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馬華又端了一大盆炸醬，倒進了大桶中。

楊師傅經驗很老到，一車間這幫人走后，他并沒有馬上把舀醬的數量降下來，而是又盛了幾個，這才變成了兩勺，隨后變成的一勺。

遞遠遞減，倒也沒有在職工中鬧出什么波瀾。

許大茂吊兒郎當，一搖三晃地到了櫥窗，遞進去了飯盒。

楊師傅頭也不抬，滿滿一勺炸醬扣了上去。

“不夠。”許大茂卻不伸手去接。

楊師傅抬頭看了一眼許大茂，又舀了小半勺澆了上去。

“不夠！像傻柱那樣，給爺打滿。”許大茂得意地說道。

“沖誰稱爺呢？你爸爸老許頭見了我也得喊一聲楊師傅！”楊師傅放下了馬勺，冷聲說道。

“你們優親厚友！”許大茂大聲說道。

“甭給我說這個，你以為還是舊社會，做飯的是下九流？見誰就得稱爺！告訴你許大茂，想翻天，想瞎了你的心！”楊師傅不理會許大茂所說的什么優親厚友，就拿那個“爺”字做文章。

“又鬧什么？還嫌事不夠多是吧！”劉大頭不高興地回頭說道。

“許大茂想當咱們的爺！還拿咱們當下九流呢！”楊師傅冷冷地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許大茂氣得眼睛瞪得溜圓。

“你就是這個意思，大家伙剛才都聽到了。”楊師傅面無表情地說道。

“楊大發！你老小子太壞了！我跟你沒完！”許大茂指著楊師傅的鼻子尖說道。

“許大茂，我可是和爸爸論兄弟，你有本事回家也指著你爸爸的鼻子尖，喊他許老扁！”

楊師傅不急不躁地聲音，引得眾人一陣陣地發笑。

食堂里面的職工，基本上都打完了飯，說實話，今天的炸醬比起平時要多上不少，吃起來還有些咸了，許大茂居然說不夠，這不就是在找事嗎。

“許大茂，別在這里搗亂，要不然我通知保衛科了！”劉大頭指著許大茂義正辭嚴地說道。

許大茂環顧左右，并沒有人出來幫腔，也就沒有那么大的勁兒了，指著楊師傅說道：“姓楊的，你給我等著，這碗醬，到時候我再跟你算賬。”

“噢，這會兒心疼了？買二十個包子那時候怎么那么大方？”楊師傅的話又引起了陣陣笑聲。

“二十個包子？怎么個意思？”有人小聲問。

“秦寡婦……”有人小聲答。

許大茂逃也似地離開了食堂，心中暗恨。

“等到今天晚上，李副廠長請客……”

想到這里，許大茂一拍大腿，他娘的，原來船歪在這兒啊！

這可不能讓傻柱回來！

有什么辦法呢？

許大茂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傻柱這廝屬狗熊的，我必須得去勸勸啊，一勸一勸，這傻柱火不就上來了。

傻柱只要是今晚不回食堂，那可就得罪了李副廠長！

結果怎么樣？

許大茂想想就興奮。邁開雙腿，直奔一車間而去。

一車間。

一大爺和秦淮茹都不在車間里。

工友們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吃飯，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何雨柱搬了一把椅子，找了一個沒人的機床，把大搪瓷茶缸放在上面。

手里捧著飯盒，手心里扣著幾瓣蒜。

“這吃炸醬面，就得踢里禿嚕，而且還得發出聲音，這樣吃的才香呢！”何雨柱朝著嘴里扒了幾口面，含糊著說道。

“柱子，手心里扣著的是什么啊？”羅小翠坐在何雨柱旁邊，笑著說道。

“蒜啊！”何雨柱揚了揚手說道：“要說咱們四九城，最好吃的就是炸醬面，吃炸醬面就得配著這蒜！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工友們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你啊，不說相聲還真是相聲界一大損失。”羅小翠笑著說道。

“我可不敢說相聲，要不然在相聲界拔了尖怎么辦！”何雨柱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就吹吧！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羅小翠笑道，宛如相聲的捧哏。

“怎么不是，我要是說了相聲，是不是相聲界里做飯最好的？是不是廚師界中相聲說得最好的！哥們這也是兩門爆！”

何雨柱的話再次引起了一陣陣地大笑。

“何師傅，咱倆聊點事？”高大偉略帶著小心翼翼地說道。

兒子的大事，自己可不敢耽誤。

都知道傻柱混不吝，別給自己一個大窩脖，到時候就難看了。

“嗨！咱倆有什么好說的！”何雨柱笑著說道。

一言出口，高大偉臉色立時尷尬了下來，車間內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氣氛登時降到了冰點。

“不就是家里少爺那點事嗎？哪一天？您說話！我帶著馬華給您捧場去！”何雨柱頭也不回，看都不看高大偉一眼說道。

羅小翠這才松了一口氣，砰的給了何雨柱一拳，說道：“你個臭小子，嚇死我了！”

何雨柱一臉驚訝地說道：“咱們高主任兒子大喜，你這害怕什么，莫非……”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車間里的陰霾立刻一掃而空。

高大偉臉上更是樂開了花。重重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豪氣地說道：“柱子，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那是啊，你還指望著我給你兒子燒菜呢。”何雨柱笑著說道。

車間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你還別說，平時沒注意，這何雨柱還真是個人才，這才半天工夫，整個一車間都快成他家了。”張川看著外面熱鬧的景象，笑著說道。

“這也是一種能力啊。這個何雨柱，脾氣要是稍微柔和一些，估計也能混個一官半職的。”喬海濤搖了搖頭說道。

“無欲則剛啊！有了頂帽子，就不會這么灑脫嘍。”張川意味深長地說道。

車間外，許大茂探頭探腦地朝著里面看去。

說句心里話，許大茂其實挺怵一車間這幫老娘們的。

她們是真虎啊！下手沒輕沒重的，試過一次，還真特么疼。

許大茂眼睛一亮，看見了何雨柱，隨后又看見了五大三粗的羅小翠。

進還是不進？許大茂一陣猶豫。

“許大茂！”何雨柱回頭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許大茂，笑著大聲說道：“各位姨兒，你們看，許大茂這是又想看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