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夫人
- 妖鬼覺醒靈氣未復蘇,我出手橫掃
- 夜半蹬被子
- 2569字
- 2023-04-11 01:29:19
“嗝~”宮平撫著肚子,癱在椅子上,舒暢地打了個飽嗝。
“我收回之前的話,這滋味當真少見,就算菜色稍有不足,憑著這等手藝也足以在夏都立足了。”
其實不需要他說,看看周邊桌子上顧客的表情就清楚了。
許多之前醉仙樓的老顧客在看到菜色品相后,與宮平的反應一般無二,可等他們嘗了第一口,就再也停不下筷子了。
“老陳,這家的菜還不錯吧?給嫂子帶點回去?嗝~”宮平剔著牙,抬眼看向對面的陳安道,緊接著便翻了個白眼,“老陳,你怎么還在看!”
只見陳安道一直盯著陳玉詩,目光像是黏在她身上,腦袋隨著陳玉詩的走動而不斷轉動。
“你說她有沒有可能......”陳安道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不確定,還有一絲絲緊張。
“有沒有可能是你女兒?”
陳安道一張口,宮平便猜出了他的意思。
之前陳安道說陳玉詩長得像他夫人年輕時候,宮平多少有點不以為意,長得像而已,世間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
十多年沒找到,結果吃個飯就碰到了?
可在吃飯過程中,陳安道自始至終在觀察著陳玉詩,從體貌到一顰一笑,他越看越覺得有可能。
“喊過來問問不就知道。”
宮平對于陳安道的猶豫倒也能理解,十多年前失蹤的女兒突然出現在面前,擱誰誰不慌?
“老板!”宮平高呼,朝陳玉詩招了招手。
“你委婉點,萬一不是,可就沖撞老板了。”陳安道急忙囑咐。
貿貿然上去認親,怕不是要被打出去?
“兩位客官有什么吩咐?酒菜可還合口?”陳玉詩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微笑著問道。
“滋味甚好,日后必定常來。”
“哈哈哈,那是小店的榮幸,還得仰仗諸位捧場。”陳玉詩落落大方,話語間很是客套。
雖然那位客人的目光并未讓她覺得不舒服,但一個大叔一直盯著她,始終讓她心中警惕,下意識有了防備。
“京都可不比漠北,達官貴人數不勝數,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動歪心思。”陳玉詩刻意保持著距離。
“之前聽老板說,你們是從漠州而來?可是由于妖怪攻城的原因?”宮平借題發揮,打聽起陳玉詩的身世來。
“不錯。世道艱難,所幸有朋友相助,幫我們在夏都開了這間酒樓用以落腳。”陳玉詩含糊其辭。
“原來如此,漠州遭逢大難,百姓艱苦呀。”宮平長嘆氣聲,繼續問道:“我觀老板年紀應是摽梅之年,怎得不見家中長輩?”
在大夏,像陳玉詩一般年紀的女子,大多早已嫁人,生兒育女。像她一般拋頭露面,經營這么一家酒樓的,的確比較少見。
就算一些家族中沒有男子繼承,生意不得不交給女子,大多也會隱于幕后,推出幾個掌柜到臺前。
畢竟大夏對女子經商還是有所成見的。
“家父與叔叔盡皆歿于妖潮之中,總不好讓長輩辛苦建起的酒樓就此荒廢掉。”
話音剛落,宮平趕忙起身致歉,“真是抱歉,提及老板傷心事了。”
能與陳安道相交,宮平自然不是仰仗家中權勢看不起平民百姓的世家子。更何況能擠走醉仙樓的人,誰知道背景如何。
“客官言重。”
相比起宮平的平淡表情,陳安道提著的心瞬間落了下去,同時也將目光從陳玉詩身上挪開。
“既然這姑娘有父親和叔叔,自然不是我失散的女兒。”陳安道苦笑,心中嘆息道:“也對,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陳安道呀陳安道,別人喊你一聲好運都尉,你還真當自己運氣逆天了?”
