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雪與慕冰傾離開后，段無涯獨自坐在庭院中，取出小丫頭帶來的書籍觀看起來。

以他現在的神魂強度，看這些普通書籍的速度極快。

僅僅一個時辰不到，便將所有書籍看完。

和當初慕冰傾帶來的書籍差不多，里面關于千年前‘神魔大戰’的內容極少。

但好在，他還是看到了一些線索。

比如當初神魔大戰后，那些神魔強者便全部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這就導致很多道統斷了傳承，漸漸消失在修行界。

有一本書中提到，當時參與大戰的不僅僅是人類強者，還要一些強大的妖獸。

而且自那時起，修行界中每隔百年，就會出現一些天地異象。

不過段無涯最關心的還是那些神魔強者去了哪里？

即便是隕落了，也該留下尸首才對啊。

“當時一定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或許只有解開這個秘密，才能打破無法突破神魔境的詛咒。”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契機，突破大乘境。”

段無涯喃喃自語后，放下了手中的書籍。

不多時，段凌雪與慕冰傾歸來。

晚間，魍準備了幾道小菜，三人簡單的吃了一口，便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段凌雪告辭離開。

和之前幾次一樣，段無涯暗中派出了魑和魅護送她，自己則繼續頓悟功法，然后尋找突破的契機。

修行到了后面，已經不僅僅是積攢靈力那么簡單。

還需要在境界上有所造詣才行。

說白了，就是感悟。

這個感悟十分玄妙，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有人經歷一場生死大戰后，心有所感，突破大乘境。有人觀一次春雨，便豁然開朗。也有人苦思冥想，一輩子都沒找到自己的契機。

數日之后，修行中的段無涯突然感受到四股強大的氣息。

他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隨即走出宮殿，來到庭院中。

只見院子里，魑魅魍魎四個家伙正依次排開，盤坐在地上，剛剛的那四股氣息正是從他們身上溢出的。

下一刻，金芒閃爍。

四個家伙的背后紛紛凝現出一具金色法身，法身金芒璀璨，恢宏磅礴的佛門氣息籠罩四方。

這是修行‘四相金剛經’后形成的金剛法相。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四具法相的五官輪廓和魑魅魍魎四個家伙很像，丑陋中帶著剛正與威嚴。

仿佛廟宇中供奉的怒目金剛，讓人看一眼便心生敬畏。

慕冰傾也很快感知到了庭院中的動靜，驚訝的來到院子里。

“祂們怎么了？”

“祂們在突破大乘境。”

“天啊，這么快？”

饒是以慕冰傾的性格，此刻也不免驚訝出聲，實在沒想到這四只精怪的天賦這么高，甚至比段無涯還要提前突破大乘境。

段無涯點點頭，略帶羨慕的解釋道：

“多虧了你送給祂們的那些書籍，讓他們修身養性，暗合‘四相金剛經’的修行里面，久而久之找到了突破的契機。”

“原來如此。”

“不過更重要的一點，還是祂們的赤子之心，念頭通透后，佛法自成。”

慕冰傾微微頷首，不再說話。

只見四只精怪身上的氣息還在增長，四尊金剛寶相威嚴，浩瀚的佛法透過烏云層沐浴在祂們的身上。

庭院中隱隱有梵音吟唱，籬笆下的花草爭相綻放，香氣縈繞四方。

“吼。”

“嘶……”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隨著四個家伙的咆哮聲響起，四縷黑芒突然從祂們體內涌出，開始與那佛光對抗。

黑芒之中充滿了暴戾、嗜血和邪惡。

遠遠看去，金光與黑芒糾纏在一起，仿佛佛陀與在惡魔爭斗。而且旗鼓相當，誰也制衡不了誰。

慕冰傾小臉微變，看向段無涯。

“這……”

“是祂們體內的殺戮之氣。”段無涯凝重開口。

隨后，他散出神魂。

觀察了許久后，他緩緩開口解釋道：

“祂們畢竟是精怪之身，又在玄陰之地中廝殺數年，殺戮之氣盤踞在體內，但憑這佛門功法還沒辦法徹底煉化。”

“那怎么辦？祂們還能突破成功么？”

“不知道，就看祂們的造化吧。”

這個時候，段無涯也是無法插手的。

四個家伙不斷發出痛苦的嘶吼聲，不停地在佛與魔之間切換，時而猙獰無比，時而寶相莊嚴。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那金剛法相竟然也發生了變化。

在黑芒的不斷侵蝕下，金剛法相的背部出現了一條條黑線，猶如人體的血管一般，飛速蠕動。

片刻后，黑線猛地綻放，竟化作一只青面獠牙，渾身黑氣的猙獰惡魔。

正面為佛，背面為魔！

佛光與魔氣融合，但又相互排斥，看上去極具視覺沖擊。

“吼！”

“嘶……”

轟隆……

隨著幾聲咆哮之后，四股強大的氣息破體而出。幸虧段無涯及時出手設下禁錮，否則整個庭院和身后的宮殿都將被摧毀。

四尊半佛半魔的法相懸在半空之中，威壓滔天。

“成功了？”

段無涯露出驚訝之色。

因為他感受到了四個家伙身上的氣息，已經突破到了大成初期。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按理說佛與魔本是水火不容的，卻沒想到在祂們體內并存了。

“吼！”

“嘶……”

四個家伙睜開眸子，隨后散去了身上的氣息。

佛魔法相先后消失不見，一切都恢復了平靜。而四個家伙也沒有表現出什么不同，依舊如之前那般，笨拙而憨厚。

段無涯眼角微瞇。

他知道，四個家伙現在看上去沒什么變化，還是佛性一面。可一旦受到刺激，魔性就會蘇醒，變成嗜血暴戾的存在。

他不知道這是好是壞，目前來看，也只能靜觀其變。

但有一點是確定的。

因為‘豢龍經’的約束，不管祂們以后變成什么樣子，都要對他言聽計從。

也就是說，從今天起段無涯麾下多了四名大乘強者。

而魑魅魍魎的突破，也讓慕冰傾感受到了壓力。

在和段無涯打過招呼后，她轉身回到寢宮中繼續修行。

作為段無涯的侍女，她不想自己被落下的太多，更不想將來成為他的累贅。

一切恢復平靜，段無涯也前往廢墟中頓悟功法。

……

廢墟之外。

寒知秋換了一身妝容，來到極劍宗。

不多時，他被一名長老帶著從后門進入極劍宗中，見到了孟長安。

孟長安皺著眉頭看向他。

“寒知秋，你悄悄約見老夫，有何事？”

“孟宗主，我是來和你談一樁買賣的，我相信你一定感興趣。”

“哦？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