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么樣了？”陳玉詩剛從空間通道內躍出，陳玉年的傀儡分身便急切問道。

距離陳玉年真身被妖主堵住，已經過去五天了。從妖主的行為以及當日的謠言來看，他推測妖族和大燕的聯軍很有可能會對漠北城甚至整個漠州出手。

而且就在一個月內！

“沒什么異常。”陳玉詩搖搖頭說道。

在城內出現關于陳玉年的謠言后，姜北望很是重視，親自與陳玉年的分身交談了一下。在得知他的猜測后，便將漠州的情況每日匯集過來。

只可惜，一連五天過去了，整個漠州風平浪靜。妖怪是不是出沒，妖靈司也是滿負荷運行，沒有一絲空閑。

看上去與以往的幾個月差不多，但陳玉年卻隱隱感覺到潛藏在深邃海底的洶涌波濤。

“會不會是猜錯了？妖主存粹是來找你打架的？”陳玉詩猜測道。

“不會，找我打架沒必要提前封鎖空間通道，讓我一個月出不去?！标愑衲険u頭，否定這一說法。

“那你還回得來嗎？不會真要困在妖國一個月吧？”陳玉詩有點擔心。

“我看看能不能從妖主那里打探出其他消息?！标愑衲臧矒岬?。

逆龍鱗陣的確有點麻煩，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只是陳玉年還想打探點消息，所以現在還在與妖主喝茶論道。

聽到這話，陳玉詩也放下心來，不打擾陳玉年思索問題。

“總覺得不太對勁。連妖主都派出來了。事情肯定小不了?！?

據妖主所說，所謂“逆龍鱗陣”自然消散的時間是一個月。所以他推測妖族與大燕想做的事情必然會在這一個月內速戰速決。

可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難道妖族打算在這么點時間內就攻下整個漠州？

從這段時間陳玉年在妖國的觀察情況來看，一萬普通妖族中大約只有一百頭有修行資質，能順利踏入煉體期。而這一百煉體期中，最多只有一頭能踏入煉氣期。

而想踏入筑基期則更加困難，煉體煉氣期還能靠著時間慢慢積累，筑基期便要有較高修行資質才行。

如今整個妖國的大妖族中，煉氣期與筑基期的比例約為百一，小妖族中更是沒有筑基期存在。

就像蒼空域，整個妖域只有二十四位筑基期，而實力弱小的飛鷹域更是只有三位。

由此可見，在這個靈氣階段的妖國中，筑基期也是非常稀少，怕是只有二百位左右。

若是大規模調動妖修，再配合大燕軍隊，的確有可能迅速攻下整個漠州。畢竟夏燕兩國疆域內沒有靈氣，不調動大量妖修很難與數以百萬計的人族軍隊抗衡。

“可蒼空域、飛鷹域、天木域以及天木域附近幾個妖域，并沒有大規模用兵的跡象?！?

陳玉年在靈鹿族的傀儡分身在這五天內跑遍了天木域附近的三個妖域，而且還在往其他幾個妖域行進。而從這五天的觀察來看，妖國還算平靜。

“沒有大量妖族相助，僅憑大燕？”陳玉年搖搖頭，十五年前夏燕國戰，大燕也從未打下過漠州，由此可見兩國的軍事實力相差不大。

陳玉年緊皺眉頭，在樹樁空間中踱步，踩在滿地木屑上，咯吱咯吱響。自從他進入這處空間后，樹妖沒少找他打架，留下了不少碎裂的樹根，幾乎鋪滿了整片地底空間。

“咦？”陳玉年感受著腳下的觸感，咯吱咯吱，咯吱咯吱，突然自嘲道：“還真是燈下黑！”

大概是樹妖和燕慈姑太久沒出場的原因，陳玉年都快忘了他們兩個了。

“樹妖，出來。”

陳玉年一劍刺向黑暗中，白色劍光在遠處炸開，依稀可見一條巨蟒般的樹根“蘇醒”過來，緩緩蠕動。

“人族，你找打嗎？”樹妖的咆哮聲傳來。

粗大樹根刺來，威勢比以往更為浩大，狠狠轟擊在陳玉年的長劍上，炸出耀眼的光芒。

陳玉年噔噔蹬退出去幾步，甩了甩微微麻木的手臂，笑道：“喲，幾個月沒比，實力大漲呀?！?

他感受著反震之力，估摸樹妖怕是筑基期九層了，這具筑基期三層的傀儡分身已經不是樹妖的對手了。

“哼哼！你等著，我遲早會斬殺你的真身??！”見一擊擊退陳玉年，樹妖頓時囂張起來，狂妄笑聲傳蕩在空間內，陳玉年能明顯聽出笑聲中的傲嬌與快意。

這幾個月來，隨著對陳玉年調查的深入，樹妖大致也猜到這黑衣人不是陳玉年的師父，只是他的分身。

“好，我等著。”陳玉年笑了笑，也不在意，“對了，問你件事。”

“在漠州為禍的那些妖怪，是你們制造的吧？”

還記得生擒狼妖后，當天夜里便有一頭銀毛狼妖闖入漠北城，被他擒下搜魂。

在銀毛狼妖的記憶中，它偷聽到樹妖與燕慈姑的談話，“區區一只先天境狼妖，沒什么好可惜的，這種程度的妖隨時都能制造出來?！?

當時他一門心思都在妖怪覺醒的原因和幕后黑手身上，卻沒注意到狼妖記憶中這一句頗為關鍵的話。

“制造？開什么玩笑，我妖族可不是能隨意制造的?！睒溲敿捶瘩g，都不帶猶豫的。

“呵，不用遮遮掩掩的。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漠州的妖怪與其他州府中為禍的妖族，的確有很多差別。”陳玉年對樹妖的話不以為意，自顧自說著自己的猜測。

“首先，漠州的每頭妖怪體內除了妖氣外，還有與之糾纏的血氣，覺醒時間極短，僅憑這一點我就敢斷定這種妖怪是特意制造出來的，而不是自行修煉的?！?

被陳玉年一語中的，這次樹妖倒是沒出口否認。

“其次便是靈智，即便是先天境八層的銀毛狼妖，靈智也不高，甚至不能開口說話。而妖國的妖族，煉體期妖族都能開口說話。”

“最后，最重要的區別便是......”陳玉年頓了頓，抬頭盯著樹妖，胸有成竹道：“化形！”

在陳玉年第一次進入妖國，便發現許多煉氣期妖修已將妖身化作人身，只剩下頭顱和尾巴不能化形。

這種種跡象結合起來，陳玉年便有了八九成猜測：“妖族是類似于人族的種族，有自己的文明，借著靈氣復蘇，重新踏上修行之路。而漠州的這些妖怪是被強行覺醒的，由畜生急速覺醒，還不能稱為‘種族’。”

“我說的對嗎？”陳玉年咧嘴一笑，看向樹妖。

要不是陳玉年身前的是條樹根，他肯定能看到樹妖臉上的驚訝表情。

“所以，你們便是打算派這些妖怪來攻打漠州？”

既然被陳玉年猜中了，樹妖也不再隱瞞，哈哈狂笑：“反正這些妖怪也只有后天先天境的修為，連入道境都沒幾只，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