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無數殘骸，凝光再也支撐不住，身后的黑山羊幼崽也化作黑光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他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請求真正的黑山羊神降。

無奈之下，他只能以一根手臂作為祭品，勉強召喚出了黑山羊幼崽。

而此時的林洋望著眼前缺少了一根右臂的凝光，眼中也是一片訝然。

剛剛降臨的那頭黑山羊幼崽竟然觸發了邪神資料庫的提示！

可惜的是這是在記憶之中，他作為一個旁觀者無法進行干預。

不然如果能回收黑山羊體內碎片的話，林洋覺得邪神資料庫的解鎖度能提升不少。

草草將斷臂處包扎好后，凝光不敢在此處多留。

因為最近是召喚第一只使徒的關鍵時刻，教皇甚至都親自前往，所以大教堂內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守備力量，否則不可能只有兩名大祭司帶隊來執行這么重要的任務。

但兩名大祭司的死也代表著他徹底叛出了教會！

用僅剩的一只手臂將凝雪抱起來后，凝光隨手斬殺了幾個還想要阻攔他的普通教徒后，迅速離開了大教堂。

作為旁觀者的林洋只感覺眼前畫面再次流轉。

一陣眩暈之后，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破舊的房屋之內。

抬眼望去，眼前的一幕不禁讓林洋臉色一變。

散發著霉味的床鋪之上，原本健壯的凝光此刻卻已經失去了四肢，剩下的只有四轉強者的部分威勢。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搖搖欲墜的門跟要散架了一般。

看到凝光點頭后，凝雪小心地打開了門。

門外一個同樣身穿黑袍的人走了進來。

在看到床上已經變成人棍的凝光時，他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悲哀。

“值得嗎？”

雖然凝光并沒有回答，但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嘆了口氣后繼續說道。

“你女兒的身份偽造好了，寧雪，一個逃兵的女兒。父親因為擅自脫離戰場被處以極刑，母親早逝，所以按照規定被收入福利院。福利院是由夏國統一管理，冒用身份的那個小女孩因為被卷入戰爭去世了，教會的人也不會尋找到線索。”

“多虧你了。”

凝光笑了笑。

他已經察覺到不遠處有不少的強大氣息正在極速朝著自己的位置靠近，甚至那位深不可測的教皇可能都已經親自駕臨。

“還有最后一個忙，幫我把她送到福利院去，我會為你們拖到足夠的時間。”

盡管還想再多陪一陪她，但凝光明白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時間緊急，黑袍人沒有多說什么，點了點頭后抱起寧雪就沖出了房間。

下一刻，破舊小屋轟然倒塌。

天地間，一團不斷翻滾潰爛的云霧重復著聚合的過程。

黏滑的黑色觸手，滴著粘液的嘴，扭曲的短腿末端的黑色羊蹄，無數駭人的身體器官全部出現在了巨大肉塊的表面。

“森之黑山羊？”

剛剛趕到的教皇和身后的大祭司們在看到面前的云霧肉塊后，齊齊地向后退了一步。

這也是教史中所記載神靈之一。

雖然只是毫無意識的投影體，但其中散發出的浩蕩神威卻依舊震懾著他們前進的步伐。

云霧之中，凝光極力抑制著自己正在變得扭曲的理智。

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能一直維持著現在的這種對峙狀態。

即便是以自己的生命作為祭品召喚來了這一絲神靈投影，但凝光知道，一旦真的戰斗起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檢測到邪神資料庫中完整分支！】

智腦的聲音也在林洋的腦海中響起。

“一座完整的資料庫？”

聽到智腦的提示后，林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但更讓林洋懵逼的是，他明顯看到那團黑色云霧中有一雙眼睛轉向了自己的方向。

身體周圍升起的死亡冰冷感幾乎要將他整個吞噬！

下一秒，眼前畫面再次顛倒，林洋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座福利院門口。

“呼！”

伸手扶住了墻，腦海內的低沉囈語讓他現在還有些混亂。

好不容易調整好了狀態，林洋支起了身子，劫后余生的感覺不禁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難道是被發現了？”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就被林洋所否定。

他作為旁觀者，在這段記憶中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角色，怎么可能被觀測到！

突然，一陣奔跑聲將他驚醒過來。

抬頭望去，之前的那個黑袍人抱著寧雪翻進了孤兒院之內，蹲下了身看著她嚴肅地說道。

“記住，以后絕對不能再使用群星聆聽者這個職業，知道了嗎？”

隨著寧雪的點頭，林洋眼前的畫面瞬間開始崩潰瓦解，記憶碎片中的記憶到這里就徹底結束。

再次睜眼時，他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怎么樣，你明白我為什么要隱藏職業了嗎？”

寧雪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可以的話，這段記憶她也不想去回憶。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當時出手的是我？”

雖然已經讀取過她的記憶，但林洋還是有所疑問。

“群星聆聽者一個沒什么用的技能罷了。”

一邊說著，寧雪將技能共享了過去。

【聆聽：查看目標一天內的屬性與狀態。】

看到眼前的技能介紹，林洋恍然大悟。

自己在使用麒麟武裝時，身上會有個【御獸武裝·麒麟】的增益狀態存在，恐怕就是在這方面露出了馬腳。

看來以后如果要再使用麒麟武裝的話，一樣要用不可視的權限來掩蓋啊！

林洋暗暗記下了這個教訓。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看著逐漸走近的寧雪，林洋沉聲問道。

“你現在應該不是正常狀態吧？”

“嗯？”

聽著林洋的話后，寧雪愣在了原地。

“和前幾次見面相比，你的變化太大了，簡直就像兩個人！”

林洋直接挑明了想法。

與此同時，他借用了小玖的讀心。

就算對方想要尋找其他理由掩蓋過去，心中那一瞬的想法同樣會被讀取到。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寧雪并沒有想要隱，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你想的沒錯，現在的我的確不是之前跟你見面的那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