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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窮途末路

一聲巨響,炙熱的火焰出現在天空上方,整個天空燃成了一片紅火。德川伊文的實驗室,發生了一場大爆炸,一切都化成了灰燼。他想過去,卻摔倒在地,摔壞了輪椅的輪子在馬路上一圈一圈地轉著。他撿起眼鏡,戴上,顯得無比狼狽。他以為之前周穎露出的是絕望的認命的眼神。沒有想到是視死如歸的眼神。一個人可以抵千軍萬馬的人很少。他的一生一下子就碰到了兩個,而且是強強聯合的兩個人。周穎是怎么做到的?只有她的助手蘭婷知道。她有沒有逃出生天,沒有人知道。按照鐘誠的計劃,周穎應該可以逃出來。為什么沒有見到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夫人灰飛煙滅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心痛到想和她一起去的感覺。他確實這樣做了。可是,他不能和她一起走。他不會和仇人活在同一個世界上。全家人在鐘誠的床邊守了三天,他們以為鐘誠可能就這樣去了。小晏如的啼哭,讓他清醒過來。她每一聲哭泣仿佛在他的心里劃過一刀。每一聲哭泣都在提醒他,他對不起孩子她娘。他不能啊,他如果有事孩子們怎么辦?他們還小,需要父親的陪伴。鐘家沒有安頓好,周家需要鐘家的保護。德川伊文還在這個世界上好好地活著。最后一條,才是他真正茍活于世的理由。他抱著小晏如,小嬰兒不再大聲哭泣,淚水卻一直在粉紅色的臉頰上流淌。看了讓人心疼。他輕輕地擦掉孩子眼角的淚。鐘誠的心中有了計劃,姚佳卻無比擔心。母子連心,她不會阻止兒子做任何事,而且這是他該做的。寧鳶聽到噩耗,感覺雙腳懸空,人都站不穩了。江離扶著她。“難過解決不了問題。”她離開上海一個月都不到,為什么就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她來到鐘家公館質問鐘誠。他的臉色蒼白,身體瘦削,胡子拉碴。好像抽去了靈魂一般,只有軀體在人間游蕩。寧鳶有點同情他,也只有一點點。“你不是說會保護她嗎?你曾經的誓言呢?為什么?為什么?誰都不能留住她…”鐘誠不說話,這是他必須承受的。寧鳶說累了,最后說了一句:“我不罵你了,她聽到了會傷心的。我討厭你,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她捂住嘴巴,差點吐出來。“看到你…讓我覺得…惡心…我要去報仇……”江離勸住她。他們又去了周家。寧鳶希望她的到來能讓周家二老減輕痛苦。鐘家人來了很多次,都是丁涵在招待客人。周老爺把自己鎖在書房很多天了。他嘴里的煙斗一直沒有停過。他吐了一口煙圈,嘴里小聲喃喃,好像終于想通了一樣。“好…好,好—這才是我周家的女兒…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她永遠…不在了。”寧鳶只是透過窗戶遠遠地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鐘家的掌舵者—鐘彥華。上一次的事情給了他不小的打擊,這一次的打擊更大。他雖然有心做點什么,只是心有余力不足。鐘誠躺在床上,生死難料。鐘諍看著手上的勃朗寧,讓他明白:人生最重要的事不僅是學業有成,學以致用。還有肩負家族的榮耀和使命。為家族獲得尊嚴。這是每個鐘家人必須做的。鐘家唯一可以撐起來的只有石頭了。石頭畢竟是外人,而且是鐘誠身邊的小跟班而已。鐘家沒有一個可以掌大局的人。方家和楊家看準時機,對鐘家虎視眈眈。一個大家族就要被人瓜分了嗎?他在鐘家舉辦宴會。楊孜走過來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你個臭石頭。鐘家大少奶奶還沒有找到呢。舉辦宴會,你也配。你不做鐘家的墊腳石,我可以理解。你不能過河拆橋,做鐘家的絆腳石。沒有鐘家,你什么也不是…”

在一條豪華游輪上,里面有來自各個國家游覽的客人。他們欣賞著美麗的江景。石頭整理了一下帽子,來到了一間指定的房間。侍應生給他帶路。“德川先生,難得你記得我這個小人物。”石頭穿了一件修剪得體黑色的西服,白色的禮帽戴在頭上,整個人看上去憨厚老實,眼神卻中帶著心計。他不明白,為什么鐘誠沒有看出石頭的為人。還是這個男人隱藏得太好了?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其他的就不用在乎太多。德川伊文笑著說:“石先生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你可是上海灘的新貴。”石頭不屑一笑:“我可不想當什么新貴,我要鐘家消失在上海灘就可以了。遠帆給方家?還是楊家我都不在乎。”他們的面前擺著一盤還沒有下完的棋。德川伊文不知道怎么下才能贏得這盤棋局。石頭陪他下,石頭的棋路和周穎的完全不一樣。不知道為什么卻莫名地通了?石頭一邊下棋一邊和他說話。“德川先生,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德川伊文示意他說下去。“在一個大家庭中的一個小院落里,生長著兩顆小蘑菇。兩顆小蘑菇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著。他們生活地很快樂。小一點的蘑菇天真可愛,善良大方。大一點的蘑菇憨憨傻傻,膽小懦弱。他們以為可以一直那么快樂。有一天,一只黝黑的大手摘走了一朵小蘑菇。大蘑菇去求為他們躲避風雨的房子。大房子根本不理他,那雙手把小蘑菇折斷了。蘑菇需要風雨才能長大。沒有誰在乎他們。大蘑菇終于明白成為了大傘才能給小蘑菇一片陰涼。可是,小蘑菇不在了…”德川伊文對石頭的故事,有一點點感觸。他想了一下,感覺有點問題。他要完成最重要的事,沒有興趣聽故事。

“你的故事聽上去十分感人。為什么我不太相信呢?”這個故事確實是石頭編的。沒有故事怎么吸引你的注意?說著德川伊文拿出手槍。石頭也拿出手槍對準四郎?一顆子彈飛快地從他的心臟穿過。沒有人可以禁錮周穎的靈魂。他想去按輪椅上的按鈕。鐘誠的聲音傳過來:“不要白費力氣了,船上的炸彈被我三弟拆了。”德川伊文看著他說:“這是法國的游輪,按照國際法…”一顆子彈穿過他的腦袋,那是方喬開的槍。鐘誠終于看到了他的死亡,德川伊文大勢己去,四郎也解決了。鐘誠看著他睜大的眼睛說:“你也是學過法律的,還和我說國際法。你做了什么心里沒有數嗎?”

鐘誠想起了楊孜的一句話:“大哥,節哀啊。”鐘誠現在可以回答他:節哀?我不會讓這個世界上出現為德川伊文說節哀的人。鐘誠拍了拍石頭的肩膀說:“好兄弟,還好有你。”石頭說:“少爺,這是石頭應該做的。”方喬想去找喬安行,可是他走得太快,方喬跟不上。

游輪顛簸了一下,那盤沒有下完的棋有了結果。棋盤摔落在地,棋盤破碎,棋子散在半空。懂圍棋的人一定看出了答案。最后,還是鐘誠勝了半子。勝了棋局,值得高興。最后,還是輸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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