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捂著嘴巴，一臉不可置信。

她沒想到張凱衛想到的辦法，居然是白嫖。

太不要臉了！

不管怎么樣，別人討厭錢，并不是你不給錢的借口。

腦回路不是這么走的。

聽到這話，李智也是很罕見的笑出聲來，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順著張凱衛的話，他開口道。

“無論你給不給錢，也無論是《天空之城》，還是我其他的歌曲，我都不會允許它出現在大眾媒體上。”

“你是覺得別人不配聽到你的歌曲？”張凱衛疑惑的問道。

“不是。”李智搖搖頭，“如果我真是這么想的話，我就不會在格調酒吧當駐唱歌手，天天演唱給顧客們聽。”

看到張凱衛的沉默與不解的表情，李智接著說。

“看在你之前在酒吧鬧事幫忙的面子上，我告訴你實情。”

“其實，我唱的所有的歌曲，都不是我原創的，我只不過是負責演唱，沒有權利向別人出售歌曲的版權。”

“什么？”徐晴一臉吃驚。

這件事情，連她都不知道。

“你是說你不是歌曲的原作者？那《天空之城》的是誰編曲出來的？”

這個消息也讓張凱衛無比震驚，忍不住發問。

怪不得李智不愿意被別人簽約出道，而是選擇默默當一個酒吧駐唱歌手。

如果是原創歌手另有其人，李智當然沒有權利憑借這些歌曲走紅音樂圈。

現在的華夏樂壇，對歌曲是不是原創要求極為苛刻。

如果你不是原創歌手，即使嗓音再好，都不會被大眾所認可，站在樂壇的最頂端。

然后緊接著，李智又給他們一個無法預料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原創歌手是誰。”

“什么意思？”

“就是我唱的所有歌都是我抄襲的，是我撿來的。”李智毫無顧忌的袒露心聲。

抄襲？

撿來的？

難道李智也被雷劈了，腦海中有一個如同劇本宮殿的音樂宮殿？

他也跟自己一樣，是個平平無奇的文化搬運工？

是我的同類？

想到這，張凱衛呼吸急促，他一直想解開劇本宮殿存在的奧秘。

而且他堅信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有著和他遭遇相同的人類，生活在各個領域的某一角，等待某一天相逢。

這也是張凱衛極力想要爬到電影圈頂峰的原因之一，因為擁有類似于劇本宮殿的東西，有很大的概率會成為各自領域的天才。

張凱衛一把抓住李智的衣領，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那表情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吃了。

“你什么時候遭雷劈的？你身上有沒有閃電文身？快告訴我，你的腦海中是不是有一個類似圖書館的音樂作品庫，它們全部來源于另一個平行世界？”

“你在說些什么？張凱衛你是不是喝多了？快放開他。”

徐晴看到他反常的舉動，一邊訓斥道，一邊趕忙把他們拉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得到這些歌，完全是巧合，它們被記錄在一個筆記本上被我撿到的。”李智拍了拍衣服，疑惑的回復。

“筆記本現在在哪？”

張凱衛不相信他的說辭，繼而逼問。

李智此時也來了脾氣，“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呵呵，你不告訴我就說明你在撒謊，別不懂裝懂，我們是同類，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嗎？”

“你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表姐，我算看出來了，這家伙有神經病，你最好遠離他。”

張凱衛呵呵一笑，再一次抓住李智的衣領。

只不過這一次，他是準備脫他的衣服。

“還特么裝，我要親自找到文身，戳開你的謊言。”

“你干什么？”

李智沒想到他采取了如此過激的舉動，瞬間不斷掙扎反抗。

他現在是又驚又羞恥，他能想到別人眼中的畫面，激情四射。

靠。

果然酒后識人品。

怪不得這家伙不貪圖老娘的美色，我還以為是嫌棄我年齡大，原來是喜歡男人。

此時徐晴的一邊拉著“醉酒”的張凱衛，心中卻是一萬匹駿馬奔騰而過。

也不怪她誤會，因為張凱衛的手法確實有些難以啟齒。

他把李智的襯衫撕爛之后，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文身，居然眼神熱烈的想要扒人家褲子。

“我算是怕了你了。”

李智忍無可忍，他比張凱衛要矮十公分左右，但是勝在身體強壯，雙手拽著褲子上的皮帶，不讓它脫落下來。

身體抵著后面的桌椅，一腳把張凱衛蹬飛了出去。

張凱衛翻了個跟頭，就在他還想上前的時候，被徐晴瞬間攔住。

“夠了，李智你把筆記本拿給他看不就行了，你看他這樣子，肯定是不相信你說的話。”徐晴大聲說。

他們三人的鬧劇，已經被酒吧中的顧客察覺，都舉著手機錄像，還不停的發出詭異的笑聲。

“唉，我的一世英明算是毀了，你們跟我來吧。”李智捂著上半身，非常委屈的說，全然沒有憤青的風范。

在這時，張凱衛也稍稍冷靜下來，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線索，導致他失去了理性。

但是眼睛還是緊緊鎖在李智，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就跑了。

……

“喏，就是這個了，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把它帶在身旁。”

格調酒吧后面的工作區，李智從雙肩包里拿出了一本破舊的筆記本。

它的模樣很普通，就是學校小賣部里賣的十塊錢左右的筆記本。

眼前的這一本，里面是歲月留下的昏黃紙頁。

張凱衛順著大面積的污痕能夠得知，這個筆記本應該被雨水打濕過，有些紙張上面的記錄的內容，已經看不清楚了。

“幾年前，我在金陵城橋下賣唱的時候，正巧撿到了它，于是按照上面殘存的樂譜，試著彈奏演唱，發現它和我十分契合，我能感受到原創作者的感情，與其產生了共鳴，它令我感到其中蘊含的無上力量。”

李智嘆了一口氣。

“如果能找到原創作者，那他一定是跟我靈魂契合的搭檔，正所謂高山流水遇知音……”

李智說到與這本樂譜的時候，神采飛揚，滔滔不絕。

張凱衛明白這種感受。

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劇本宮殿一般。

那是對頂級藝術作品的頂禮膜拜。

“不好意思，我剛剛喝的有點多，說了一些胡話，是我誤會你了。”張凱衛翻看完筆記本，道歉的態度十分誠懇。

雖然他完全看不懂樂譜，但是其中記錄的能看清楚的歌名和歌詞，都與李智演唱的那幾首歌完全一樣。

而且筆記本歲月的痕跡很難造假。

李智也完全沒有必要撒謊，花費這么多口舌和精力，解釋自己不是原創作者，為別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