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縱然只是星星之火，也要成為照亮黑夜的燈火…”

張麻子聽了都動容至極。

這，何嘗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選擇劫富濟貧，他知道劫的是誰，他沒有后臺，承擔著被軍閥報復的風險，可他依舊做了。

他來這鵝城，對付黃四郎，想要覺醒人民的斗志，他知道一個城的人對于整個華夏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或許…他這么做壓根就沒有結果，但是…他還是做了。

他從不向人解釋，也從不告訴別人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自己想做的事，沒必要道德綁架他人來一起做。

他也不期望有人理解，有人知道他做的事。

但是不奢望別人知道，和被別人知道了，理解了…那是兩回事。

張麻子沒有和蘇明多說什么。

只是重重的拍了拍蘇明的肩膀。

“啪啪啪！”

很重。

那種沉重感和痛感，讓蘇明肩膀都有點受不了，但是為了不掉氣場，他也只能默默忍受張麻子的粗魯沖撞。

“兒子，你…長大了！”張麻子說完這個，也沒和他談論什么國家大事。

甚至都沒有說蘇明猜測得對不對。

“行了，風吹夠了嗎？”張麻子收回手。

“酒，也醒了吧？”

“咱該回去了，記住…別讓別人看到我們的行蹤，因為…今晚會有大事發生，暴露位置，會很危險。”張麻子說完，幾步跳下樓頂，躲藏在陰影中，往縣衙走去。

看他的背影和反應，蘇明知道自己真的猜對了。

這個孤勇者，這個英雄，確實在默默做著一些可能沒有意義，可能沒人知道，卻很偉大的事情。

不為名，不為利…這種實干派，讓人敬佩。

而至于他還會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自己會不會不是六子，會不會被牛鬼蛇神上了身？

大概是不會了…

因為講茶大堂前一晚關于留學的談心談論，只有自己和他在場，也只有自己和他知道內容，方才自己不經意間刻意加了許多那晚的談話內容，再者又解釋了自己變化的過程和原因后，他大概相信自己就是他的兒子，還是以前的六子。

人的變化和開竅，其實…有時候往往只是因為一件事，一個心結。

這不正常，但也能接受。

原本張麻子離開黃府后，把自己帶到這里，其實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變化太大，有點不像六子，這是在調查。

如果自己真無法獲得他的信任，讓他以為自己不是六子，估計…自己今晚可能活不過去。

這就是張麻子。

好在，他信了。

看著張麻子離開，蘇明也緊跟其后，離開了此地。

夜色中。

所有人都在尋找張麻子的蹤跡，可誰也不知道，蘇明和張麻子，其實已經悄悄回了縣衙，并且…在暗中已經部署好了兵力，準備應對晚上的事情。

做完這些，張麻子就去睡覺了，沒有去自己的房間睡，而是跑到了師爺房間，和師爺一起睡。

蘇明，則躲在暗處打盹，靜候“殺雞取卵”的到來。

夜深。

萬籟俱寂。

整個鵝城都已經陷入了夢鄉。

不過就在這黑夜之中，一堆人手持荷槍實彈，翻墻入院，靜悄悄來到了縣衙。

他們身穿黑衣，帶著面罩，面罩上還有麻將“筒子”字樣，這是在假扮馬匪，張麻子他們。

縣衙寂靜，一個人都得有。

靜得似乎呼吸都能聽得到。

“來了！”蘇明猛地睜開眼睛，藏在房頂之上，把這群入侵者全部的，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只見縣衙院中的那幾個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噼里啪啦！”

端起手中的槍對著縣長房間就是一通亂射。

密密麻麻的槍聲就好像放鞭炮一樣，打得張麻子的房間火花四濺。

這般火力，瞬間就把門窗打成了篩子。

里面的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死定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是死！”

翻墻入院的人看到這幅情況，心中大喜，認為任務完成了。

什么危險的縣長？

也不過如此！

黃老爺多慮了，太看得起這群人了。

除了院子里放槍刺殺的，他們還準備了許多人把守住縣衙的各個出口，房間等，以待有人出現，一網打盡。

“打！”

他們布置得很精明，不過早有預判的張麻子技高一籌，他讓眾兄弟藏在樓頂，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只聽黑暗里一聲打字說出，樓頂上不知道突然從哪里串出許多有備而戰的人。

“噼里啪啦！”

各種武器往院子里，還有各個把守處的敵人打去。

“啪啪啪！”

這是蘇明第一次打槍戰，還是實戰殺人，剛開始他挺緊張的，不過真正打起來的時候，再加上六子原本的戰斗記憶沒有消失，蘇明發現自己打起來壓根沒什么心理負擔。

他手握雙槍，斜著瞄準院子里的黑衣人。

“啪…”

一槍打穿了一個人的身體。

“啪。”

又補了一槍。

“六子，別打身體，打腦袋！”旁邊老五善意提醒。

槍戰仁慈會很危險。

“碰…”

蘇明一槍把那個人爆頭。

兄弟幾人齊心協力，分工明確，才幾下就把院子里面的入侵者消滅得干干凈凈。

“咚咚咚…”

幾人跳下房頂，對著死透了的尸體又補了幾槍。

蘇明聞到這種血腥味和火藥味，居然沒有任何不適感，而且身手也沒有想象中的笨拙，反而很流暢。

他也沒想到能做到這一步。

確認沒有危險了，大家才收槍，不過依舊沒有松懈，依舊保持高度警惕，老五老七還在房頂觀察四周，而張麻子和師爺也一同和師爺從師爺的房間出來。

看著院子里慘烈的戰斗，張麻子沒有任何意外。

“捉了一個活的！”老五看到有一個潛藏在外的黑衣人想逃，直接給揪了回來。

張麻子也不客氣，一巴掌抽在黑衣人臉上，然后又一把把黑衣人的面罩扒下。

那張臉在燈火的映照下，讓張麻子等人一愣。

“胡萬？”

“你沒死？”張麻子吃驚地問。

他是假死，現在被黃四郎派來刺殺。

“是黃四郎派你來的？”

“不，是我大哥派我來的！”胡萬強忍著恐懼，故作鎮定地問。

“哦？你大哥？”張麻子來了興趣，你還有大哥？

“沒錯，鄙人的大哥就是張麻子，而我…就是老三！！！”胡萬一本正經地道。

聽到這話，張麻子和一眾兄弟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

“哈哈…”

“老三，你出名了，有人冒充你。”張麻子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