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萬籟俱寂，房間里只剩下沈凱敲擊鍵盤時發出的細碎聲響，像夜的私語。

他習慣在寫作時戴上耳機，讓音樂浸透思緒，唯獨深夜例外。

此刻，他貪戀著這份天地俱寂的寧靜，更不愿錯過那一縷會隨時響起的少女的歌聲。

盡管，那歌聲已經缺席了很久。

雖然有些寂寞，但這位當哥哥的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深夜沒有歌聲響起，意味著妹妹現在沒有難以排解的煩惱。

亦或是……

敲打鍵盤的指尖忽然停頓，沈凱像是想起了什么，于片刻失了神。

他起身走向房門，手剛搭上門把，一陣窸窣的哼唱恰如他所記憶中的那樣，從門縫里輕輕流瀉進來。

“沙啦沙啦~沙啦沙啦~”

慢慢拉開門，沈凱發現，憐兮正背著手站在自己眼前，臉上掛著俏皮的微笑。

當哥哥的挑了挑眉毛，便邀請妹妹進入自己的房間。

“剛放暑假就熬夜啊？小心被那兩個人發現…到時候我可不會替你說話啊~”

“切！憑什么就許你熬夜不許我熬夜啊！話說…你…還在寫你那個…小說啊？”

憐兮話語的后半截說的磕磕巴巴，而沈凱聽著也感覺怪怪的……

總覺得少了什么……

坐回到電腦前的辦公椅上，他捏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才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唔~這次你居然沒說我寫的是‘爛’小說呢！難道憐兮你終于認可我了嗎？”

“那要看哪方面了。”

“這話怎么講？哥哥我可是很看重讀者反饋的！”

自然的翻身躺倒在沈凱的床上，憐兮望著被電腦屏幕發出的光線照的靛藍的天花板，悠悠的評論道。

“不，要說小說本質的話，還是挺爛的……沒有什么爆點，讀起來也很無聊，而且更新的還慢！唔…細想還是覺得很爛！但是……”

“但是？”

妹妹前面的那番毒舌言論，這位當哥哥的已經聽慣了，他現在想聽的就是“但是”之后的內容。

不再仰望著那頗有夏日感的靛藍天花板，憐兮側過身子，沒有望向自己的哥哥，垂著頭對著墻小聲嘀咕著。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被所謂的社會規則所束縛，哪怕得不到什么回報，哥哥也一定很開心吧？”

一時間，屋內變得安靜下來。

沒有立刻回答自己妹妹的問題，當哥哥的身子往后仰，倚靠在椅子背上。與之前的憐兮一樣，沈凱同樣望著那靛藍的天花板。

“憐兮，你不覺得現在這幅畫面，和咱們以前在老家時的感覺很像嗎？”

“是呢…是很像…那時我和哥哥總是沒完沒了的聊著天，然后……”

“……”

“想家了？”

“沒…沒有…還是說回剛才的話題吧！”

從椅子上站起身，沈凱坐到了憐兮身旁，望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出了神。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只是不想被這個社會所約束罷了……就是…該怎么說呢…我不知道這樣說憐兮你能不能懂…你不覺得，現在我們所生存的這個空間，很奇怪嗎？”

“什么是對的？而什么又是錯的？對和錯真的是現在這般所定義的模樣嗎？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東西被錯位混淆了……所以，我才想拋開這一切，用自己的方式去體驗生活。”

“雖然我說不上很開心，說實話有時寫小說時我也會覺得麻煩，可偶爾也做過有一天自己的小說能被動畫化，然后靠吃版稅過日子的這種白日夢，但就像你說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被束縛，我還是覺得挺欣慰的！畢竟，大多數人都沒得選……”

“……”

大多數人…都沒得選嗎……

憐兮知道，自己的哥哥說的沒錯。

世上許多事，大多數人都不愿選擇自己抗拒的那一面，卻往往別無他法。

為了生存，有時不得不走向自己厭惡的道路。

可是，這樣真的就可以了嗎？做出這樣的選擇之后就能夠安心了嗎？

不能…起碼對于現在的自己而言，這樣做是永遠不會安心的！

憐兮猛的站起身，迅速坐到沈凱的身邊，一把拉住他的手。她的目光灼灼，即使在昏暗中，也死死鎖住了對方顯得有些晦澀而深沉的雙眼

像是拿出了渾身的勇氣一樣，少女向男人發問。

“哥！如果有一天，我選擇走你曾走過的那條道路，你會支持我嗎？”

