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無數(shù)個日夜的噩夢
- 萬人迷師妹她病得不輕
- 微陽喬木w
- 2386字
- 2022-10-11 18:59:32
那是很熟悉很熟悉的氣息,可以當做空氣一般熟悉到忽視。
甚至影響了潛意識,那種情況下她都可以心無旁騖地背一篇艱澀難懂的咒文,懷疑對方身份時,分明意識到他很危險還是去接近了。白宸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早就可以走了,就是想跟他多呆一會。
她害怕看到他的眼睛,太荒唐也太傷痛了,明白原因,卻依然感到恐怖。
那雙眼睛里更多時候是無聊、殘忍和冷漠的眼神,可以說從小到大都覺得害怕,但就是莫名相信不會有危險,她已經(jīng)習慣了和這道氣息融為一體,習慣到漸漸忘記會有分開的那天。
樊橫給了她很多東西、力量、勇氣,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以及精神和肉體上牽扯到的折磨。
在無數(shù)噩夢中白宸舟了解樊橫的一切,卻記不清他的樣子,知道閆隼死了之后她做了幾個月的噩夢慢慢才走出來,而樊橫似乎覺得這樣很有趣。
每個夜晚每次夢里,一部分的靈魂仿佛抽離了身體,無法控制的、事不關己的,旁觀著他所有的經(jīng)歷,醒來之后又像大夢一場,記不清發(fā)生過什么,甚至分不清是她做的,還是她親眼看到的事。
近年來那夢境中又變換了形式,是旁觀她被他各種保護的經(jīng)歷,當然前面的回憶,都是白宸舟隱藏起來最深的恐懼。
直至真正見到樊橫原本的樣子,睡夢中模糊的過往才漸漸清晰。
這次穿越,就好像扔入水中的鈉。
掩埋在回憶里的種種疑惑和異樣,此刻仿佛爆炸般涌現(xiàn)。
宸舟梳理完線索之后,發(fā)覺原來自己才是復活樊橫最大的祭品。
是的,一個“工具”。
因為愧疚,所以溺愛。
師祖把孽魂幽給她目的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容涼會說“你會是最好的祭品”這樣莫名其妙的話?還有會死的預言是不是因為樊橫要復活,所以她會死的?
越想越煩躁,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碎了,首先就是那面鏡子。
拒絕了所有人想要見她的請求,白宸舟義無反顧地跳進攬月湖里,也不是尋死……卻任由冬日湖水帶來的涼意順著毛孔一點點滲透到五臟六腑,入水中的那一刻,刺骨的冰冷讓腦海里刺骨的記憶越發(fā)清晰。
——八歲那年洛吟客是真的打算淹死她,下水去救她的原因是被樊橫施法控制。
忽然之間,無數(shù)氣泡上浮,心卻在不斷下沉,說不出的難過和焦慮感瘋狂涌起,耳邊好似聽到了一道呼喚。
——十二歲那年銀川想要在今雨樓地下賭場吃了她,是樊橫借給她力量反殺對方。
那個時候,無數(shù)次樊橫動怒想要直接弄死那兩個欺負她的垃圾,但是他忍下來留著力量維持白宸舟的生命。
——十六歲那年剛進游戲遇到了鐘炎,半夜時分駭人的眼珠子出現(xiàn)提醒她去救人。
無論如何,多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白宸舟都習慣了有恃無恐地去看待,不僅僅是父母給予的底氣,還有樊橫。
宣讓語死后安撫她的那道樂聲是樊橫弄出來的,破鏡金丹也是由于樊橫的幫助才消散一部分心魔。
為什么說樊橫代表著這個世界最深的黑暗呢,因為他把太多人的光,拉進黑色的世界陪他作伴。
他是很多人寧可放棄一切也要救回來,最親最親的家人。
關于夢境有些事情已經(jīng)遺忘,可也記得樊橫是魔界中非常受追捧的君王,不僅是實力強大,人格魅力也很吸引人。這個名字出現(xiàn)在人們口中的次數(shù)大于所有魔頭的總和,魔界里他的心腹下屬很少稱呼他魔尊或者直呼其名,更多的是叫他悍匪。
魔尊那么些任,只有樊橫有很多人想要不斷的復活他,除非他死絕,他的追隨者死絕,誰敢再自稱魔尊,必死!
