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的開口讓林逸和內維爾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韋伯？你真是韋伯？”
內維爾聽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一時間有些猶豫。
就好像某件事情完全超越了自己的認知，仿佛來自某種不知名的蠱惑。
不過和似乎是韋伯的人影并沒有回答內維爾的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苦苦支撐的林逸。
“看來你真的和格林有些關系，二品就能夠擁有這般實力，還會呼吸法，你是誰？為什么我不認識你？格林還活著嗎？”
一連串的問題就好似質問，而無處不在的沉重壓力也讓林逸充滿著不知名的怒意。
“難道就沒人說過你真的很討人厭？”
構裝在一瞬間覆蓋了全身，林逸瞬間突破了壓力帶來的束縛，深呼吸了一口氣，雙劍如游蛇般刺出，似乎要將這個傲慢的人影死死釘在椅子上。
“林逸！”
內維爾的聲音在林逸腦海中響起，可任憑他說些什么，此時的林逸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絲毫沒有理會。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息而至，對他們來說這點距離就等于沒有。不過在林逸的雙劍揮下，破裂的只有桌椅，劍身穿過了人影，沒有任何阻礙。
“你都做了些什么??！韋伯?！?
這時內維爾的大喊才響起，他不清楚林逸為何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般，可當他看見眼前的一切之后，卻又說不出什么。
在林逸的劍下，韋伯毫發無損，然而他確信自己切切實實刺中了眼前，可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擊中。
“你究竟是什么東西？幻覺嗎？那你的真身又在哪里？”
林逸將目光繞開了面前的韋伯，試圖在周圍找到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即便來來回回看了幾遍，這就是一間正常的屋子，沒有讓他不舒服的陰冷，而那壓迫一切的壓力也在驟然間煙消云散。
“你的心魔支配了你的想法，你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可是這些都是你限制住自己的枷鎖。”
韋伯攤了攤手，韋伯的臉龐年輕英俊，可是卻帶著病態的死意，頭發已經發白。
若不看那張臉，似乎就是一名正常的老人，林逸能夠看出他的蒼老，但是卻又帶著矛盾的年輕。
“心魔？”
林逸的眼神有些渙散，他在一瞬間想了很多，那突然出現的暴虐，無處不在的壓力，在一瞬間讓他心中充滿著憤怒。
“你在憤怒，憤怒給了你力量，但是有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太憤怒了?！?
韋伯雖然沒有實體，卻又重新拖了一張椅子坐下。
“可是......”
“可是你發現，只有憤怒才會讓你克服那些來自害怕恐懼又或者是死亡的陰影，會讓你短暫的忘記一切，可是你終究會死。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在這根鋼絲上走了太原，已經沒了回頭的余地?！?
韋伯的嗓音帶著沙啞，這些沒有人和林逸說過，或許在一開始，他就走上了一條歧路，而這條路沒法回頭。
“你會疑惑，會思考，現在的你似乎和那些異獸沒有多少區別，區別在于你有名字，而他們沒有。”
幽寂的空間中，數不清的書架環繞著那張巨大書桌，彼此之間的距離仿佛無法抵達一般遙遠。
“呼吸法究竟是什么？”
韋伯笑了笑，眼中滿是贊許。
“你終于抓住了重點，呼吸法不過是模仿異獸創造的功法，我們不過是在模仿它們與生俱來的天賦?！?
“用異獸的力量殺死異獸？”
這些信息帶給林逸的是無窮的震驚。
“當然，當我們用自己應有的能力解決不掉這些麻煩，不如換個思路，我們研究了很多異獸，然后獲得了這個。”
韋伯緩緩地說道。
“當我得到這個功法，我把它分享給了格林，畢竟太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朋友，那是的他還是二品，我還是四品，異獸還沒有突破防線，天還是亮的......”
在韋伯的描述中，他們兩人習得這種功法，出于保密又或者是讓格林能夠不排斥這種功法，韋伯并沒有說出來歷，只是說是來自范克里夫的傳承，這也是林逸沒有從記憶中獲得呼吸法的來源。
而這套功法確實給兩人帶來了堪稱恐怖的進步，短短一年之內，韋伯就到了六品，而格林因為舊傷以及年紀，堪堪摸到四品的邊緣。
但是很快韋伯就發現了問題，在恐怖力量的同時，他也越來越變得不似人類，憤怒出現在了他的心頭，有時候她甚至無法控制自己。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隨時會變成另外一種的存在。”
“異獸?！?
林逸緩緩地坐下，靠著椅背，覺得有點意外，以及些許地震驚。
“力量有著自己的代價，在獲得力量的同時，也需要承擔被憤怒燒成一抹灰的下場，只有依靠絕對的理智，才能在這條鋼絲上游刃有余?！?
稍有不慎，腳下就是深淵。
“很不辛，我失控了。在失控前，我鉆進了這個為我量身打造的牢房，為了不讓自己變成面目可憎的異獸，我釋放了我的憤怒，將自己燒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內維爾終于明白眼前這個韋伯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的存在。
“靈魂......”
“什么？”
“韋伯現在只剩下了靈魂，和我不同，他沒有水晶的幫助，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保持靈魂不會逸散，那種感覺......就好像渾身都要被撕碎的痛苦。”
內維爾回憶起自己最初死亡時，勉強逃進水晶時候的記憶，僅僅幾秒鐘的耽擱，他差點就堅持不住。
“痛苦能夠幫我壓制憤怒，否則你看見只會是個大吼大叫的死鬼?！?
韋伯雖然平淡，卻讓人感受到一抹在平淡下發酵的血腥。
“所以我也會變成怪物？”
林逸問道。
“不準確，準確說來這時一條通天的道路，要么變成怪物，要么就是盡頭?！?
“盡頭那里都有什么？”
“不知道，或許有光吧?！?
“原來我真的成了一頭異獸......”
林逸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