“……！”

這一刻終于來了嗎……

男人曾幻想過，也許有一天會發生這種類似的對話，但他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一年前還總是郁郁寡歡的，現在卻用如此決絕的眼神望著自己。

而自己走過的道路，在大多數人看來也不過是所謂的“離經叛道”罷了……

那看似幸福的康莊大道，其實是一條布滿荊棘與黑暗的漫漫長路……

自己，真的要讓妹妹，也被那帶刺的蔓藤割的血肉模糊嗎？

嘴像是被膠水黏住了，喉嚨不停的滾咽著，心怦怦直跳，想避開自己妹妹的雙眼，可又沉醉于對方那絢麗無比的目光。

男人知道，接下來自己的話可能會左右自己妹妹的人生，可就算如此……

“嗯，我會支持你的……”

“嘿嘿~那謝謝老哥啦！既然老哥這樣說，我要麻煩你一件事情！”

說罷，憐兮拿出手機，噼里啪啦的在屏幕上敲了一通之后，沈凱收到了一條微信。

是自己妹妹發來的。

還沒等沈凱反應過來這條微信的內在含義，憐兮就湊到了沈凱身邊，在他耳旁低語道。

“老哥，等到我決定步你后塵的時候，要是我出了什么狀況，還請你……”

少女后面的話讓男人睜大了雙眼，可事到如今，男人也只得點頭答應妹妹的請求。

看來，自家的小妹已經找到她夢中的瑰寶了！

此刻，沈凱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著上蒼能夠保佑自己的妹妹，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

“呃呃啊啊啊呃呃呃~~~~~~~~”

“娜娜你能不能別鬼叫了！”

“可我愁啊！皖樂樂，我愁的慌啊！”

“何為愛~何為希望~何為離別~何為悲傷~好難懂哦~”

“現在已經上升到哲學層面了嗎？”

“你說的沒錯傻白，現在就是要上升到哲學層面！否則我們是做不出讓對方滿意的曲子的！”

“可是…”

“唉……”

New Legend的五個人擠在練習室的沙發上，一起長嘆了一口氣。

少女們自打接下米花游公司的委托后，一進暑假，就開始沒日沒夜的作曲，但寫出來的東西全都被一一否決掉了。

沒有“愛”的因素……

不夠“悲傷”……

太搖滾了……

這不就是純哀樂嗎？？？

而面對這第一樁正八百的差事，New Legend的五位少女又較起真來，說什么也不肯跟沐晴商量……

要憑自己的實力完成這份工作，這樣才能證明我們的本事！

在娜娜的號召下，眾人便決定在不依靠外力的幫助下死磕到底……

可事實就是，暑假已經快過去兩個禮拜了，除了一摞摞的廢紙，五個人什么都沒有創作出來。

“不行，這樣愣想不是個事兒！我們給換個思路！”

“比如？”

“啊~我有個好主意哦~”

突然間打斷了伊麗莎白和憐兮之間沒有什么太大實際意義的對話，龍戀從沙發上爬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嘿咻~大家也過來吧~”

“過來干啥？你這是打算做什么？”

“好啦娜娜~一會兒你就明白了哦~現在~大家聽我指揮~”

反正坐在沙發上也是不停的發牢騷，再加上澎湃的好奇心，眾人決定按龍戀說的做。

在龍戀的指揮下，憐兮坐在了龍戀前面，憐兮的前面是伊麗莎白，伊麗莎白的前面是皖樂，而皖樂的前面是娜娜。

少女們坐在地上圍成了一個圈，所以娜娜前面便是龍戀。

“這是要干什么啊？看起來跟做法似的！我們已經墮落到要用歪門邪道之力來作曲的地步了嗎？”

看著這不明所以的陣仗，皖樂忍不住吐槽起來。

“當然不是做法啦~我想的是~既然我們搞不懂何為愛~希望~離別與悲傷~那不如親身體會一下~”

