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冰湖中傳來痛苦的聲音,只見冰湖上懸空的人青筋暴起,四肢被鐵鏈牢牢地鎖起,修長的五指捏成拳頭,手腕與鐵鏈交界處在掙扎間,已然有了血跡,眼眶欲裂,白色的衣袍上血跡斑斕,云層灰灰冷冷的,九寒山上的飄雪一點一點落在了姑洗的身體上。
“墨衍長老,帝君快支撐不下去了”莫語擔心地看著姑洗。
“哎,這是他自己選的路,神族的力量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身穿玄色的墨衍搖著頭望向冰湖。
破碎的記憶不斷地涌入姑洗的腦海,“都怪我,怪我不夠強大,才會那么輕易丟了你”,姑洗痛苦地說道,身體的撕裂和靈魂的破碎,讓姑洗不斷地沉淪,極近瘋魔,幾絲碎發在風雪飄搖中不斷地飄泊,有些瘋了,在這么遙遠的距離,多希望那個款款的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告訴自己愛的人依然是自己,姑洗一顆紅色的淚珠悄然滑落。
整夜之后,所有的風雪已經過去,姑洗懸在空中,緊閉著雙目。
莫語連忙將姑洗放了下來,姑洗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墨衍連忙帶著姑洗進屋療傷。
“哎,你這是何必呢”墨衍望著姑洗,感嘆道。
是啊,姑洗,你這是何必呢,何必癡纏,何必留戀,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姑洗難過地想,看吧,只有自己才是最愛她的,否則這么多年了,怎么只有他記得:他的杳杳是漫天的云彩,有著不絕的煙縷。
姑洗按了按胸前的護心龍鱗,嘴唇勾了勾,這就是應鐘對姑洗一重一重山窮水盡的愛意,這一次,他不想讓應鐘孤獨,他會愛應鐘勝過萬千崢嶸。
在人間,伏朝暮已經穿上了喜服,應鐘在伏朝暮的額間點了一抹朱砂,紅色的絲帶繞弄三千青絲不盡,伏朝暮抬眼間,應鐘似乎看見了黃泉碧落的曼珠沙華盛開,不愧是妖帝,應鐘不由得點了點頭,不過若是姑洗穿上肯定會更好看的,應鐘心中暗自想道,一想到那個溫柔繾綣的人,嘴角就微微上揚。
“怎么了,被本座迷住了”伏朝暮邪魅一笑,低聲說道。
“嘁,老不要臉”應鐘嗤笑一聲,不理會伏朝暮鐵青的臉色,應鐘對著眉娘說:“眉娘,好了”。
眉娘從屋外進來,愣了愣,顯然也是被伏朝暮驚艷到了,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妖冶的人,想來姐姐定會喜歡的。
“轎輦已經準備好了”眉娘察覺到自己失態,急忙說道。
應鐘一行人出了門,發現兩架轎輦懸空于半空,其中一架紅色的帷幔在風中凌亂,一股濃香下有著淺淺的狐臭,應鐘在眉娘身后,嫌棄的捏了捏鼻子。
“兄長,走吧”應鐘在后面好心地推了推伏朝暮,等到伏朝暮坐到紅色的轎輦上,眉娘也拉著應鐘的衣袖坐到了另一架轎輦上。
轎輦就自行向著山上行去。
應鐘坐著轎輦里面一眼不眨地盯著眉娘,只見眉娘的手指不斷地絞著衣角,臉上紅云叢生。
應鐘勾了勾嘴唇,“眉娘,你身上好香啊”清秀的臉卻說出這種撩撥的話,惹得眉娘的臉紅了紅。
“這是姐姐專門為我調配的香”眉娘小聲地說道。
“眉娘,仙姑的府上有多少弟子啊”應鐘故作好奇狀。
“姐姐的府上的弟子包括了相鄰三個村的男子,還有一個專程從東海那邊過來找姐姐拜師的呢”眉娘一臉驕傲地說道。
應鐘心中微驚,看來這只狐妖作惡多端,應鐘看了一眼單純的眉娘,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所謂姐姐的身份。
應鐘心生一計,悄悄使了個法術,轎輦突然搖晃了一下,眉娘一陣搖晃,眉娘的五指使勁扣住轎輦的邊緣,關節頓時發出“咔咔”的聲音,聽起來詭異至極。
應鐘心中了然,怪不得依自己上仙的身份都不太看得透這個妖孽是何物所化,原來是——骨女。
應鐘伸出左手扶住眉娘,鈴聲歡快地響起,眉娘的臉緋紅。
“嗯”眉娘小心地看了一眼應鐘,“應二哥,你這個鈴鐺真稀奇”。
應鐘淡淡一笑,“眉娘,你聽”,應鐘將左手搖了起來,剛剛清醒的姑洗感受到了右手的拉扯,五根紅線在右手時隱時現,姑洗一笑,右手就在暖光里跳躍起來,輕喃道:“杳杳,我馬上就來了”。
眉娘眼睛放光,看著應鐘清秀的臉,姑洗笑得很溫暖,像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點亮了四面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