶貝徒弟能贏了。畢竟，宋汐是他這個館主級訓練家的弟子，可寧小晨卻是退役的天王級訓練家看好的新人。

“該說不愧是幽靈系精靈的訓練家嗎？真是和那個老家伙如出一轍的喜歡陰人……”

宋館主不滿的嘟囔著，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徒弟在開局時同樣給寧小晨挖了個坑的行為。

之前將iPad遞給宋館主的那個富態中年男子見到對方居然是這個反應，眼眸中隱隱閃過一絲光彩。

他笑著看向宋館主，帶著點試探意味的開口。

“看來，這位少年并不像資料上那樣是貧民出身？”

他本來見這少年天賦不錯，動了招攬對方的心思，但看宋館主的表現，對方似乎并不是草根出身，亦或者已經被別的什么大人物看中了？

對于他們這種財團而言，每年花費大量財力贊助比賽可不是做慈善，而是借此篩選出優秀的草根新人，無論是借此招攬進內部，還是對方奪得名次拿到他們贊助的獎勵，對方都算是承了情，等到未來成長起來，就能帶來十倍百倍的回報。

至于有背景的新人，背后同樣有著類似的利益交換。

本質上來說，這是一筆投資，一筆不算穩定但絕對不會虧的投資。

宋館主淡淡看了這名富態中年男子一眼，對于對方想的什么，心里如同明鏡似的，敞亮著呢。

“你們可以遞橄欖枝，只要他明白并且愿意，那就無所謂。”

這話的潛臺詞就是，確實有大佬看中他，你們要是走明面上的路挖走他，那大佬沒意見，要是敢動小動作……

經商多年，富態男子自然讀得懂空氣，他笑著點了點頭。

“明白。”

招來一位經理打扮的青年女性，對著她耳語了幾句，見對方點頭示意明白，便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去做。

……

觀眾席上，李磊眼前似乎還在回放著那幾乎囊括了賽場的魅惑之聲，以及倒地不起的球球海獅。

半晌，他徐徐吐出一口氣。

“寧小晨那家伙不聲不響的就變得那么強了啊……”

見識了雙方的交鋒后，李磊捫心自問，他要是對上那只球球海獅，不能說沒有勝算，只能說勝率渺茫，在土狼犬尚未掌握守住的現在，想要扛過那種程度的攻擊，幾乎只能通過對波這種消耗不小的方式。

他扭頭觀察了一圈周圍的人群，聽著他們或是興奮或是沮喪的討論著剛剛的那場比賽，想起了那天在沙灘之上，那句看似戲言的張揚話語。

“十六強算什么，要打就打進第一名！”

現在看來，寧小晨真的擁有爭奪冠軍的實力了……

李磊眼中略帶一絲復雜的看向賽場，看向與宋汐握手之后，走下賽場，被記者淹沒的寧小晨。

“咔擦”

“咔擦”

閃光燈不斷閃爍，寧小晨和鬼斯被呼啦一下涌上前來的一圈記者圍在了中央，一時間難以挪動身體。

“寧小晨先生，請問您戰勝了道館傳人宋汐之后有什么感想？”

“寧小晨先生，請問您如何看待目前關于你對戰風格的傳言？”

“寧小晨先生，請問您愿意分享關于您和精靈如何培養感情培養默契的嗎？”

“寧小晨先生……”

“寧小晨先生……”

這一刻，被閃光燈和話筒包圍，被吵雜的音浪淹沒的寧小晨終于意識到，草根逆襲的故事并非上輩子的小說那樣已經爛大街，依舊有著強大的吸引力。

他定了定神，安撫了一下因為被包圍而不知所措的鬼斯，抬起手掌輕輕下壓。

待這些激動的記者情緒稍緩，他才開口說道。

“各位，請不要同時提問，這樣我根本沒法回答。這位女士，請提出你的問題。”

他目光掃視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位有些眼熟的女記者，正是之前就采訪過他的那位劉曉慧。

對方莞爾一笑，將話筒遞過來，清脆發問。

“寧小晨先生，請問您是如何做到僅憑一個手勢就讓鬼斯完全領悟了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是在戰前就約定好了嗎？”

寧小晨裝模做樣清清嗓子，道；

“這位女士，首先，我要糾正一點，雖然那是一個手勢，但并非只是一個手勢。”

“如果只是想要傳達預定的作戰計劃的話，直接開口說方案幾會是更好的選擇。”

“在當時那種狀態下，如果我這樣做了，那么對方只會格外關注鬼斯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那樣的話，制造幻影這個動作無疑會被察覺到端倪。”

“因此，我刻意使用了動作幅度大而明顯的手勢，將對方的注意力短暫的吸引到我身上，為鬼斯制造幻影爭取了片刻時間，最終才能完成剛剛的戰術。”

“對于這種行為，我一般稱其為：misdire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