“說的是沒錯，但為什么我總感覺你這山炮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不要這么說嘛憐兮親~先試試看嘛~現在~大家跟我一起做~”

“噫！”

腰部和背部突然感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觸感，憐兮被嚇得叫出了聲。等緩過神來時，她發現身后的龍戀正環抱著自己，臉也貼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你…你干啥呢！龍戀！”

“憐兮親~我愛你~”

“呀！！！你這個沒羞沒臊的傻狍子！瞎說什么啦！”

“不要鬧~用心感受~現在~憐兮親也像我這樣~抱著你前面的伊麗莎白親~”

“我才不要哩！”

“Why？憐兮你不愛我嗎？”

一聽憐兮毫不猶豫的拒絕，伊麗莎白委屈吧啦的扭過頭，淚水都好像正在她的眼眶里打轉。

“不要抗拒嘛憐兮親~試一試嘛~要是不舒服可以放開哦~”

被龍戀和伊麗莎白前后夾擊，沒有辦法，憐兮最后選擇放開手腳。

小心翼翼的摟著伊麗莎白的腰肢，然后，憐兮慢慢的將臉貼在了對方的后背上。

本來最一開始還很是抗拒，可在實際操作了一番之后，憐兮便有了別樣的體會。

這樣做，好像還挺舒服的……

被自己的小伙伴環抱著，而自己又環抱著別的小伙伴，這雙倍的愜意與溫暖融化了憐兮的心，讓她有股飄飄然的感覺，剛才還緊繃的肌肉與神經，一下子就放松了起來。

“唔，傻白，喜歡你……”

還沒等龍戀下令，憐兮自己就嘀咕了起來。

“怎么樣~很舒服吧~好~接下來繼續~”

“到…到我了吧！我前面是小皖樂誒！抱抱！”

“笨蛋！你輕點啦！你以為你是小孩子啊！”

并不像憐兮那樣，伊麗莎白的擁抱既奔放又熱情，十分激烈，差點沒把皖樂勒得背過氣去……

“小皖樂！I Love You！”

“誒~~~”

“不要‘誒~~~’啦~皖樂親快點抱住前面的娜娜啦~不要忘記說‘咒語’哦~”

“一定要說嗎？？？”

見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皖樂沒有辦法，只得照做。

抱娜娜倒是無所謂，畢竟已經抱習慣了，可讓白色的少女說出那句“咒語”，就有些難了……

手上的動作倒是很快，但她嘴中的舌頭卻不自覺的打起了結。

“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

“復讀機啊你！快說詞啊！還是說你不愛我？”娜娜在前面不耐煩的催促著后面的皖樂……

“好啦！知道啦！娜娜！我喜歡你！這樣就行了吧！”

“嗷！”

猛的給娜娜的后背來了記頭槌，結果痛的娜娜嗷嗷叫，在扭頭白了一眼皖樂之后，娜娜自覺的貼在了龍戀的后背上。

“榴蓮，Love！”

“好~這樣就完成了~現在~大家閉上眼睛~一分鐘內不許說話哦~”

“……”

雖說現在是盛夏，但練習室內開著空調，窗簾也擋住了部分陽光，只讓剩下的余暉灑在了少女們的身上。

炎炎夏日，此刻卻被少女們過出了初春的舒適感。

身子暖暖的、雙手暖暖的、臉蛋暖暖的，就連心都是暖暖的！所有人都像是要化掉一樣，癱軟在對方的后背上，恨不得要和對方融為一體！

這股貫穿身心的恬逸，讓五個人的意識一時超脫，卡在了夢境與現實的邊緣。

“好啦~一分鐘到了~各位可以保持現在這姿勢暢所欲言哦~”

“傻白，我愛你~唔姆唔姆~”

第一個發言的是憐兮……

本來是最抗拒的一個人，可現在卻完全沉迷于其中，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

“唔，這就是愛的感覺嗎……”

“是啊皖樂樂…抱著我…很開心吧…”

“確…確實…要是伊麗莎白那個笨蛋能不這么用力的抱著我就更好了……”

