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蘇醒
- 陰司道主
- 冀長生
- 2087字
- 2023-04-22 00:01:00
嗶啵一聲脆響,種子裂開一個細微的小口,露出其中的一抹綠意,裂口處慢慢的滲出了一絲透明的液體,液體緩緩的滲入到了魚詔眉心,讓紅色紋路徹底變的清晰起來。
......
月色皎皎,大如車輪。
皓月之下,一座綿延無際的蒼茫雪山與之呼應(yīng),泛起耀眼的銀白。雪山之巔,卻有一顆綠芽獨自生長,視茫茫大雪如無物,給雪山點綴了一絲綠意。
日升日落,這顆綠芽一直靜靜的生長,慢慢的長高,長壯,綠意也也慢慢變暗,而每逢月色,便有一道光柱從太陰降下,將這顆綠芽籠罩,默默滋養(yǎng)。
隨著月亮一次次升起,一次次落下,綠芽長出了幾根枝條,有了一顆小樹的模樣。
小樹慢悠悠的成長,不知過了多久,樹身越來越粗壯,漸漸長成了一顆大樹,大樹慢慢長出了葉子,看起來像是幽梅的模樣。月色下的光柱也隨著小樹的成長緩緩膨脹。
歲月不計年,這株幽梅既不開花,也不結(jié)果,只是隨著時光變遷,逐漸變得蒼勁,古樸,不知不覺中,繁茂的枝葉已經(jīng)將整個雪山之巔覆蓋。
月色中一道浩瀚的光柱從太陰降下,將這株幽梅籠罩,幽梅的枝條冉冉下垂,終于在某一刻,長出了許多花骨朵,似絳紅,像朱砂。
又是漫長的歲月過去,這些花骨朵徐徐綻開,紅的驚魂奪魄,紅的動人心弦,將萬里流云映的緋紅如火。寒風(fēng)吹過,片片絳紅花瓣隨風(fēng)飛舞,染盡浩茫雪山。
忽地,空中月輪似是被人遮擋,一只大手從虛空中伸出,遮天蔽日一般,將整座山脈一并提起,緩緩縮回。眨眼間,落在了一只纖細修長的手掌中。
這只手輕輕拋動,隨后,一座小巧徑直的雪白假山悠悠飛出,輕輕的落在了一汪碧潭旁,假山上一株袖珍的絳色幽梅開的正盛,點綴著相鄰的青竹小樓。
幽梅常年盛開,漸漸的,好似有靈性一般,不時便會落下幾片花瓣,被一只素手接住,以花做茶。
光陰流轉(zhuǎn),某日,天空陡然破碎,素手揮過,幽梅便帶著那汪碧落入了虛無中。
幽梅在虛無中飄蕩了不知多久,碧色潭水早已被幽梅汲取的一干二凈,慢慢的,幽梅在虛空中緩緩消散,凝聚出了一枚黝黑的種子......
......
清河城,城西菜市,一座不起眼的肉鋪前,魚詔眉頭緊鎖的躺在白骨堆中,月光照耀下,他臉上的表情時緩時急,好像正在做著什么夢。
忽然間,地面好似微微了顫抖起來,踏踏的馬蹄聲響徹四野,感受到震動,魚詔瞬間驚醒,坐起身來。眉心的種子悠悠落下,被他下意識接住。
“我,我能動了?”突然恢復(fù)了自由,魚詔有些茫然,就連骨折的雙臂也莫名其妙的恢復(fù)如初,不再疼痛,他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只見到森森白骨碎了一地。
“這些光點是什么東西?”定了定神,他揉了揉眼睛,從他醒來,就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世界發(fā)生了些變化,空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光點,十分的稀疏,給他一種難以形容的沉悶之感,他伸手一抓,那些光點便被氣流擾動,流向一旁。
他心中一緊,難不成自己的眼睛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不由的伸手在眼前晃了晃,見視物正常,這才松了口氣。隨后,此前的記憶被他一一想起。
“梅娘!”魚詔面色一變,看向肉鋪,下意識的喊道,可當他定睛一看,卻早已空空如也。
“錯覺嗎?不對,我的確看見了梅娘!!”他不由愣住了,想著昏睡前最后看見的一幕,不由的摸了摸眉心,口中喃喃自語,“梅娘變成了一束流光,融入了,我的身體??”
他忍不住攥了攥手,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中握著什么東西低頭一看,便有些愕然,這粒種子,似乎就是方才夢里的那粒。
枯骨殺人,黑霧嗜血,幽梅樹,梅花種子,梅娘的胎記,血色的紋路,梅娘變成的光,種種跡象在他腦海中回蕩,他隱隱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確信,梅樹變成了梅娘這種事,屬實太過匪夷所思,畢竟,他和梅娘一起生活了多年,十分確定,梅娘的確是人。
這枚種子真是夢里的那顆梅花種嗎?若真是如此,為何會隨著梅娘一起出生?而且梅娘明明已經(jīng)死了,為何會變成昨晚的樣子?......魚詔想的有些頭疼,他知道,這種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知。
踏踏的馬蹄聲越來越明顯,魚詔回過神來,心頭一緊,連忙站起,從身上的中衣撕下一塊布條,將種子包好,貼身存放,確保不會丟失后,便朝著不遠處跑去。
清河城沒有如今活人,來者不知是敵是友,有什么問題還是日后再想為妙!
一堆人皮干肉旁,一張鐵胎大弓一桿烏金戰(zhàn)矛靜靜的躺在骨渣中,弓名驚龍弓,矛為虎頭烏金矛,乃是救世軍軍主張叩的隨身兵器,從不假與他人手,一旁的干肉不必多說,自然便是張叩了。
說起來,魚詔對張叩此人談不上多大好感,也并無什么惡感,雖然強行讓他加入了赤蓮道,借用父親的名義輔助攻城,可也授予了他《西武槍譜》以及赤蓮道的秘傳武學(xué),雖說平日里不曾指點過他,如今所學(xué)皆是靠著自己領(lǐng)悟,可錦衣玉食,豪宅金銀卻是毫不吝嗇的賜下。饒是他明知是收買人心,仍是生不出多少厭惡。
他悄然嘆了口氣,滿是感慨,至此,廣源省的赤蓮道勢力,算得上煙消云散了,值得慶幸的是,好在張豐早早的被其送走,不然怕是也難逃一死。
“咦?怎么這么輕?”魚詔默默彎腰撿起驚龍弓和虎頭烏金矛,入手卻有些驚奇,“不對,我的力氣怎么這么大了!!”
將驚龍弓斜挎,他隨手舞動這桿虎頭烏金矛,仔細感知著,“奇怪,我此時的力氣,少說也有四五百斤,比往日翻了一番,莫非是那些流光的功效??”
雖然驚奇,魚詔腳下卻絲毫不慢,他四下觀望一眼,只見菜市附近有一座三層高的酒樓,當即邁開大步飛奔而去,騰騰騰直上三樓,推開一間包廂的窗戶,朝著馬蹄聲方向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