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你能接受全星系最發達的教育,我們擁有最齊全的研究設備,無論你想研究什么領域,什么學科,你能想到的,我們都有…”宣傳音時不時從校園的各處角落響起,不斷地傳入付隕的耳中。“學校與陳氏以及蒙特集團也已建立起了十分穩固良好的橋梁,想要去實習以及畢業后想去找工作的同學也都有全星系最好的平臺,所以,如果你想加入我們的話,走到這條路的中間吧!”語音停止時,他已經不知不覺地被帶到了一條路前,路兩旁的花草似乎在歡迎他的到來,而路則一直延伸到教堂式建筑的拱門之下,門前的電子屏幕上的字模糊不清: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吸引著他向前走去,直到旁人的話語打斷了他美好的“幻想”。
“那人居然要入學星盤大學?真是的,哪兒哪兒工作不好,居然要去星盤大學,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或許人家有那個實力呢。”
“希望吧,不然的話…”
“你們在說啥?”剛回過神來的付隕并沒有聽清旁人的話語。
“啊沒什么,你是想去星盤大學上學嗎?”
“嗯對,怎么了嗎?”
“祝你好運,朋友。”
“嗯…謝謝…?”他有些不解,為什么這些人以這么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直到他進入了建筑內。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通過入學測試,寫完你面前的這張紙,然后在第一個月的月測評中及格,就可以留在學校了。是不是聽上去比你們母星的大學入學條件簡單多了?”考官微笑地說道。
“嗯,其實我不這么覺得了,考官…”付隕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那你還要入讀我們學校嗎?”
“那是必然,畢竟我好不容易才到這里,無論如何,都要盡全力觸碰所有的可能性。”
“那么,祝你好運,付先生。”說罷,電子試卷顯現在付隕面前。
先是一個不算分的專業選擇題—他自然是選擇了自己原來的專業,隨后,題目出現了。
“簡述宇宙壓縮膨脹的本質;證明恒星內部進行的是熱核反應;用以下數據,以及適當推測推出銀河系中心的組成部分…簡述潘羅斯過程…證明黑洞蒸發…這,這,怎么會是這樣?”很明顯,他雖然對這些內容全部都很感興趣,但眼前的題目不是他能做出來的,前面兩三題還算簡單,后面的題則越來越讓他感到崩潰。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旁人以一種看烈士的眼光看著他了,不過他也明白,就算全部都不會,就算真的幾乎沒機會了,他也要盡全力把過程寫滿,于是拿起了筆,開始奮筆疾書。
兩小時過去,卷子自動消失了,考官將文件導入了大屏幕中,系統隨即開始了自動打分。不出意料,卷子幾乎和零分無異--除了右上角的一個勾以外。
“豁,看來你是真心想來這里上學的啊,同學。既然如此,那么請跟我來吧。”
“等下,我…”
“你通過考試了,同學,請跟我到這邊領取日常用品以及學生身份備注。”考官將他帶到一旁,一揮手,電子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個卡口,大小和他的身份證無異。
他毫不猶豫地放了進去,電子屏幕閃了下綠光,隨后是叮的一聲,他終于成為星盤大學的一員了。
“你現在是星盤大學的預備學生了,你將和正式學生一起上課,通過月測你就會自動轉正。祝你好運,同學。”
“嗯,謝謝你!”