“抱你抱的緊是因為人家喜歡你嘛！”

“好吧好吧…其實這樣，還不賴……”

“話說~你們相信平行宇宙和上輩子這種事嗎~”

“我相信……”憐兮再一次率先答道，看起來已經完全著了龍戀的道。

“那你們說~我們五個上輩子~或者在別的平行宇宙中~也會像這樣在一起嗎~”

“一定會的，比如在某一個宇宙，我們正一起打著外星怪物呢~就像游戲里那樣……”

“娜娜你果然是個游戲腦呢！”

“那皖樂你說一個嘛……”

“我在想，也許我們上輩子是五頭恐龍，然后我們一直活到了火山大爆發那天，到最后我們還在一邊逃跑，一邊插科打諢……”

“哈哈！聽起來好有意思呢！雖然因為馬上就要嗝屁感覺有點悲傷，可心里卻暖暖的！”

“是吧伊麗莎白！”

“恐龍嘛~倒也不錯呢~我覺得也許在某個時空里~我或許能成為女皇呢~”

“喲！你個山炮胃口不小啊！要不這樣，你V我50，我幫你登上王位！”

“憐兮親真好~不愧是我的寶子~”

“傻白是怎么想的……”

“或許我們以前五個人生活在山洞里，然后每天我給大家獵野獸然后大家一起烤熟了吃！”

“好么，你這直接干到原始人去了！”

“那怎么了…小皖樂你剛才都跑到白堊紀去了…”

“恐龍不是挺好的嘛！也許恐龍比人還聰明呢！那憐兮呢，憐兮覺得我們會是什么？”

“我想，我們會是生活在一起的五條魚吧……”

“啊~聽起來呆呆的誒~”

“山炮龍戀，汝非魚，安知魚之樂……”

“呃…不愧是學霸，感覺這個話題一下子變得深奧起來了！”

“嘿嘿！娜娜，我覺得下次你不要找龍戀給你補習了！我來給你補習好了！讓你見識下我和龍戀的差距！”

“切~呆瓜憐兮~”

“……”

在一通胡侃之后，五個人再次安靜下來，可腦中千奇百怪的想法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期間，榛葉本想到練習室混點小零食吃，可通過小窗看到這奇觀異景，便知趣的跑開了……

榛葉不知道少女們在做什么，而少女們也早已飄飄然，忘記了最初的目的。

時而沉寂，時而冒出兩三句零碎的無厘頭話語。幾個人就這么一直抱著彼此，直至感受到了漸漸涼意。

太陽光已不像正午那般充足，灑進練習室的余暉也少了許多。

舒適感淡卻了些許，取而代之的一抹不易察覺的悲涼。

“太陽…開始下山了呢…”憐兮睜開了眼，不過頭和身子依舊靠著伊麗莎白。

“是啊，白晝的熾熱明亮，終要沒入夜晚的沉默深邃……”

“啊…皖樂樂開始傷感了…又要進入重力形態了！”

“可我說的是沒辦法的事情吧？就像我們…哪怕真的組一輩子樂隊，也早晚有離別的那一天……”

“……”

“那你們說~我們幾個~誰會先走呢~”

“皖樂樂吧…這家伙總是抽煙，肯定會得肺癌的！”

“死娜娜你就不能念我點好嗎？我招你惹你了！”

“可我也不想嘛！誰讓榴蓮那笨蛋問這種問題的！一想到皖樂樂要是不在了，我就…我就…嗚哇哇哇哇哇！！！！”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結果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娜娜就一邊呼喚著皖樂的名字，一邊抱著龍戀大哭起來。

“喂！娜娜！你別這樣啊！你這樣的話…我…我也……”

白色少女的淚水滴落在地板上，而她此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上衣的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濕潤起來。

伊麗莎白趴在她的后背上，無聲的啜泣著，而另一邊的憐兮，也早就哭紅了雙眼……

“唉呀~你們這是~突然干什么啊~你們這樣搞……什么嘛…原來~這就是愛與離別~希望與悲傷凝聚在一起的樣子啊~”

