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所信仰依賴的神吶，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一直心有疑慮的白宸舟這個時候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她表情很迷惑，尤燕還在崩潰的抓住白宸舟胳膊大叫：“我們被騙了，根本得不到庇佑反而會得罪，不是！根本就不是！”

“你知道些什么？！”鐘炎忽然嚴肅地看著尤燕。

【恭喜您激發尤燕身上的隱藏支線劇情——神明庇佑的騙局】

【若成功探索支線劇情，任務完成增加額外獎勵。】

神明庇佑的騙局？

給河神獻祭的新娘是祭品，村民用她們的命以求庇佑，所以這件事是被騙了？選祭品是假的？還是河神是假的？

白宸舟被她掐狠了表情不對勁，鐘炎邊幫著擼下尤燕的手，邊說：“冷靜點，這里還有幫你的人，有什么困難跟我們講。”

“你們能答應我，讓我活下來嗎？”尤燕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痛苦的流著淚，用一種極度悲痛的語氣，仿佛經歷了很沉重的絕望。

“放心，我們一定會活——”左顏還沒回答完，鐘炎就冷著一張臉打斷，靜靜看著她說：“那要你有價值才可以，告訴我，你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保護我，讓我活下來！我就把知道的一起的都告訴你！”尤燕尖厲的討價還價。

鐘炎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爆出一聲冷笑：“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脖子扭成那樣還能活，我看你本事大的很！之前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我才反應過來，你分明是故意跳下水！”

“你們都在說什么？尤燕你解釋啊！！”左顏一頭霧水，目光游移起來焦急地看著崩潰的尤燕。

尤燕捂著腦袋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原本默默看戲的白宸舟皺眉呵斥尤燕：“安靜！”

同時三張臉都看向她。

“我出去清凈一會兒。”白宸舟已經沒興趣聽下去，她又累又困揉著胳膊站直，語氣開始變得煩躁，“等我走了之后，你們再繼續吵個明白。”

尤燕、鐘炎、左顏：“……”

草！！！能不能加入一下群體，顯得我們不那么傻逼。

山間彌漫著云霧，覆蓋于河面，游離于荒野，愈演愈烈。

“還沒睡？”走出去看見院子里喝酒的人，白宸舟順嘴問了一句。

阿璃吐槽：“你們太吵，睡不著。”

屋子里剛巧又響起爭吵聲，白宸舟意味不明的嘖嘖兩聲，腳步都透著輕快，像甩掉什么麻煩，當著所有人的面獨自走出大山，很快就消失不見。

打招呼了也不算忽視，但是就是……讓人莫名不爽！阿璃停下喝酒的動作，沉默了好半天，然后勾起嘴角：“白喝了。”

系統說今夜神明不會親自動手，所以白宸舟答應和他泛舟游湖，濃厚的白霧浮于水面，身下小舟隨著船槳擺動而搖晃，因為霧氣看不見星星，但有漫天的螢火蟲陪著，微弱的光芒閃爍。

阿璃戴著帽子只露出下巴和嘴唇，他應該是個很瘦的人，臉頰兩側很流暢，但是下巴偏寬嘴唇很厚，會顯得是為了遮丑才這樣一直低著頭。

白宸舟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緩解身上的疲憊，用手撐著臉斜眸半瞥看向阿璃，臉上帶著一點懶散的笑意。

可惜今夜的白宸舟很累，沒說兩句話就趴在船上假寐，仿佛已經睡死過去，她的絕大部分力量都守在她們三個人身邊，如此安排下危險方傾斜過來。

今夜，一定是平安夜，我的小紙人會替我保護好河神的新娘……半個時辰后霧氣更濃，淡淡的異香溫柔的讓她緊繃的心慢慢松下來，無意識地睡熟過去，白宸舟蜷縮起身子，似乎有些怕冷。

阿璃雖然納悶她居然真的睡過去，但也沒去打擾，勾起嘴角先笑了一笑，身上的斗篷脫下披給白宸舟。

他正打算將帶人回去，余光里忽然瞥到船頭一雙白鞋輕點一角，雪色衣角隨風而動，仿若飄飄欲仙凌然而立，躍于船頭上，距離不過一米之內。

……

……

這一次是真的在做夢吧。

“……從她去找祭司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任何食物。”突然出現的嗓音，溫和淡漠的提醒著阿璃。

很是耳熟，白宸舟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道聲音是誰？下一秒隔絕聲音的禁制落在睡眠中的姑娘身上。

不久之后，冰冷的河水沒過頭頂，空氣一點點從胸腔里抽離。

絕境下，琥珀一樣的眼眸在水中睜開，她的瞳色偏淺，朦朦朧朧鏡花水月般的美麗，安安靜靜看著上方的深淵水流，頭發絲和睫毛上沾著無數的小氣泡，不掙扎甩開，便毫不留戀的上浮流動。

紅色的劣質婚服此刻格外柔順，懸浮起來減緩她下沉的動作，白宸舟臉色白的不像話，如同將死之人一般青白，但依舊好看的過分。

身處于空無的黑暗中，耳邊沒有聲音，眼前亦無光明，只有觸感格外清晰，好冷的河水啊……

腰間傳來一股不小的力道拖著她往深處墜落，那里只掛著一塊小巧的黑石，除了能帶進任何地方，它從來沒明確的展示出用處——便是師祖給的孽魂幽。

霎時身后的水出現異樣，黑暗的漩渦充斥著死亡的氣息，孽魂幽表面浮現出閃電般的裂紋。

它牽引著白宸舟，不給任何反抗和解釋的機會，直接渡往不可知的時間線，看清了眼前越來越近的身影，她沒有活人生氣的眼睛動了情。

鮫人朝她伸出了手。

——就像三年前那樣，滿身傷痕的小怪物，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她，可白宸舟卻覺得小怪物連自己都護不明白。

是夢嗎？

也許吧。

你有多久沒到我夢里來過了，白宸舟瞳孔緊緊盯著那張臉，抬起手想要夠到鮫人，那道身影沒有猶豫，一路下潛。

她幾乎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眼眶酸澀。

零……璃……

“親愛噠，你好嘛，親愛噠。”

真正的畫面是阿璃用盡所有方法，在碰到指尖的那一秒，身體里失去了一樣東西，兩人距離越來越遠。

白宸舟收回了手，因為她已經抱到世上最遙不可及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