“今天我們來進一步講講引力場方程,同學們,我們都知道…”他預料到了課上會講很難的內容,因此自己也提前預習了相關的東西,盡管學起來依然十分吃力。
講義內容結束以后便是習題練習,而習題練習的難度稍微超出了付隕的預料。
“啥?這玩意兒不就相當于要我證明克爾解么?地球上大四的學生都沒法兒很快證出來的玩意兒,他現在讓我立刻算,這不搞笑呢?”可是也沒辦法,他的的確確感受到了可怕的壓力。
“我知道這些題可能對你們來說有些難,不過只要稍微用心思考,尋找你們的物理直覺,這些題都是可以做出來的。”盧德爾教授在講臺上親切地說道。臺下的學生也笑著思考著題目--除了新生付隕依然戴著痛苦面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身旁的同學都紛紛提交了自己的答案,只有付隕依然還在苦思冥想,而他有頭緒,卻沒有一點辦法。
“如果過兩分鐘還寫不完的話,我就要請助教來‘輔導’了哦。”盧德爾教授笑著說道。
“教授留情,留情啊。”付隕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意識到還有人跟他一樣以后,心情瞬間好起來了。
“太棒了,還有人和我一起受罰!”可是既然都是老生了,怎么會依然和他一樣一籌莫展呢?果然一分鐘以后,他身后傳來了提交的聲音。
“拜托了,拜托了,再讓時間變慢一次吧!”心急如火的付隕開始想要依賴他體驗過兩次的“超能力”拯救他,可問題是,那根本不是超能力。60秒不快不慢地過去了,全班同學向他投以憐憫的目光。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
“完蛋。”下課鈴響起,教授和同學們紛紛走出教室,留付隕一人在原處癡呆。
“放輕松,新同學,沒寫出來不是什么丟人事兒,馮希維助教只是教導時思路比較快,有時候不太注意用語而已,而且她還是個沒比你大多少的學姐呢。”說著,旁邊的同學忍不住摟住他好友的肩轉身離去。
“他太慘了兄弟,太慘了啊…”聲音隨著兩人的遠去見見消失。
晚上的自習室并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的燈光繞過柱子照進室內,竟有一絲陰森,講臺前似乎有一個苗條女子的身影,轉著手上的電子筆,等待著他的到來。
“呃,請問你是馮希維助教嗎?”他有些膽怯地問道。
“嗯,我說了你會知道我的名字的。”精靈小姐從昏暗的燈光中走出,到了他的面前。
這種壓迫感,怪不得同學們都這么怕她。
“我就知道你會加入學校成為新生的,不過我確實沒想到你會連那種題都做不出來。”冷淡的語調讓他再次確認了,這就是當時兩箭射死兩個歹徒的那個伊卡琉斯精靈。
“剛從我的母星那邊來,也僅僅是知道了這邊的語言,知識什么的我當然不知道。”
“果然是個連自己的衛星都沒探索過幾次的種族。”她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幾絲不屑和瞧不起,但是付隕清楚,那只是沒有感情,只是沒有感情。
馮希維的筆飛速地寫著,付隕的眼使勁地盯著,腦子用力地轉著,可是依然只是勉強跟上了她的思路,而她沒有絲毫要放慢速度的意思。
“能稍微慢一點嗎,助教?”
“趕快弄完,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還有,叫名字或者學姐就好。”說話似乎絲毫沒有打斷她的思路,她依然在飛速地寫著不同的公式。
“你看這里…”講解雖然無情且迅速,但是卻意外地讓付隕易懂,過了十分鐘,付隕終于明白了題目的做法。
“好了,懂了就好,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馮希維又是干脆的扭頭準備離去。
“等下!”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問她一些問題。可等她回過頭來時,腦子卻亂了線。
“你,你人生有沒有啥最終目標一類的?”隨便想出來的問題往往代表著一個人的潛意識最深處的想法,此刻他似乎把自己完全暴露給眼前不知能否信任的人了。
“嗯,你和他們不一樣,果然和他們不一樣。”隨后她大步離開了教室。
“居然,居然頂住了,他果然有點料。”一旁偷聽的同學跟另外一個說道。
“在干什么呢二位?”馮希維的聲音直接嚇跑了兩人。
“終于結束了,去街頭走走吧!”抱著這樣的想法,付隕離開校園坐上列車,前往大學區的街頭。
剛下列車,他似乎就聽到了喊叫的聲音,于是往音源跑去。
“就你還想違抗陳先生的命令,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別裝了,伍德,我們知道你有能做出隱形核炸藥的能力,圖紙就在你那里,因為是你親自設計的!”
“啥意思啊,我就是個酒吧老板,現在陳老板都不想讓我們普通人過過清閑日子了嗎,救命啊!”
“你怎么喊,都不會有人來的,這里是車站旁邊,雜音早就蓋過了你的聲音。”
付隕加快了腳步跑到跟前,兩個穿著漆黑防護服的人正在毆打一個獨眼魚人,很明顯,魚人掌握著什么機密,而兩人則是陳氏集團的人。
“雖然我來這里沒多久,但是晚上不讓魚人進水休息,還毆打他應該是死罪吧,二位?”他為什么要像英雄一樣突然“挺身而出”并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他也不知道,不過在兩人轉過頭來的時候,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是不知道魚人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