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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閑云

秋水坊前柿子街,本是各地士子前來求學錄功名之所,盛時,滿街紙墨香。又稱士子街。自從秋水坊開門迎客,周邊獨門獨戶的院落,大多都將大門開向別處,深怕這邊的風月沾染了春秋。大多的意思就是還是有例外。

從秋水坊向柿子街南邊望去,臨近街角有間小院,本黑瓦灰墻毫不起眼,占得地方也不大,墻頭還有野草搖曳。但在清一色光滑的院墻中是那么的顯眼。因為一扇破舊的大門鑲在那里,無懼風月。

據傳早早年間是有個讀書人住在這里。本是獨居,或許因著清冷,或許生計拮據,在某天正午,架了梯子,將一塊自刻的牌匾掛到了門上,又將一塊木牌釘到門邊。木牌上招收墨學門生。牌匾上是并不好看的四個大字,閑云書院。

閑云書院瞬間在柿子街有名了起來。因著那墨學門生四個字。幾百年來,人們只知孔孟名,書只聞論語詩經。卻是不知這墨學是何物。卻是有大儒聞之,一臉鄙夷,解釋道,先秦前有墨子,授課于市井小民,是為墨學。無關功名。聞者大悟,既然無關功名,那就不理會了。

最終閑云書院依然門可羅雀。偶爾那個讀書人拿出一些木器去往城門街售賣換些銀錢。偶爾拿些小玩意兒送與街坊孩童。像是在屁股上插根棍轉幾圈就會自己蹦噠的青蛙,除了不會叫,做得是栩栩如生。

讀書人有匠氣,四鄰倒是覺得他人不壞。只是年紀輕輕又會詩文,不去考個功名真是可惜了的。也會有別家書院講習前來論道,卻總是負氣而去。而這個讀書人只是微微笑著,鞠躬送行。

秋水坊開張,據說是讀書人來踩得穴,畫了大圖,指揮著開工引活水入院,移栽青竹,鋪滿桂花。使得整條柿子街更加嫌棄起了他。正待再次論道呵斥時,人卻不見了蹤影。據傳有個最后見過他的孩童模仿著他的語氣。

閩國戰起,當去,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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