太荒唐了……
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實。
所有場景雜糅到一起,沉到水里,眼前皆是模糊的畫面。
湖底深處設計了數(shù)間密室,有一道連通譚凈寺的暗門,水中的夜明珠延伸至入口,半明半暗的光線里,濃密的頭發(fā)浮動如水藻,卻朝著相反的方向游動。
這是她留在譚凈寺最大的秘密,若沾染邪祟影響壽數(shù),便可以通過此物來毀滅它。
宸舟攥緊熾宸的刀柄,這讓她感到一點安心,細軟的手指用力到發(fā)白。
湖底靜默無聲,她停在石壁前按下機關望著里面發(fā)光的物體靜滯了好半天。
容涼蹲在貓旁邊,手指略重地撓了撓小貓的下巴:“你瞞得我夠久,為什么不告訴我樊橫認識她?”
老板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那副畫像在他手里很多年,神女圖右眼那一抹血紅的顏色原來暗示的是樊橫的眼。他沉默地將畫像取出,遞到容涼的跟前,示意對方打開看看。
周圍一時頗為安靜,隨即刀子沿著畫的邊緣開始劃,嶄新的畫出現(xiàn)在眾人眼里,右眼依然對應著那只右眼,神情卻大相徑庭,仔細看那眼里還變換著畫面。
“樊橫還是喜歡玩這種把戲,不過現(xiàn)在怕是要翻車了。白宸舟打算毀了它?畫里藏著另外的畫是樊橫最鐘愛的方式,用眼睛攻擊也是他的習慣。”容涼冷冷地說,“他要利用的人,從來都逃不出。”
“這些年我跟他有過幾次交流,是互相利用,直至我們一起死亡。”白宸舟忽然出現(xiàn)在身后搶過桌上的畫坐上去。
老板愣怔好一會兒,喃喃道:“老天,你居然元嬰期了?樊橫是被你吸食干凈僅剩的力量了么!你出現(xiàn)在我們這里居然都沒人察覺出來,明明前兩年見你還是筑基期圓滿的小丫頭,看樣子眼睛還在呢,樊橫對你來說甚至比他都重要。”老板看著容涼眼神憐憫極了,“畫里的場景我們都見過是怎樣的,這丫頭是什么樣的人誰都清楚!樊橫會在人心上失敗嗎?他都是拿真心換真心的,那你呢?拿真心換過真心嗎?”
“我也想知道這個答案,畢竟和你相同的海王給出的答案都很惡心,我對你好是我對你好,你付出了真心就不是我的錯了。簡直垃圾。”白宸舟緊緊盯著他,語氣調(diào)侃,卻見容涼垂下了眸子,神情有些閃躲,撫摸著貓兒的背部。
良久,容涼懷里抱著貓妖看著她,表情很是認真地詢問:“你有沒有放棄毀了它?”
白宸舟露出了率真的笑容:“我是真下去手了,不過我差點也死了。”
“你也是個愛畫畫的,怎么好好不珍惜,反而這么粗魯對待你的畫像!”老板皺眉將兩幅畫都搶奪過來。
“可我不喜歡。”白宸舟的聲音依然傲慢。
未來某一剎那,白宸舟放心地看著樊橫的背影合上雙眼:你帶給我無數(shù)個日夜的噩夢,也給了我無數(shù)個日夜的陪伴,明明我應該恨你,為什么完全不想這么做。
——或許這世間真的有這么莫名其妙被綁在一起的兩個人吧。
利益至上的商人和步步為營的王呢,互為彼此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不會全心全意地相信對方,卻會幫助、保護,甚至是撒謊,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