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妖靈司內霜雪主動挑戰佛子，卻說陳玉年出了妖靈司后，徑直帶著二狗子直奔南門而去。

一來，夏都在漠州南方，自然得往南門出城。

二來，他想去張家村的聚集地看一下，畢竟是自己的疏忽害死了他們，總歸得去看一眼。

等陳玉年兩人到了張家村聚集地，這里已經被定北軍的士兵包圍，周邊還不時有周邊聚集地的百姓來來往往，竊竊私語，議論著張家村發生的慘案。

陳玉年出示定北軍客卿的身份令牌，定北軍士兵當即放行，任由兩人走進張家村。

所有尸體都被放在了一處空地上，整整五十六具，身上蓋著白布，分不清誰是誰。

“父親、母親、叔伯嬸姨。二狗子來看你們了?！倍纷釉俅慰吹竭@些熟悉村民的尸體，嚎啕大哭，重重跪倒在地，不?？闹戭^。

陳玉年的神識掃過尸體，發現他們的身體上都有一兩處地方塌下去，明顯是腳印的模樣。有幾具尸體甚至被踢中腦袋，破破爛爛，面目全非了。

“陳大人，出事前有人在道路上看見一個斷臂和尚，按照目前的調查情況來看，可能是妖靈司的釋空?！倍ū避姷氖勘吐曊f道。

最近云刀與張運在軍中大肆宣揚陳玉年強大的實力，如今定北軍的士兵對他都是多有仰慕欽佩，再加上他客卿身份。一些不好對外宣揚的事情，定北軍士兵也不會瞞著他。

“我知道了。多謝?！标愑衲陮κ勘c點頭。

在他的神識感應中，張家村聚集地中的確殘留了不少佛門術法武功的氣息，陳玉年也基本認定了兇手就是釋空和尚。

“和尚？”二狗子聽到士兵的話，愣了一下后頓時搶天喊地起來，“?。∥以撍溃∥叶家姷侥侨肆?，卻沒認出來！”

二狗子和林叔去漠北城時，撞見騎馬的釋空和尚，當時他只覺得眼熟，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想來，那和尚不就是半個多月前驅趕牛妖屠殺村民的領頭人嘛！

想通這一點，二狗子頓時內心自責萬分，只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父母親和叔伯嬸姨。

陳玉年看著趴在地上的二狗子，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本來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安慰的。

“走吧，我帶你去殺人?！?

“嗯！”聽到陳玉年的話，二狗子噌地抬頭，倔強地抹去淚水，重重點頭：“謝謝神仙大人！”

陳玉年取出長星劍，逐漸注入靈力。釋空和尚已經騎馬走了一天了，眼下只能以御劍飛行的方法才能迅速追上他。

他現在不缺靈氣，自然也不再小心翼翼使用靈力。

“小年啊。”就在兩人即將動身之際，聚集地外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馬爺？”陳玉年轉頭看去，發現喊住自己的是酒樓的老主顧——老馬。

“小年呀，我聽說這里的事是妖靈司的大人做的？”老馬朝陳玉年招招手，低聲問道。

百姓總是八卦的，斷臂和尚的事情在百姓間傳得沸沸揚揚，自然就被認了出來。

“應該是的?！?

得到陳玉年肯定的回答后，老馬一臉焦急，忙不迭抓住陳玉年的手臂，急聲說道：“小年呀。你可不能再喝妖靈司的大人起沖突了。不然，酒樓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陳玉年微皺眉頭，問道：“馬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啊！”老馬自知失言，急忙捂住嘴巴，暗自懊惱，情急之下竟然不小心說錯了話。

“沒......沒什么。”老馬遮遮掩掩道：“我是說不要和妖靈司的大人起沖突，不要給家里人找麻煩。”

“找麻煩？”陳玉年眉頭緊皺，直勾勾盯著老馬，思索他話里的意思。

陳玉年頗為無所謂地說道：“馬爺您有話直說。反正我今日一定會去殺了釋空，遲早會得罪妖靈司。”

“什么？！”老馬一聽這話，當即嚇得跳了起來，拉著陳玉年的手：“不行不行！上次妖靈司就來酒樓警告老楊了，這次你再得罪他們，還不得把酒樓砸了？”

老馬一時情急，那里還顧得上隱瞞什么，直直將所有事情一股腦兒捅了出來。

把所有話說完后，老馬突然發現周圍的空氣仿佛結了冰，天地間呼嘯而過的風都陰森寒冷了不少，冷得他哆嗦了一下。

“怎......怎么回事？”老馬轉頭看向四周。

只見周邊的定北軍士兵和百姓都和他一般，瑟縮身子，顫抖個不停，只是眼光都看向自己這個方向。

老馬疑惑看去，這才發現天地間一片寒冷的來源，正是眼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陳玉年！

陳玉年目光森寒，如同萬年寒冰，熊熊大火怕是也化不開這片寒冷。

“阿貓阿狗，也敢欺到我家人頭上！”陳玉年咬牙切齒。

難怪大堂的桌子換了新的！

難怪老楊的拐杖斷了，箍著鐵皮！

難怪老楊說早晚把酒樓翻新一邊！

難怪......

陳玉年徹底想通了，當日看似正常又有點別扭的一切，都是因為老楊三人擔心自己罷了。

哪怕知道錯不在自己，也不敢把被妖靈司欺到頭上的事情告訴自己，生怕他擔心，生怕他會為了家人退縮，生怕他不再去做那些正確的事情。

他們只是默默站在自己身后，以他們僅能做到的方式默默支持著自己。

“呵。”陳玉年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來也沒必要隱藏什么了。”

說完，手中長星劍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心緒變化，脫手而出，懸浮在半空中。陳玉年拎起二狗子，一個閃身穩穩站在劍身上。

嗖的一聲，長星劍破空而出，扶搖而上，在長空上如彗星一般留下長長的尾巴，朝著漠北城內疾馳而去。

“神......神仙！”

眾人瞪大雙眼，看著扶搖而去的飛劍，久久說不出話來。老馬使勁擦了擦雙眼，確認剛剛御劍飛行的人的確是他所認識的陳玉年。

“臥槽，天上有個人！”

這一日，漠北城內的所有人都看到長劍破空，神仙降世！

自此之后，同福酒樓的小跑堂踏劍而行，二入妖靈司的事情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