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50里的車長兼政委接過剛剛被炸了的T-35車長的指揮權，改變策略，不指望己方能夠一炮一車小鬼子。

他們太機靈了，打不中呀，于是對于剩余兩輛輕坦，一輛中坦來說，向對方逐個集火，才有可能翻盤。

“對方降低速度了...他們想做什么？讓火炮射擊更加精準？這對于機動中的戰車有用？”

沐晨星思維停滯了一下，她對于裝甲陸戰鉆研并不深，最多都停留在紙面上。

在海戰的火炮射擊中，只有轉向會影響到火控系統，而自身戰艦的是否移動，移動速度，其實對于火炮射擊精度影響并不大，畢竟齊射炮彈的落彈散布有一點點誤差很正常。

“砰，砰，砰，轟！！”

T-80的45毫米20K速射炮射速很快，2.5秒的間隔，兩門炮均攤便可認為是1.25秒。

再加上T-50上的那門Model 1938 Secondary型45mm，火力密度更是上升到了不到一秒即落彈一發。

“不要...停下來啊啊啊！”

察覺到已被集火攻擊的“柯尼”駕駛員瘋狂地機動著，炮彈炸起的塵土不斷落在車上。

“對了，艦炮齊射的原理...”

沐同學一拍手，隱約間理解了對方的行為目的。

“迅速尋找掩體...”

“轟！”

一枚45mm炮彈輕而易舉地旋轉著滑進了“柯尼”的16毫米車體前部裝甲，在接近戰車底部時發生爆炸，車內三人瞬間被火光吞噬。

“全體分散，尋找掩體，集火攻擊東側T-80，四式準備向T-50射擊。”

以統一集火目標，但不統一落彈點的方式，封死敵戰車的機動路徑，乃至直接擊毀，這樣的射擊方法與大型戰列艦遠距離主炮對射很像——精準度不夠，質與量來湊，以大范圍散布確保可以至少命中數發。

這樣的射擊思路在部分情況下放在戰車上，并無什么毛病，甚至有時反而可以打出出奇制勝的效果。

“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雖然被擊毀一輛九八輕戰，但沐晨星的總體作戰節奏并沒有被打亂，三輛戰車上的37炮齊齊不斷向低速前進的T-80射擊，逼迫對方不得不加速以企圖甩開不斷在身周炸開的炮彈。

“駕駛員同志犧牲！”

“怎么會？！”

雖然37炮穿深很差，但T-80也并非沒有薄弱的地方，車身前端的35毫米均質鋼裝甲板組織了炮彈的穿透，但沒能阻礙炮彈爆炸產生的沖擊波，這輛戰車很快失控，撞在了附近一顆樹上，將樹壓斷了，但車也卡在了樹樁上。

“很鬼畜呀。”

盡管距離一公里之外，重櫻這邊的同學仍然蚌埠住了：由于駕駛員被炸掉，導致戰車底部卡在樹樁上，但車上的兩個動力輪仍然轉動著，帶動坦克后部履帶瘋狂刨著地上的土。

“用機槍掃射那輛T-80，主炮繼續集火。”

眼見那輛車上的車長試圖鉆出來，跳進駕駛室內，沐同學下令繼續攻擊，同時讓重機槍也加入戰場。

四輛車上的六架7.7mm車載機槍很快噴出火舌，大量子彈形成彈幕，伴隨著炮彈們瞬間向那輛停滯的戰車傾注了大量火力，以至于北聯的三輛戰車炮火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piu，piu。”

雖然相隔距離很遠，就算是狙擊槍也無法保證可以在顛簸前進的戰車上命中一公里開外的北聯馬鹿之頭，但車載機槍不需要這個精度啊。

六挺機槍只需大概用瞄具覆蓋住那卡在樹上的戰車，對著那里掃射就好了。

很快便有兩枚子彈命中目標。

“晨星，目標似乎還沒死亡。”

林檎同學探出了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那名車長，他的左臂似乎已經被打掉了，但仍然在堅持試圖打開駕駛室的艙門。

“沒事，繼續覆蓋。”

機槍子彈對于戰車來說無足輕重，再加上短時間內并不用在乎槍管壽命，于是眾人便繼續做著這極為浪費子彈的事情。

“轟隆！！”

“轟隆！”

爆炸聲隨兩團火光同時傳來來。

四式自行火炮又一輪裝好了炮彈，這次的目標是T-50，對于自信堅不可摧的鋼鐵洪流，并不如何擅長機動的北聯中重型坦克來說，150mm7.9磅大口徑高裝藥榴彈（HE）無疑是飛來橫禍。

另一輛被集火的T-80也終于被引爆了什么，在樹樁上炸了開來。

“全體沖鋒，集火目標T-80。”

“轟隆！”

這下，北聯的五輛戰車全部被擊毀，而沐晨星這邊僅付出了一輛九八輕戰的代價，這樣的交換比，對于第一次指揮陸戰的新人來說，非常恐怖。

“晨星指揮能力真的好強啊。”

林檎音竹感嘆一番。

“也沒有啦，其實大多靠同學們的技術了，我真正做的其實很少。”

沐同學謙虛地搖了搖頭，然而此時大家都沉默了。

在戰斗過程，至少在陸戰系中，同學們的單體作戰能力強大固然重要，但一名既聰明伶俐，把握局勢與戰局節奏，又能夠輕松地統領大局的指揮官是不可或缺，甚至至關重要的，若要論這支小隊原來的指揮官，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

“果然指揮系的都是怪物呀。”

“是啊是啊。”

在兩名指揮系同學看不到的兩輛戰車上，同學們紛紛討論起剛剛那場戰斗，驚嘆于這位指揮系同學的陸戰指揮能力，在另外兩輛車上，其他乘員也不禁以崇拜和畏懼的目光看向坐在車長位置上翻閱研究著紙質地圖的兩人。

“沐...沐桑，前方便是我們正在推進的交戰前線了，目前由于指揮系統停滯運行，我們逐漸向劣勢發展，您看...”

“現在這里剩余的部隊還有多少？”

“大約是...四式自走砲在15輛左右，中型戰車25輛，輕型坦克40輛左右，步兵只剩不到四分之一個小隊了，15人左右，一小半是輕傷，但機槍組和擲彈筒組保存完好。”

“哦？戰車保留得不少啊，你們帶了多少步兵出來？”

“一個滿編小隊。”

“原來如此...不過沒關系，接下來，就應該是愉快的反擊時間了。”

沐晨星放下地圖，抓起電臺話筒，對附近的友軍開始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