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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在人情世故與良知中掙扎

夜色深沉,隱有昆蟲鳴叫,儀盛居店里的人幾乎都已經回房間休憩,因為白宸舟最近住在儀盛居,所以原來在店里工作的普通人不得上到三樓以上。

樓上傳來腳步聲,施逸抬首望去:“小姐,這么晚了你要出去嗎?”

她停下腳步,點點頭。

“去哪里?”施逸擔憂地問道。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回懟一句后白宸舟沒看到施逸的表情,反而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鞋子皺了一下眉,心情有些變差。

這個時候,安放在趙嘉熠身邊的“毒蘑菇”應該已經嘗過一點苦頭了,思及此,她的心情又開始高興起來。

施逸沉默半晌,緩緩道:“我買了些新鮮的花回來給小姐瞧瞧。”

白宸舟打眼一看,眼神就凝在上面,那束花被他捧在手心里,花襯人人襯花,搭在一起意外的好看。

“我看看。”她腳步歡快的跑過去。

施逸眼神游離在樓上一瞬,白宸舟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故意嚇他,白皙的手指碰了碰花瓣,嫣紅的嘴唇一開一合,她沉聲說道:“有時候人的命就跟這花一樣脆弱,一只手就能捏碎。”

捧著花的少年聽到后邊有些緊張地抖了抖,她抬起眼皮,目光投進了那雙清澈的眼眸里,嘴角不明顯的上揚一瞬。

他瞬間就不抖了,安靜地回視她。

“去把花找個花瓶裝起來吧。”聽到她說完話施逸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眸離開原地去尋找合適的花瓶。

“等等。”白宸舟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這對她接下來的行動很有必要。

施逸回過頭疑惑地望著小舟。

“城主府知道怎么走嗎?”白宸舟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問了出來。

“知道。”施逸點點頭。

她抬了下下巴,“你帶路。”

云瑤站在走廊的盡頭,出神地望了宸舟的側顏一眼,猶豫后出聲提醒他們:“這個時候去城主府,不太好吧。”

只見白宸舟旋即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看向云瑤,頗為氣悶地回復:“剛剛就是你在背后說我壞話,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得罪我,我就撕爛你的嘴!”

態度霸道又蠻橫,云瑤這半日對她略有改觀的印象一下子崩了個稀碎。

“我……”云瑤張了張口,后半句被她吞回了肚子里,好心提醒罷了!

察覺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施逸低聲道:“我先去放花。”

不去管被威脅的人是否生氣,站在門口的少女掐著腰,微微皺眉掃向街道,無聲嘆了一口氣。反光的小水潭上層清水下層淤泥,干涸的地方有路人踐踏出的腳印,顯得道路十分臟亂。

半秒鐘后,忽然又想起來王穎那輛華貴的馬車,白宸舟不太高興,她的御劍術還不夠熟練,想要去個地方還連輛馬車都沒有,要不是地方太小,她非要拿出自己的飛舟來顯擺一下。

“我也想坐馬車!”她語氣低落又驕橫,然后平淡地喃喃自語,“沒有清潔工和排水溝,臟兮兮。”

聽著白宸舟孩子氣的胡言亂語,施逸抬頭看她一眼,隱隱感受到她神情似乎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落寞。

施逸笑著溫聲勸她,心里卻只當她是孩子氣鬧脾氣失落了:“小姐,現在天太晚了找不到馬車過來,明天找一輛特別好看的,您再出去行嗎?”

小舟食指點點下巴,露出失落的神情:“好吧~掃興啊,掃興。”

不過臨時起意,都是小事情罷了,沒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冷風從門窗吹入,除了蟲鳴聲還帶來濃郁的芬香,這氣息來的不對勁而且……白宸舟微微一滯。

一股中午聞過的氣味鉆入鼻腔,而且要比上一次聞到的時候更加濃烈,她腦海里抓住了什么,不太真切。

思索片刻,白宸舟突然朝云瑤走去,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今天在十一身上聞到過,這是什么香味,你是用了什么香料嗎?”白宸舟邊聞,邊平靜問道。

原來她記得我叫什么……

施逸心中有些歡喜,不知道究竟是何時讓這位正眼都很少看他一眼的人,記住了他的名字,也許是聽別人隨口一說,畢竟他的名字十分好記。

“我沒用香料。”云瑤不知所措。

白宸舟閉起眼睛,合上她那雙漂亮的眼眸卻凸顯出長長的睫毛,柔和下來的氣息偏偏因為姿態勾勒出一種妖異的精致美感。

她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沒有別的意思,看起來卻詭異而危險。

旁觀者的視線從她烏黑的長發,棕色的眉毛,鮮紅的唇描摹,只覺得她看起來像一只懵懵懂懂卻絕美妖嬈的小美人蛇。

云瑤本來僵在那站立不動,后來按耐不住后退半步,可也僅僅只是半步,并沒有推開此刻搭在她身上的女孩。

云瑤的個子要更高一些,以至于白宸舟為了仔細聞聞這個味道,踮起腳尖扶著云瑤的肩膀,將臉貼向她的脖領。

她偏頭斜眸瞧著宸舟的后腦勺,就著這個姿勢,渾身僵硬的云瑤從領間升騰起揮之不去的熱意,臉上羞紅一片。

施逸和云瑤不太懂她為什么這么做,直到白宸舟說出來接下來一番話。

“你身上好香啊。”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輕薄,可云瑤和白宸舟同為女性,并且白宸舟的年紀還很小,單純好奇才這么做,沒讓云瑤感到被冒犯。

