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正在四樓給客戶選禮品，價格合適，禮物別致還有檔次，又不撞款，真是很難選。她從打火機逛到皮具區，又到運動品牌區，沒有看見合適的，正煩惱著。

她看見三樓有個男士，拎了七八個袋子，跟在一個精致時尚的女孩后面，隔得老遠都看見女孩身上的鉆石閃閃發光。仔細打量了一下，看到男士臉上熟悉的金絲眼鏡，不由心頭一緊，趕緊蹲下身來躲到柱子后面。

不一會，來了個司機模樣的人，將男士手上的袋子都拿走了，女孩走過去，緊緊挽著他的手臂，往他懷里靠，兩人跟著司機向商場外面走去，那相依相偎的身影，怎么看都是一對璧人。

白飛飛覺得牙齒發酸，頭發暈，她捏緊了拳頭。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在合適的年紀找個合適的人，結婚生子，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

現在那個跟他門當戶對的人出現了，之前的種種甜蜜曖昧，化作無數枝細小的利箭，扎在她心上，她無力的靠著柱子坐了好一會，直到他們走遠，才站了起來。

第二天有個小型會議要開，白飛飛一早就準備好了。她開完了宣講會，同志們照例去北城酒店吃飯。早定好了房間，兩張大圓桌，一桌坐醫生，另一桌坐滿了護士，大家平常工作辛苦，出來聚餐都很放松。

科里酒量好的幾個人自己把場子弄得很熱鬧，白飛飛敬了每人一杯酒，安靜的坐下來吃飯，聽他們講本地的一些趣事，方言不太好懂，白飛飛根據他們的語調判斷什么時候點頭，什么時候微笑，什么時候提問，做一個好陪客。

鬧到晚上九點，大家才起身離席，白飛飛見沒有遺落東西，追到酒店大堂去送客，挨個詢問怎么回去，要不要叫車，朱醫生酒喝得最多，拉著白飛飛不放，一直絮叨的說要去第二場，白飛飛無奈，只有請主任來帶他，果然他一看見主任就老實了，乖乖跟著主任回去了。

白飛飛這才回包廂去拿自己的東西，電腦包、手提包、兩瓶沒喝完的酒，大包小包的放在前臺。這會結賬高峰期，前臺的小姑娘是新手，急得滿頭汗，弄得更慢，白飛飛無奈坐到旁邊椅子上刷微博。

正無聊著，一個穿著露肩洋裝，鹿皮絨短裙的姑娘走到前臺，扔出一張黑卡，前臺飛快的給她結好帳。白飛飛忙了一天，沒有力氣出來吵架，索性視而不見，公司報銷流程繁瑣，菜單、水單、發票一樣不能少。

不一會，一群人從里面出來，中間正是那個扔黑卡的姑娘，她身材嬌小，皮膚白皙，右手戴著鉆表，左手疊戴幾個亮閃閃的手環，白皙的脖子上戴著一塊閃耀的紅寶石，臂彎里挎著一個小巧的愛馬仕包，精致華麗。

她緊緊挽著旁邊年輕男子的手臂，年輕男子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玉樹臨風，正轉身和旁邊的長輩輕聲交談，握手送別。

等他轉過臉來，白飛飛看見了金絲眼鏡，正是宋清輝，宋清輝也看見了她，他把目光轉到了別處，沒有有任何反應。

白飛飛感覺血一下沖到臉上，頭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聽見前臺叫她“白小姐，您要的東西都齊全了，您來看一下”，白飛飛走過去，拿起清單開始核對，看了幾遍，也不知道對不對，胡亂的塞進信封，放進包里。