陳安道眼神落寞,手上拿著的筷子無力下垂,啪嗒一聲落在桌面上。
陳玉詩古怪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大叔為何突然心情不好了。
“無事無事,我兄長心情不好。”宮平看了眼陳安道,打著哈哈,“老板,再打包一份吧,一起結賬。”
“好嘞。”
看著陳安道的模樣,陳玉詩雖然心生疑惑,但也不便多問,離去前還扭頭看了他一眼,才搖搖頭朝后廚走去。
真是奇怪的大叔。
“老陳,別灰心,遲早有一天會找到的。”宮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只得說著不咸不淡的話,拍了拍陳安道的肩膀。
這么多年了,說什么都沒用了。
宮平夾了一筷子魚肉到陳安道碗里,滑嫩魚肉上沾著幾顆剁椒,辛辣的香氣撲鼻,激得陳安道鼻子有點酸。
他夾起了魚肉,塞進嘴里咀嚼,“不好吃,這道菜你自己帶回去吧。”
晚間時候,陳安道拎著食盒走進陳府大門。
夏都都尉負責全城巡邏、緝盜之事,官職倒也不大不小。
陳府在清平坊內,是間三進的大院子,十五年前先帝賞賜,一同賜下的還有十來個丫鬟仆人。
“夫人,我回來了。”陳安道將食盒交給大丫鬟紫娟,朝內室喊了一聲。
“老爺,夫人在佛堂呢。”紫娟提醒道。
陳安道拍拍腦袋,“對對對,險些忘記了。”
自從十五年前,陳安道的兩個孩子失蹤后,夫人陳萍萍心神交瘁。每隔七日便會去寺廟禮佛誦經,為子女祈福。
后來元空出現在夏都,將附近寺廟都收入座下,陳安道作為武將,陳萍萍自然不好再去寺廟,只得在家建了小佛堂。
“把食盒里的菜熱熱,等夫人出來了一起吃。”
“是,老爺。”紫娟提著食盒下去了。
不久,內室的門簾被掀起,緩緩走出一道消瘦的身影。
“夫君,今日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陳萍萍眉間蘊著久久散不開的憂愁,歲月在她的白皙面龐上留下了幾條淡淡細紋,姣好面容卻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綽約風姿。
身子婀娜卻略顯消瘦,顯然是積年累月的憂愁所致,常年禮佛讓她的氣質中增添了一絲平靜。
“今日陛下召集武將進宮對付元空邪僧。”
陳安道話音剛落,陳萍萍便皺起了眉頭,幾步走到他身旁,略顯焦急地拉起他,上上下下打量起來,“有沒有受傷?怎得會這般突然?那元空可不好對付。”
“夫人放心,元空邪僧已然伏誅。日后夫人想出門禮佛,為夫帶你去。”
陳安道見陳萍萍擔憂的模樣,急忙將今日之事一一道來,陳萍萍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夫君日后也不必擔憂了。”陳萍萍松了口氣,拉著陳安道坐下。
“對了,夫君,我今日禮佛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欣喜,莫非就是此事?”
“哈哈哈,肯定是佛祖見夫人如此虔誠,特地來報喜。”陳安道微笑著拉過陳萍萍,將她拉到自己懷中。
“夫君,在大堂呢!”陳萍萍面色羞紅,輕輕拍了下陳安道的胸膛。
看著自己妻子爬著細紋的面容,陳安道心中微微一動,鬼使神差地說道:“今日安平坊開了家新酒樓,酒菜甚好。掌柜的長得很像夫人年輕時候。”
“怎得?你還打算納妾不成?”陳萍萍玉指擰動陳安道腰間軟肉,掐得他連連吸氣。
“嘶!夫人說得哪里話,為夫哪有那心思。”陳安道忍著痛,也不敢掙動。
“哼!諒你也不敢。”陳萍萍冷哼,隨即又有點疑惑,“真的這么像我年輕時候?”
陳安道心驚,暗暗罵道:“該死!明明都打聽過了,何必再讓夫人心疑惑。萬一夫人得了希望又失,豈不是惹了大禍!”
就在陳安道急著轉移話題時,眼角余光恰好看到拎著食盒的紫娟走進來,急忙說道:“夫人,快嘗嘗他家的酒菜,換換胃口。”
罷了,這么多年,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