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龍戀松開了憐兮，起身拿起小提琴，將琴弓搭在琴弦之上，奏出了一段悠婉的曲調，聽著讓人心里暖暖的。

身邊的伙伴，落日的余暉，散落在桌子上的零食，飄落至地板上的涂鴉以及大家用來當做電腦屏幕壁紙的合照……

這些于日常中總是被人忽略的細瑣美好，全部于此時此刻融入到了龍戀的琴聲之中。

可除了這些令人開心的事物，生活中也總是有不如人意的地方。

不知什么時候，鋼琴的音色與小提琴交融并匯。憐兮輕撫著黑白鍵，奏出了略顯憂傷的曲調。

枯萎的盆栽，不及格的試卷，舊友的禮物，模糊的照片以及茶幾上用于抗焦慮的藥物，似乎又在潛移默化中訴說著日常的另一面。

生活不是只有開心的事情，其中也不乏令人心酸的過往。

憐兮的鍵盤，奏出的是一股濃郁的悲傷，可不可思議的卻是，她所奏出的音色與龍戀的小提琴相比并不顯得突兀，反而完美的交合在一起。

當然，生活中也有很平淡的日子，既沒有好事發生，也沒有壞事降臨。

只是普普通通、稀松平常的一天。

“啊~哈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那紅與藍相交的音色，皖樂的白插入其中。

沒有歌詞，只是輕聲的哼唱。那天籟般的聲音附著其中，讓龍戀和憐兮的音色更加璀璨奪目，像是染上了銀色的花邊，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三個人就這樣突然間即興合奏起來，而娜娜和伊麗莎白此時則如夢初醒。

“Wow！這就是靈感的迸發嗎？娜娜，咱們要不要把吉他和鼓點也……”

“不，不能加！就保持這樣！伊麗莎白你跟著皖樂一起輕哼，我現在把譜子寫下來。”

“O…OK…”

日暮的光，溫馨的地方，憂傷流露于旋律中……像是害怕打破這三者之間的平衡一樣，娜娜躡手躡腳的坐到了桌子前，用音樂的符號將現在的一切記錄了下來。

于高潮時，三者融為一體。

先淡去的，是皖樂與伊麗莎白的哼唱，接著是憐兮的鍵盤。

曲畢之時，只剩下龍戀的小提琴，點綴著末端的余韻。

隨后，一切歸于寧靜……

“完！成！啦！你們真的超棒誒！我愛死你們了！我覺得剛才那個當游戲主菜單的音樂非常合適哦！”

娜娜在練習室激動的大叫著，而其他人似乎還沉醉在剛才的即興演奏中，沒能回過味來。

“什…什么完成了？曲子嗎？剛才我只是瞎彈的啦！”

“并不是瞎彈的啦！憐兮你看！”

說罷，娜娜把譜子拿了過去，放在了憐兮眼前，龍戀和皖樂出于好奇，也湊到了憐兮身邊。

“哇哦~看起來不錯誒~”

“我們在不知覺中就搞定了一首曲子？”

“嗯，好像是這樣呢，小皖樂……”

“難不成~我們是天才？不~這都要歸功于我的計謀吧~你們看~大家在一起抱抱~很管用吧~以后我們不如每周來一次吧~”

“抱抱？”憐兮驚恐的問著，而龍戀則頗為得意的點著頭。

“嗯~抱抱！”

“啊…真是羞死個人了！不過，細想的話，偶爾來一次好像也不賴……”

“是吧是吧~皖樂親果然很上道呢~”

“那，這首曲子，我們給它起什么名字好呢？說實話，我這次有點沒玩夠呢！只是跟著小皖樂哼哼了兩句！”

雖然譜子很完美，但伊麗莎白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沒有伴著小伙伴們的演奏盡情揮舞鼓棒，異國的少女總覺得差了點什么。

“安啦伊麗莎白，你別忘了楊哥提的要求，后面兩首曲子可是戰斗用的Bgm，一定要搖滾起來！到時就是咱們倆的主場了！至于這首曲子嘛，既然它在各種意義上都是咱們的起點，那你們看這個名字如何？”

說罷，娜娜大筆一揮，在譜子最上面的空白處寫下了一個英語單詞。

“Birthpl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