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秦淮茹家。

幾個人目不轉睛地瞪著桌子上的六十塊錢。都是眼睛通紅。

“明天破上兩塊錢，割上二斤肉，咱們好好的吃頓燉肉?！闭f到這里，賈張氏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孩子們都多少天沒有吃燉肉了?！?

秦淮茹聽了，面上有了一絲不悅，第一感覺就是狗窩里放不下剩饅頭。但是終于點了點頭。

秦淮茹想著六十塊錢花上兩塊錢也不算什么，畢竟賈張氏也挨了打不是，不安撫一下也不好。

再說了，自己也想吃肉啊，還別說，這肉甭管是怎么來的，吃起來那可一樣香。

“剩余的八塊錢你收起來。”賈張氏說著話，自然地伸出手去，抓到錢后，閃電般地收手，將六十塊錢拿在了手里。

秦淮茹一愣，沒有想到賈張氏一個老虔婆，身手居然那么敏捷。

尚未反應的時候，自己已然措手不及。

賈張氏六十塊錢到手，面露得意之色，拿出一張十塊錢遞給了秦淮茹。

秦淮茹冷冷地看著她，卻沒有伸手去接。

“拿著，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賈張氏用錢碰了碰秦淮茹的胳膊，笑著說道。

賈張氏看上去十分大度，宛如慈祥的老太太。但是在秦淮茹看來，只想把她那張肥胖的臉，使勁在地上摩擦。

據說摩擦能生電，但是不知道臉皮要是厚些，還能生不能。

想想這個，許大茂其實有時候也挺無奈的。

像這種老家伙，不打又怎能了得！

“不好意思要？得嘞，那我也收起來嘍?！辟Z張氏說著話，心滿意足地把十塊錢也收了過來。

“說得也是，咱們窮家薄業的，就算發了一筆小財，也不能緊著造??！許大茂又不能見天打咱們，下一次不定什么時候呢。所以啊，這燉肉還是算了吧。”賈張氏一邊朝兜里揣著錢，一邊說道。

“這錢您就這樣收起來了？”秦淮茹冷冷地說道。

“啊，怎么了？還有什么事？”賈張氏一愣問道。

“這錢怎么來的您不知道啊。”秦淮茹又問道。

“挨打來的啊，”說到這里，賈張氏苦了臉說道：“哎呦，淮茹，你可不知道，這錢看著喜歡人是不是？但是那巴掌抽在臉上也是真疼！掙這點錢容易嗎！這真是舍了臉上啊?！?

秦淮茹聽了賈張氏這話，并不反駁，反而笑了，云淡風輕地說道：“您要是這么說，我也沒轍，這日子今后您一個人過得了?！?

賈張氏一愣，看著秦淮茹，眼睛里閃出怨毒的光來。

“秦淮茹，你幾個意思，還是想讓我回老家是不是！今兒我還就告訴你，辦不到！想瞎了你的心！你回老家我都不會回！好不容易出來了，讓我回去，門都沒有！”賈張氏惡狠狠地說道。

“明天我就向廠子里申請單身宿舍，我帶著孩子去那邊，這里留給您可著勁兒折騰。”秦淮茹笑著說道。

賈張氏一愣，棒梗在旁邊說道：“奶奶，我可也挨打了！”

賈張氏聽了連忙說道：“對對對，還有我們棒梗呢。”說著話，從兜里摸來摸去，摸出了一塊錢，遞給了棒梗。

“拿著，明天買點好吃的！”賈張氏大方地說道。

“才一塊錢啊！”棒梗失望地說道。

“小孩子家家的有一塊錢不錯了，要那么多錢干嘛！”賈張氏笑著說道。

“一塊錢！還不夠還冉老師車帶錢呢，讓我明天怎么上學啊！”棒梗一撇嘴說道。

秦淮茹聽了一愣，這件事本來就一直在她腦海里面打轉，奇怪棒梗怎么會在上課的時間里，跑到廠子里偷……撿東西。

“棒梗，早上給你那五塊錢呢？”秦淮茹沉下臉問道。

賈張氏臉色一變，微露驚恐之色，但是隨即轉瞬如常。

“哪來的五塊錢？”棒梗一愣問道。

“你奶奶沒有給你五塊錢嗎？”秦淮茹瞪了一眼賈張氏，轉頭問棒梗。

“沒有啊！”棒梗一臉霧水地說道。

“怎么回事？”秦淮茹冷冷地問道。

賈張氏蹭的一下就蹦了起來，大聲喊道：“什么怎么回事！這錢就是不能給！外面自行車帶扎爛的多了，沒見一個人在大馬路上跟清潔隊要錢??！不都是自己補補不就完了！就她事多?！?

秦淮茹聽了一愣，無恥之徒也見了不少，就算自己的臉皮也不算太薄，但是聽了賈張氏這話，不由得還是臉一紅。

“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今天她車帶扎了，你給她換了，明天呢！要是哪一天她丈夫跑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把自己也填里呢！”賈張氏振振有詞地說道。

秦家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夜深人靜之中，聽得特別清楚。

啪嗒！

一大娘拉亮了電燈，披著衣服坐了起來。

“這大晚上不睡覺，吵什么吵，我去看一眼?！币淮竽镎f道。

啪嗒！

一大爺隨手關了電燈，不高興地說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活該！

讓你們不讓我參與，看看吵起來吧？

這一次，叫爺咱也不管嘍！

“一大爺。”

外面傳來秦淮茹惴惴不安地聲音。

一大爺一骨碌爬了起來，激動地說道：“淮茹？這么晚了干什么？我們家不缺棒子面?！?

“您是院里的一大爺，來管管我婆婆吧，太不講理了?！鼻鼗慈氵煅手f道。

“淮茹你別哭，我這就過去，敢在咱們五好四合院里不論理，沒挨過我一大爺的棒子是吧！還反了她不成！”一大爺說完，失急慌忙地起身，準備出門。

“你剛才不是說不讓管嗎？”一大娘冷冷地說道。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能一樣嗎？再說了人家秦淮茹這一會兒都請我去給平事了，我能不出頭？不但上面要出頭，下面我也要出頭！一個寡婦容易嗎！我不出頭誰出頭！”一大爺滿懷憧憬地說道。

“那你就出頭吧。反正我也沒什么用，也管不了你了！”一大娘冷聲說道。

一大爺不理她，拉門出來。

秦淮茹看到一大爺，宛如救星，大聲說道：“一大爺，您總算出來了，可把我著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