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魚詔心中嘶吼,要將眼前的鬼東西斬首,就像在戰(zhàn)場一般。
當!!!
金鼎炸裂之聲響徹魚府。
一股大力直接將枯骨劈倒在地,魚詔卻瞳孔一縮,這式殺招竟然只砍進了頸骨一半,難以再進一步,戰(zhàn)矛更是被卡的死死的,無法抽出。
“再來!!!”
眼見枯骨就要爬起,魚詔胸中惡氣更重了幾分,他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一腳揣在枯骨頭顱上,將其踹的后仰,同時手上發(fā)力,用力一抽。
蹭的一聲,好似刀劍出鞘般掙脫了束縛。
血肉近在咫尺,枯骨掙扎的更烈,下顎不停開合,發(fā)出無聲的嘶吼,一爪自下而上抓出。
魚詔眼角一抽,連忙轉(zhuǎn)動戰(zhàn)矛橫擋,隨即借著大力騰空,向后飛身退去。
空中,魚詔眼神冰冷,掌中戰(zhàn)矛舉過頭頂,落地的瞬間,一腳踏地,腰肢發(fā)力,強行轉(zhuǎn)身,同時將枯骨的這份力道轉(zhuǎn)化方向,與全身力道同時注于矛尖,右臂從后至前擺動,朝著枯骨狠狠投擲而出!
抖!震!鉆!轉(zhuǎn)!
《西武槍譜》記載的種種用勁方式,他如今已領(lǐng)悟了四種,得益于這幾日來在戰(zhàn)場不斷廝殺,已經(jīng)用的純熟,如今統(tǒng)統(tǒng)用在了這一擊上。
殺招!擲!
咔嚓!
骨裂聲響起,枯骨掙扎起身的動作一疆,隨即嘩啦啦散落一地。
饒是親眼看到枯骨的頭骨被戰(zhàn)矛貫穿,魚詔仍不敢大意,全身緊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骨堆。
他此時才發(fā)現(xiàn),這具不知道為何能動的枯骨,身上似乎有些暗淡的血色紋路,相互勾連,似乎組成了某種圖案。
幾息過后,骨堆身上的紋路忽然朝著顱骨眉心處涌去,眨眼間就消失的干干凈凈,隨后眉心處突然飛出了一片殷紅色的東西,形狀大小宛如花瓣,轉(zhuǎn)眼就飛入了黑霧中,失去了蹤影。
隨著花瓣似乎的東西離去,骨堆宛如風化了一般,支撐不住,逐漸坍塌,被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骨。
當啷一聲,戰(zhàn)矛掉落在地,碎骨受到震動,徹底碎成了沙礫狀。
魚詔見狀終于松了口氣,下一刻,卻是忽地彎腰嘔出一口血來。
他臉色有些發(fā)白,知道自己最后一招時,借枯骨的力,強行使用殺招,導(dǎo)致臟腑受到了力道的沖擊,好在他日日修行《蟾鳴功》,肺腑比起往日已經(jīng)強了不少,倒是不至于暴斃。
雖然腹中疼痛,魚詔卻只覺得胸中十分暢快,一種惡氣被發(fā)泄而出的通暢感由然而生。
“咳咳!”輕聲的咳嗽了幾聲,魚詔知道他的肺腑應(yīng)當是有些損傷,好在暫時不影響行動,待到離開了黑霧范圍,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便能痊愈。
魚詔上前幾步,蹲下?lián)炱饝?zhàn)矛擦了擦,思索道,“此地不能待了,方才廝殺,發(fā)出的動靜太大,若是還有別的鬼東西,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趕來,先走為上。”
不知不覺中,地上的燈油已然只剩下點點火星在閃爍,一陣風刮過,陡然熄滅,院中瞬間失去了最后的光亮。
魚詔心中一冷,茫茫黑霧,立身其中,伸手不見五指,若是在這種壞境下再遇見枯骨,必死無疑。
憑借著印象,他起身快步回到了房內(nèi),在黑暗中摸索著,尋到了方才用過的火折子,打開蓋子,用嘴輕輕一吹,火折子就重新被點燃。
借著微微火光,他將床頭的幾冊武學(xué)秘本放入衣襟中,和玉佩鐵鉤一同收好,隨后又在床頭木柜中翻出些銀錢。
確認沒什么遺漏后,魚詔心一橫,在屋中翻動起來,隨手將火折子往床上一扔,沒過多久,房中忽然亮起了些許火光,火光慢慢擴散,隨后魚詔舉著一根被點燃的桌腿匆匆出了門。
片刻后,整個屋子熊熊燃燒了起來,火光沖天,將附近十余丈的范圍照亮。
咔噠......
咔噠......
走出約有三十丈,魚詔聽著后方小院附近一連串的咔噠聲,臉上一黑,連忙快走了幾步。
隨著咔噠聲逐漸消失,魚詔微微松了口氣,回頭看去。
只見不遠外的黑霧中,隱隱有火光浮現(xiàn),卻又看不太清楚,似乎被黑霧壓制了一般,只是依稀間,能看到霧中有大量身影在晃動。
“這種黑霧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將火光能壓下,好似還能吸收聲音,那些枯骨又是什么東西?”魚詔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行走著,一旦聽到咔噠聲,便立即換個方向繞開。
“那枯骨平時的動作好像并不快,只有見到人以后,才會突然暴起襲殺......”他一邊走一邊思索方才廝殺的枯骨,“枯骨身上的血色紋路是什么?還有最后的那片東西,又是什么??”
“說起來,那枯骨剛出現(xiàn)時,眉心的確有一點血紅,被破壞后,枯骨瞬間就破碎成渣,難不成就是這東西讓枯骨恢復(fù)了行動?”
......
忽然魚詔動作一停,火光照射范圍內(nèi),地上出現(xiàn)了一堆發(fā)黃的人皮干肉,似乎是突然失去了骨骼,又被人抽走了渾身氣血,所以成了這副模樣。
這張人皮他看起來還有些熟悉,赫然便是府中的一名雜役,還曾告訴過他大蟲的消息,名字記不清了,好似叫方什么來著。
魚詔無聲嘆了口氣,默默繞過皮肉,走出沒多遠,又見到了一攤,這次是和他一同去鐵匠鋪的那人,還為他跑腿去縣衙拿了文書。
路過搬運木人樁的下人......
經(jīng)過庫房的管事先生......
一陣咔噠聲突然響起,魚詔身形一頓,快步躲進了附近的一處小院,掃視一眼小院后,他心中一動,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到了洗衣房的位置,若是記得不錯,他之前穿的甲胄應(yīng)該就是被下人送到了這里清洗。
待到咔噠聲消失后,魚詔快步走到洗衣房門前,側(cè)著耳朵聽了一陣,確認沒有聲響后,小心的推開了房門。
洗衣房不大,他一眼就看見了掛在木架上的甲胄,黑紅的血漬污垢已經(jīng)消失不見,露出了原有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