忽然白宸舟腳跟落到地面上,極力回想的思緒捕捉到了那個味道,她睜開眼睛,眼眸中迸發出明亮耀眼的光彩,露出這些天來第一個大大的笑容,白宸舟歡脫地說:“我想起來在哪里聞過了。”

“在哪里聞過?”云瑤疑惑。

白宸舟笑容一僵陷入沉思,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長時間的沉默下來,她想直白的說出來點什么,腦海中不斷組織語言,然后又放棄了……

在人情世故與良知中掙扎。

從某方面來說告訴云瑤并不對,又覺得還是提醒一下更好,更擔心說出來后別搞得她兩頭不是人,索性笑了笑,不說了。

不再繼續說下去的白宸舟轉身離開,想要回房間休息,非要弄個明白的云瑤跟上去焦急地追問:“我身上到底什么香味,你為什么神神秘秘不告訴我。”

白宸舟倒吸一口涼氣,漏出一點點下邊的牙齒。

真服了鄒蕭陽這個老六!

抬眼看云瑤,她微怔等著白宸舟的回應,大腦思考了一下,畢竟不能真的暴露出鄒蕭陽的事情,有些郁悶。

沉默了一小會,小舟歡脫地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許就是你人生必上的一課。”

“言盡于此,多說無益。”頓了頓,她嘚瑟的抬頭笑道:“管好你的嘴。”

……

……

夜色昏暗,清冷的月光透過枝葉在兩人身上打下斑駁的樹影,快速移動中踩踏聲和喘息聲越發清晰。

矮趙嘉熠一個頭還要多的中年女人在前方伸手領著他快速奔跑,紫灰色衣裙沾到了泥濘的土,已經干涸成碎裂的土塊,發絲凌亂,頭上的發釵幾欲掉下來。

娘親在跑的時候摔了一下,直覺忽然告訴趙嘉熠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東西,他目光一轉,發現那個方向的樹下正仰天躺著個死人——是位年紀輕輕的女修,手上拿著一盞熄滅的燈籠。

待看清樹下那具年輕女尸身上佩戴的玉鐲,遇到唾手可得的財物,娘親的心里應該樂上了云霄,趙嘉熠先松了一口氣,然后阻止娘親的動作。

“別碰,那是給她的。”趙嘉熠說話聲音有些喘,微微彎下腰身解釋,“她的手腕上都是血,唯獨這個鐲子很干凈,應該是死后被人戴在她身上。”

"毒蘑菇"氣的捏了捏兒子鼻尖,扯著尖銳沙啞的聲音指責他:“這人都死了居然還把這么貴重的東西放在尸體上,換個女人給說不準還能討到個老婆,以后你可不能干這種蠢事!”

聽了她的話,趙嘉熠沉默了,眼見著娘親擼下來女尸的玉鐲,心里卻站在另外一個角度反駁娘親的話:“你的愛人死了你就不愛她了嗎,該給她的東西就可以輕輕松松的給別人?”

這話不知他說沒說出口,娘親和年輕女尸被他拋之腦后。

父親娶了個新的大夫人,不僅心機深沉,還要效仿最近修真界興起的余家。

因為自己不是趙家親子,所以娘親只好護送他離開趙家,從小性格極端的親弟弟趙繼軒不愿意離開,甚至跟他兄弟相向,所以繼軒被娘親放任留在趙家。

他們要去投靠娘親的娘家,修真世家崔氏一族。

他不再回憶,忽然抬頭看,一個人影盯著趙嘉熠越來越靠近,慢慢在他眼前變成熟悉的人臉,明明是極親近的人,可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趙嘉熠垂眸往下看,他只有十三歲的親弟弟趙繼軒正抓住趙嘉熠的衣袖。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趙繼軒滿臉血污,小眼睛難得變大,因為人往上看的時候會帶動眉心的肌肉一起向上,眼睛也會因為在向上看而變大。

可是趙繼軒情緒太激動了,猖狂的笑容導致他的面部扭曲,配合著笑臉上還未干涸的血液顯得格外殘忍,興奮又怨毒的眼神仿佛正在想著怎么把他的好哥哥給嚼碎了骨頭吃了。

趙嘉熠眼中滿是驚恐:“繼軒?!”

忽然間十幾歲的半大少年收斂了笑容,表情慢慢恢復正常眼神清明起來,肯定地說:“你不是我哥哥。”

趙繼軒搖了搖頭,松開趙嘉熠的衣袖往前走。

“我哥哥在那里呢。”

這時候趙嘉熠才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多了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首,胸口插著那把他送給趙繼軒的劍,仔細一看那面孔赫然就是他自己的臉。

渾身嚇得一顫,趙嘉熠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四周,片刻后才恢復清醒,額角隱隱有些刺痛,他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地上篝火在墻面映著兩道巨大的人影,火焰閃動兩下隨風飄搖。

頭好痛……

趙嘉熠放下手,呆滯地盯了一會燃燒的火堆,內心平靜下來。

還好,只不過是做了場噩夢罷了。

不遠處的屋頂,灼灼繁星之下白衣公子眼見著被女鬼黃冰纏上的趙嘉熠被噩夢驚醒,而且他身上還被下了詛咒。

旁邊的女人就更有意思了,容涼饒有興趣的勾了勾唇角。

“主人,你為什么獨獨放過他們兩個。”貓兒不理解,今晚殺了這么多人,為何后來的母子倆就任由他們住下了。

容涼迎上貓兒好奇的眼神微微一笑,伸出手把它抱在懷里擼,緩緩說道:“因為那個女人,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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